面对羊群,乌格齐哈什哈并没有分什么左右前后军,没有慎重的选择包围,而是让勇士们一股脑的上前。他本已打好了主意,这些羊群能割走多少肉就割走多少,割不走的就连这片绿地和草场一并烧了。一切以快为要,决不能让徐允恭抓到自己的尾巴。
麾下的勇士们,也需要一次尽情的劫掠,来提振士气。
也因此,差不多三分之一的瓦剌骑兵都窜进了羊圈,接着就被埋在羊圈底下的地雷炸上了天。瓦剌人并没有见识过这种奇特的战争兵器,因此直到死去,很多人都还是懵的。只有乌格齐哈什哈从硝烟的味道里,分辨出这是一种火器。
然而晚了。
朱棣的精锐骑兵从树林里杀出,士气如虹的冲向这群瓦剌人。在此之前,乌格齐哈什哈并没有将这片湖边的小树林放在眼里。因为这片树林实在太小了,即使藏兵,最多也只能藏个百人之数。琇書蛧
他不知道的是,百人,已足够了。
大明的骑兵摧枯拉朽的杀进了惊慌的瓦剌人群之中,那些瓦剌骑兵往往还没控制住惊马,就被突然撞到身边的明军剁掉了头颅。乌格齐哈什哈的汉学若再精深一些,一定会想到“砍瓜切菜”这四个本不该用来形容蒙古勇士的词语。
他大怒,但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只一个照面,就被一個身材高大的明将一个刀背,直接拍下了马来。
“瓦剌贼将,已被我张玉擒了!”那明将勒住战马,威风大喝。
这是乌格齐哈什哈昏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
“这贼将的反应速度倒是挺快,看他果断后撤,臣还忧心这诱敌失败,当真就让他跑了。幸好他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竟自己又跑了回来……”
“匪寇劫掠习气不改,远道而来总想着该抢回点本钱,由此可见这也速迭儿气度还不及元庭,没有一点王气。”
“是臣手下的朵颜军疏于管教了,诱敌竟然还朝后放箭,险些误了事。”
“是我疏忽,他们本就不习惯诱敌。要是管教太过,反而丢了锐气……”
乌格齐哈什哈悠悠醒转的时候,便听到了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睁开眼来,就见到两名汉人青年正站在那边一脸轻松的说话,四周,则是尘埃落定的战场,大明的兵马似乎更多了些,远近都是写着汉字的旌旗。而瓦剌的勇士们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被五花大绑,满脸颓丧的跪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是如同被捆着的猪猡一般,被丢在仍有硝烟味道的草地里。
“卑鄙的明人,竟然使用那种卑劣的火器!”醒过神来的乌格齐哈什哈眼珠一转,做出一副莽撞的模样,开始奋力的挣扎起来。
他这么一动作,果然引起了朱棣和徐允恭的注意。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朱棣道:“贼徒,又见面了。可还记得本王吗?”
“你是……”乌格齐哈什哈眯起眼睛,终于将朱棣的面容,和昔日谈判时,吴王朱肃身边的那个明军卫兵对上了号。
看他那张和朱肃相似的面貌,又听他自称本王,乌格齐哈什哈已知道了他的身份:“你是当时那个朝我拔刀的……你是朱肃的兄弟!”
“呵。”朱棣晒笑一声。能记得当年谈判时的一介小卒,这乌格齐哈什哈又怎么会是鲁莽之辈。五弟说过在历史上他弑汗自立,现在看,果然是个心有城府的枭雄。
“我愿意归降大明。”意识到假扮莽夫的计策不成,乌格齐哈什哈立即改变了策略,他挣扎着跪了起来,用尽量诚恳的眼神直视着朱棣的双眼。“王爷神机妙算,我彻底服气了。我会比统领山阳万户的阿扎失里更加忠诚勇猛,我愿意将大明的荣光散播到大地的尽头!”
“凡日月所照之处,自然该有我大明的荣光。”朱棣淡淡的看了乌格齐哈什哈一眼。“只是大明的荣光,不需要通过狼子野心的劫匪来散播。”
“胆敢进攻大明的主犯,下场就只有正法。乌格齐哈什哈,你的野心已经结束了。”
乌格齐哈什哈大惊,向前膝行几步,情急之下,竟还用了一个不知从哪听来的汉语成语:“我是真心投效,我还有一大片的部落草场,我愿意献出所有牛羊,我愿意将功赎罪……”
“犯明的主犯是也速迭儿汗,我愿意为大明前驱,征讨叛逆……”
朱棣已不再理他,而是看向另一边的那一群被绑缚起来的瓦剌俘虏们。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战刀,丢在这些俘虏面前道:“去捅此人一刀,本王饶你们性命。”
身边,懂蒙语的张玉将朱棣的意思翻译后传了出去。
所有人都惊了,就连本在一旁静静观看的徐允恭也愣了一愣。乌格齐哈什哈更是神情大变,道:“我是头人,谁敢杀我……”
朱棣不答,只是催促那边的瓦剌俘虏:“怎么,你们想为他忠诚殉死吗?”
瓦剌俘虏们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躁动起来。乌格齐哈什哈还欲放些狠话威慑这些昔日的部下,却见已经有一个被捆着臂膀的瓦剌俘虏挣扎着站了起来。这位俘虏脸上有一道深深的鞭痕,目光炯炯的直视朱棣,用生涩的汉语道:“我……我来。”
“伱……阿都钦,你敢……啊!”乌格齐哈什哈还想斥退这个叫做阿都钦的瓦剌人,但那个阿都钦已经扑了上来,他竟也不用刀,还不待张玉为他松绑,就狠狠的咬下了乌格齐哈什哈的耳朵。
乌格齐哈什哈的惨叫无比凄厉。
有人带头,其他人顿时也没了顾忌,越来越多的瓦剌人扑了上来,或用脏兮兮的战刀去捅,或直接上嘴去咬,疯狂的摧残着乌格齐哈什哈的躯体。
场面血腥而野蛮。
“殿下此举,若传到朝中……”徐允恭是谦谦君子,见这场面,不忍多看,转身别过头去。可撕咬声与乌格齐哈什哈的惨叫声却如同贯脑魔音,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让人心悸。
“觉得本王残忍,不似大哥和五弟仁德,对吗。”朱棣也不去看那宛如人间炼狱般的景象,一脸淡漠的走到徐允恭身边。“我也不想。”
“但要想彻底震慑这些残忍的蒙人部众,让他们只能为我等驱驰,就必须彻底掀翻他们在瓦剌的立场才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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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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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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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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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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