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起了个早,不知是穿越强化了肝脏的耐受能力,还是原身天赋异禀。昨夜豪饮那么多酒,竟没影响到第二天。
用了两碗养胃粥,再叫上几个家将,王耀策马离庄,行至汾河旁。
三月,上游的桃花开了,清风拂过,时常有几朵落入水中。漂浮的花瓣很粉嫩,使壮阔的汾河都好似柔和了几分。
“哗啦”
捧起桃花水,王耀洗了把脸。冰凉的河水很提神,一下就让他清醒过来。
望着水中的倒影,青年有些愣神。
五官端正,剑眉朗目,身长八尺有余,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度……
好似前世的自己。
淡淡一笑,王耀开始慢跑。待至河畔出现挑着箩筐的乡民之时,他才收步上马,结束了每日的晨间锻炼。
一行人没有急着前往军营,而是入城在集市转了几圈。没有表明身份,王耀只以富家子弟的名头逛了逛商行。直至午时,他要到了全晋阳商家的商品清单。
又托家将采购一些材料后,王耀这才来到城西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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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哈,杀!”
“前进三步,侧劈!”
“吼,哈,杀!”
“后撤五步,横……”
踏入军营,雄浑有力的呐喊顿时吸引了王耀的注意。
只见中央校场,一面面战旗迎风舞动。六七百名乡勇列成战阵,在阵前张扬的号令下,不断前行后撤、挥刀刺枪。
乍一看去声势逼人,可阵型实在不太整齐。不过很正常,毕竟才第一天。
军营东面,烟尘滚滚。
王耀定睛望去,只见张辽骑跨骏马,指挥着两百骑兵左奔右跑。
速度不快,却时常有乡勇坠下马来。
任重而道远啊!
王耀眉头紧皱,张扬在历史上是个仁慈的小诸侯,闻名于勇武而非练兵。张辽毫无疑问是全能名将,但他在后期才展现峥嵘。现在的张文远,显而易见……
太年轻了。
“高顺来了么?”wWW.ΧìǔΜЬ.CǒΜ
护行的卫兵当即点头,抱拳道:
“回将军,早在辰时高屯将便来了,此刻他正在您的军帐中等候。”
“走。”
……
“王将军好!”
“辛苦了。”
朝帐子口的四名卫兵微微颔首,王耀一把掀开帐帘,大步踏入其中。
一眼扫去,他便见到帐子中心处,昂首屹立着一名甲士。
此人身材极好,雄伟却不显粗壮。腰背挺拔,站起来笔直如松。傍身甲胄看来常常擦拭,每一片甲叶都熠熠生辉。
“高顺?”
“末将在!”
听闻主将呼唤,甲士登时转身。他目不斜视,朝王耀躬身抱拳。那端正硬朗的面庞极有威严,流露着浓烈的英气。
“不必多礼。”
亲手把高顺扶起,王耀笑道:“兄长说将你送来却没说何时,我倒是晚了些。你辰时既来,何不寻张凳椅坐下。”
“为何要白站两个时辰?”
“等待主将并非白站。”
高顺神情坚毅,认真道:“王校尉命我前来将军帐下听命,那在见到将军之前我决不能歇息。别说两个时辰……”
“纵使两天两夜,也站得。”
“好!”
王耀颔首,确定了高顺与史书上记载的别无二致。他微微一笑,直接搬来两颗木凳子,拉着高顺面对面坐下。
“将军可有字?”
“末将字伯平。”
握住高顺的手,王耀诚恳道:“伯平,如今黄巾暴起,贼人当道。”
“我欲练就强兵,拨乱反正!兄长对你称赞有佳,言语你极通练兵。我之乡勇刚刚成军,还望伯平全力助我。”
“本将予你整军之权,谁敢不服便是坏我大事,本将定斩不赦!”
高顺见状神情无变,心中却有些感动。自己出身贫寒,比谁都更清楚门第之间的差距。王家势大,在太原郡是当之无愧的土皇帝,王耀又为一军主将……
自己初来乍到,这名出身显赫的年轻权贵竟然就如此敬重自己。
这让高顺既意外,又感动。
一时间,俊朗屯将单膝下跪。
“敢不为主家效死!”
再次将高顺扶起,王耀拉着他快步走出军帐,遥望校场上奋力训练的乡勇,认真开口:“如此训练,将军以为如何?”
高顺闻言没有立刻回答。
他眯起眼看了片刻,手按剑柄。
“组成战阵进行操演,必先让军卒习惯令行禁止,这样练出来的阵型才会整齐,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相反,兵卒们若是游勇散漫,再怎么练习战阵,也不过是空有形状罢。加以精骑一冲,顷刻间便作鸟兽散了。”
王耀听声颔首,示意继续。
斟酌了下语言用词,高顺手指校场上的乡勇,肃声道:“这些兵丁的素养还不错,并没有显现出抗拒的意思。”
“他们服从上官指挥,却仍然有些杂乱无章,以我观来是基础不够。”
“最好先让兵丁列阵十日,刚开始就站着不动,让他们习惯战阵该怎么排。接着循序渐进开始共进共退,最后再加入移动中使用武器。如此训练一月……”
“虽比不得精锐汉军,但也有正规军的模样了,对付黄巾贼绰绰有余。”
“好!”
只言片语间,王耀便感到了高顺的专业性,不愧是练出陷阵营的悍将!
“一千二百乡勇,其中两百骑军,两百弓手,其余八百皆是步卒。”
“将军能否全盘训练?”
“八百步卒交给末将,弓手主要是练习臂力,大规模箭雨下精度反没有那么重要,让他们拖石而行,多加练习即可。”
“至于训练骑军,这块末将并不熟悉,还请将军另请高明。”
……
傍晚,军营寂静无声。
数百乡勇手持刀枪列成战阵,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说来简单,实际却一点也不轻松。兵卒咬牙切齿,汗如雨下……
他们看着阵前那个身披重甲,站得像根木头一样的将官,又恨又敬佩。
恨他的训练太过折磨人,又敬其以身作则,跟着兵卒一起训练。
倘若发下任务,将领就跑去帐中乘凉,他们自然不服。但人家就做表率,还穿着一身重甲,真的让人无话可说。
自己累,将官更累,自己热,同样将官也更热。面对这样的木头教官,乡勇服了,连抱怨几句都不好意思。
一个个痛并坚持着。
“不许动!还有一个时辰,是男人就给我站直!刀别放下,抬起来!”
高顺面无表情,跟乡勇们大眼瞪小眼。他仿佛不会累一般,陪着兵卒们站了三个时辰,身姿却依旧那么挺拔。
校场边上,训练骑兵与弓手的张辽张扬见状,由衷的感到自愧不如。
不经意间也全都加大了训练强度。
整支乡勇的操练模式,随着高顺一人的到来,彻底改变。
……
帅帐中,王耀奋笔疾书。
他看着案上的商品清单,不断在空白的竹简上写写画画。
“粘土制成土坯,入窑烘烤可得红砖,配上水泥,建立天下第一雄城不是奢望。但这些都是后话,当务之急……”
“还是钱不够。”
“手工皂简单,完全可以做出来,既然讲究韵调,那就在皂里嵌一朵梅花。只要做的有格调,不怕雅士不买单。”
“商行,必须弄一支商行,没有钱财作为支撑,军队再强也长久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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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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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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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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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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