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玦从腰包中掏出钥匙,将钥匙插进锁口,可下一秒,李潇玦只觉得脚下有些轻飘。
脚下的地板消失了,两个人急速下坠,原地消失了。
正剩下一把钥匙孤零零的挂在铁门上,脚下消失的地板又重新合上了。
这地坑足有十米,李潇玦自然是不怕,可这姜华兴即使清醒,这等距离也是十分危险,何况现在在昏迷状态。
在两人触底之前,李潇玦吃力的将姜华兴搂在怀中。
可过于毕竟时间紧凑,尽管李潇玦已经充当肉垫,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可姜华兴的腿还是直接触地。
骨折剧烈的疼痛唤醒了刚刚抽搐昏迷的姜华兴,凄厉的惨叫声在这寂静的走廊中回荡。
“唔唔唔!!偶的腿!”
姜华兴的嘴中塞着东西,说话支支吾吾的听不清。
坑中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卡不见,尽管黑玉能够使用回音探路,但毕竟不是用肉眼感光,不是很舒服。
李潇玦摸索到姜华兴的身边,从包中拿出刚刚收起来的夜明珠。
秘阁中虽然昏暗,但是仍有光亮,这夜明珠显得并非太过明亮,可现在这坑中漆黑无比,伸手不见五指,自然是效率激增。
看着周围有些明亮起来,姜华兴将筷子和手绢吐出来,口中的干涩让姜华兴深感不舒服。
“呸,呸,我这嘴里塞得什么东西?”
“你刚才突犯癫症,我怕你咬到自己,才用筷子和手绢给你咬着。”
李潇玦走到姜华兴的身边,仔细观察他受伤的腿。
“你轻点,我这肯定是骨折了。”
“我知道你骨折了,你忍着点,我要给你正骨了。”
还没等姜华兴拿起筷子重新咬住,只听见从自己体内传来嘎巴一声。
再一次的痛苦如钻心剜骨一般疼痛,那充满痛苦的叫声再一次在这里回荡。
“真没想到你现在的忍耐力,还不如前两年,上一次你骨折包扎夹板,也没见你喊得这么大声。”
“你...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年骨折你只是给我绑了夹板,也没正骨,当然没有这么痛了,而且真的是命数天定,每次遇到你,我都得折一次腿。”
“这不也蛮好的么!”李潇玦的话语中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这断骨之后重接,断骨部分会重新长合,因此身高也会变高,这不正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么。”
“断腿的不是你,你不觉得疼是吧。”
姜华兴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看着这陌生的地方,心生好奇。
“这里是什么地方?”
“秘阁门口的下边,你之前倒在了一堵铁墙前面口吐白沫,我准备直接带你会卧房的,开门的时候,脚下一空,我们便掉下来了,然后就到了这里。”
李潇玦将姜华兴搀扶着站起来,接着说道:“下次,再进秘阁可别再锁门了,不然我们也不会掉到这里,你腿也不会折。”
两人一人一个夜明珠,在周围探查起来。
附近的墙壁被水流冲刷的极为光滑,而且在一人高的地方,有着整齐排列的油灯,不过时间久远,这挂灯已经油尽灯枯。
身后的墙壁与之不同,乃是被被石块堆叠而成。
“看这样子,这里曾经发生过塌方。”
“不仅如此,你看这,这墙上刻着花纹石雕,显然不是简单的坑,像是某种甬道。”
“难不成是某个诸侯王爷的陵墓?”
李潇玦看着墙上的石雕,看不出来是不是某种特殊含义的壁画或者是某种简单的装饰。
在附近看了一圈,两人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上面能不能出去,远路返回?”
