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宋三的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忽得出现。
他目光猛地一亮,看向唐丝娜说:“我的确没有资格评定这到底是不是法式刺绣,不过没关系,因为可以评定的人来了。詹教授,这边!”
听到这话,唐丝娜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她下意识朝宋三招呼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詹春来詹教室正在往这边走。
唐丝娜右眼的眼皮顿时狠狠跳了一下。
在场所有老师都知道,詹春来研究法式刺绣已经很多年了。
以法式刺绣为主题出的国际论文也有很多篇。
在评定作品是否是法式刺绣上,他具有极高的权威。
这权威,是连唐丝娜都没有资格质疑的。
该死的,宋三居然还真的把詹教授请过来了。
她还以为詹教授住的远,短时间内不可能会赶得过来。
等詹教授到了,事情就成了定局,无法更改了。
可偏偏……詹教授他还真的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唐丝娜心里恨得牙痒痒。
恰好詹春来已经走到评委席这边来了。
她只能笑脸相迎,心中暗自祈祷时渺的刺绣不要真的是法式刺绣。
“詹教授,您好,大老远的,还麻烦您跑这么一趟。”
唐丝娜笑着说客套话。
詹春来拄着拐杖站定,他直接摆了下手,打断唐丝娜的恭维说:“不用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而且我对法式刺绣的热情很高,跑这一趟,我心甘情愿。”
天知道,他这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了赶上时间,居然是坐着孙子的机车来的。
这一把老骨头差点没被机车给颠散架了!
“作品呢?”詹春来目的明确地问。
此时所有的模特都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宋三急忙指向台上说:“最右边那个就是。”
詹春来虽然腿脚不好,但眼神还是很好使的。
他一眼看过去,下一秒瞬间瞪大了眼睛。
“法式刺绣……居然还真的是法式刺绣!我还以为、还以为不可能再看到新的法式刺绣作品了。”
宋三满脸的惊喜。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开口确定道:“詹教授,您确定这是法式刺绣吗?”
“当然!我研究法式刺绣这么多年,要是亲眼看到还不能确定的话,我这几年也是白干了!这绝对就是法式刺绣。”
唐丝娜心中顿时一慌。
“詹教授,会不会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您看错了?毕竟……法式刺绣已经消失了好几年了。突然在一个考生手里出现,这也太奇怪,太突然了,不是吗?”
詹春来一愣,随机点头说:“的确是太突然了。我得仔细再近距离看看才能确定。”
唐丝娜心中稍稍一松。
她在心中吐了一口气,笑着说:“看样子,这个考生的作品,还真不一定是法式刺绣啊。我就知道,这是很难出现的事情。失传了的手艺,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唐丝娜说完,还看了宋三一眼,笑呵呵地说:“宋老师,看样子要让你失望了,詹教授也是看错了。时渺这个考生的刺绣水平的确很熟练,算得上优秀,只不过比起繁式刺绣来,显然还是不在一个层级的。”
宋三咬牙,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詹春来突然一把拽住了唐丝娜的袖子。
他情绪激动地望着唐丝娜问道:“你说这是谁的作品?!你再说一遍名字!”
唐丝娜被突然激动起来的詹春来吓了一跳。
“詹教授,你这是……”
詹春来不想听别的,直接打断唐丝娜的话说:“你不要说别的,只要告诉我,这个作品的制作者的名字叫什么就行了!”
唐丝娜心中一阵莫名其妙,可对方是元老,算资历,她得恭恭敬敬叫一声老前辈。
所以唐丝娜再不舒服,还是只能如实回答:“叫时渺。怎么了吗?”
“时渺!我刚才没听错……还真是时渺!她、她是沪城人吗?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吗?”琇書網
唐丝娜摇头说:“的确是二十几岁。但是不是沪城人我就不知道了。”
“她是沪城人!”宋三肯定地说:“在上午分数出来之后,我就看了她的填报表,她就是沪城来的没错。”
“那就是了!一定就是她!只是我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
几个老师都迷茫地望着詹春来。
唐丝娜率先开口问:“詹教授,这个时渺怎么了吗……”
然而詹春来却仿佛听不到唐丝娜问的问题一般,依旧紧紧拽着唐丝娜的袖子语速飞快地询问:“她在哪里!时渺在哪里?快告诉我!”
唐丝娜有些忍无可忍地抽回自己的手。
“詹老师!请你注意一点场合,冷静一点!”
宋三也忍不住询问:“詹老师,到底是怎么了?你认识时渺?”
经过唐丝娜的冷声提醒,詹春来终于从激动过头中缓过神来。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太激动了,对不住。”
“不是……詹老师,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跟我们说说啊。”
“这个考生有什么问题吗?”
“您认识她?还是说……有别的什么情况?”
其他老师也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一个接一个的发问。
詹春来点点头,但随后又快速地摇了下头。
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在心中斟酌了下字句才说:“我认识她……但其实也不算认识。准确来说,我只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我认识她师父,你们不少人也听过她师父的名字。”
宋三忙问:“她师父是?”
“慈雨。”
这名字一出,几个老师均是一愣。
宋三率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确认道:“您说的慈雨,是法式刺绣最后一代传人,慈雨大师吗?”
詹春来点点头,道:“除了她,还有谁叫慈雨?这个姓本就不常见。”
宋三顿时也激动起来。
“她是师父是慈雨……这么说,她的刺绣手法绝对是法式刺绣喽?”
“没错!这个名字,慈雨离世前跟我说过好几遍。慈雨走后,我一直想找寻她这位关门弟子的踪迹,可是一直找不到。据说她是沪城人,可是我前几年去沪城问了个遍,都没有年龄和名字符合上的人。而且就算年龄有参差的同名同姓的,我全都一一确定过,都不是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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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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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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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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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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