李潇玦摇摇头,两边墙壁光滑且有水流,尽管有有些凸起的石雕和挂灯作为落脚点,可两人在下落的时候,李潇玦便听见了一声上锁的机括声,显然那个陷阱门已经锁上了,如果找不到机关,自己跳到那十米高处已经是不易,莫说再打开那不知如何解锁的陷阱铁门。
看李潇玦摇头,姜华兴便知道不可能
细风夹杂着阵阵寒意吹过两人脸庞,这寒意让姜华兴想起了刚才那夜明珠之上的冰霜。
“有风,是从后面传来的,看来有出去的路。”
两人去看着漆黑的甬道,李潇玦倒是没有什么,根据回声来看,其中没有什么东西。
可姜华兴却是有些打怵,毕竟他没有黑玉帮忙看清东西。
“那看来我们没得选了,只能从这甬道走过去看看了。”
“真的要去?”
听着姜华兴有些害怕的声音,李潇玦挑衅着问道:“怎么了,怕了?”
“有你在我自是不怕,只不过...”
姜华兴响起刚才那股寒意,心中略有些害怕。
“你刚刚找到我的时候,情况怎么样?”
“说来也奇,我之前现在地上找到的这两个夜明珠和钥匙,却唯独没有看见你,后来还是黑玉发现你的,离钥匙还有不少距离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能飞出去那么远的。”
“你看着夜明珠之上,是不是上面覆盖了一层冰霜?”
李潇玦将夜明珠凑近了看看,确实有一层冰霜覆盖其上。
“有这么冷?我没有觉得有这么冷啊。”
“我之前在那堵墙便的时候,就看到了夜明珠上有这种冰霜,而且脚下有些许寒意,这冰霜擦了又上,就在我擦拭的时候,透过这夜明珠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如那书中的飞天恶鬼一般朝我飞来,然后我就大叫一声晕倒了。”
“飞天恶鬼?所以你是被恶鬼吓到了?”
“差不多,但具体为什么我会飞到那边去,那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再次恢复意识就是在这甬道之中摔断了腿。”
“不愧是享誉天下的泰山医馆,这其中的秘密还不少!”
“秘密?什么秘密?”
“先不说我们眼前的甬道就近通向何处,能有如此实力建造这地下通道,且这装饰也非一般,这泰山医馆能在这上面建立,岂会简单。”
“师傅说这块地是仁宗皇帝赏赐的,之前做什么的,师傅并不清楚。”
“还有,你知道咋这藏书阁中,藏着一位内力极高的江湖高手么?”
姜华兴摇摇头,自己虽然也经常进入藏书阁,可这阁中藏人,自己还从未听说。
“再加上袭击你的这位飞天恶鬼,小小的藏书阁中,也是高手如云啊。”
门口坐着的张祭酒,军队出身,实力不俗,内力威压甚至能让李潇玦觉有压力;这阁中还有位内力极强,气息极为隐蔽的高手;而在那不大的秘阁之中,还有一位来无影去无踪,黑玉也仅仅只能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探知其踪的飞天恶鬼。
再加上这地下甬道,泰山医馆并非表面之上那般简单。
两人顺着甬道前进,那夜明珠不时会被冰霜覆盖,姜华兴只得一遍遍的擦拭,而随着两人逐渐深入,那寒意蔓延的速度越来越快,原本只能在夜明珠上感受到,现在已经真真切切的能在身体上感受到了。
两人原地准备休息一番,毕竟姜华兴的腿刚刚折断,只用一条腿走路是十分费力的。
逐渐加深的寒意已经让这附近的水流有些已经结冰,依然还在流淌的水流也已经缓慢了下来。
可有些已经结冰的地方,其中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截断了,在墙壁上留下了很深的裂口。
不知是结冰处,很多依然在流淌的水流后面,亦有很是明显的切口。
李潇玦举着夜明珠正准备仔细查探的时候,黑玉的声音刚刚传进李潇玦的脑海之中,原本在甬道中的寒风猛地变强,险些将毫无准备的姜华兴吹倒。
“小心,有人来了!”
一声怪叫在甬道中回荡,那声音尖锐而嘶哑,像是恶鬼索命,令人耳膜颤抖,心生恶寒。
那声音上一秒还在两人的身后响起,下一瞬便在两人的前方出现,即使黑玉使用回声,依然不能时刻紧跟住目标。
“要不启用超频跟随?”
“不用,这里具体有多危险我们还拿捏不准,先保存实力,这人速度快,可未必对打是我的对手。”
黑玉在李潇玦的头顶蹲着,更加努力的搜寻目标。
那声音像是在调戏两人一般,在两人的周遭不停的来去徘徊,最近的时候,甚至在两人的耳边都响起了那般难听的笑声。
“你现在地上别动,我让黑玉保护你。”
“你直接让黑玉把他打出来不就好了?”
“对方在暗,敌我不明,这番高等级的轻功,若我身份暴露,其告知官府,不就功亏一篑了?”
急切的破空声传来,李潇玦调动内力至双手,挡下那飞来的东西。
那是急速飞来的水刀,在极快的速度下,这水刀的威胁不亚于真的锋利刀刃,破石开山,自然容易。
尽管这水飞刀并不能伤及李潇玦分毫,可她还是使出了一招四两拨千斤,将这水刀引至他处。
那水刀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正如李潇玦所预料的那般,这水刀将墙壁切开了深深的沟壑。
“不知前辈那何方高人,偷袭实在非高手所为,还望阁下现身指教,小女子定当全力奉陪。”
“你们这帮阴险鼠辈,还敢说我耍阴?”
李潇玦面色一变,难不成是以前的仇家,发现了自己前来寻仇了。
“不知阁下何意,我二人不过是书院弟子,前来这秘阁寻书,是阁下先下手吓唬我这师哥在先,怎得又变成了我们是阴险鼠辈了?”
“这小丫头嘴倒是挺快。我且问你,这张半钱可是你们的匪首?”
看来是这前辈恩怨,可这张祭酒尽管有着不俗内力,可面前这位高手轻功如此卓绝,想被这张祭酒抓住,也痴人说梦。
“张半钱乃是这书院祭酒,自然也是弟子的师傅,不知这张祭酒,和前辈有什么过节?”
“我再问你,你们是不是前来搜寻那本从毒经《千虫万毒论》的?”
“自然,柴御医命我弟子二人前来寻书,便是要寻那本毒经,只是弟子二人还没有寻到,便被前辈引致这里。”
“那便没错,既是张半钱的弟子,又是来寻那破毒经,又哪里会是什么好人,定然是与之前的那些被派来的贼人一样!受死吧!”
更加快速的破风声传来,这声音中包含的力量,显得刚才的水刀都十分温柔。
这破风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冉然被这水刀包围了。
水刀转瞬即到,在俩人那里扬起水花和石子灰尘。
“看你将水刀弹飞,还以为有什么大本事敢来,没想到还是些不入流的人,要怪,就怪你们跟错人了。”
这飞天恶鬼啧啧嘲讽,话语中的嘲讽之意毫不掩盖。
可就在他准备先去一看这什么小鬼如此口齿伶俐之时,只听在那烟雾之中,轻松的语气从中传来。
“前辈的速度极快,这内力也毫不逊色,既然能将这水凝成利刃,甚至比真刀威力更甚,不愧是江湖前辈,晚辈丁洁珺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琇書蛧
“你!!你究竟是何人!?”
这飞天恶鬼虽然在一瞬间看见了这人脚下的步伐与起手,这自己并没见过,只当这人是个口齿伶俐的野孤禅罢了。
可他怎么能知道面前这人乃是在江湖上被称为独步的天下第一李潇玦呢。
就在这攻击袭来的瞬间,黑玉就已经给李潇玦规划好了应对方式。
尽管这攻击声势浩大,烟尘弥漫,四面八法的攻击看似紧密无缝,但毕竟是人,这速度即使再快,也会有简短的间隙。
李潇玦将内力灌输在四肢之上,脚下乃是凌风步,双手则是太极起手式。
如幻影般在这些水刀见闪转腾挪,双手左右开弓,将这些飞来的水刀纷纷弹开,霎时间砸裂的冰屑,崩开的墙壁,纷乱的水流将李潇玦周围笼罩。
带一切烟尘散去,安然无恙的两人出现在这飞天恶鬼的面前时,这飞天恶鬼才会如此诧异惊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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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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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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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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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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