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囧,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声音都不自觉高了七八个度:“这让我怎么教你!?”
难道要言传身教?
拜托,不要这么重口味好不好?
“王妃!”林暮雨抓住苏晓的手,用着哀求的语气:“求求你了,我实在是害怕,又有些紧张,尤其是听说……会疼,对吗?”
苏晓人都麻了,聊的这些内容,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这些事,沈和言心里自然有数,不需要你来头疼。”她拍了拍坐立难安的寒舒云的肩膀,接着道:“若他真心疼爱你,自然不会让你受苦,再者说了,花轿都快到了,你现在担惊受怕,难道就可以不用嫁人了?”
林暮雨一滞,随后笑出了声,羞得直咬嘴唇。
末了,她怅然一笑:“往后,我就是沈家的人了。”
苏晓听得直皱眉,她最不喜欢这种,一个女子嫁给了谁,从此就是谁家人的说法。
人该忠于自己,也永远只属于自己。
家族血缘亲厚,便也属于家人。
夫家尊重善待,便也属于夫家。
可为首的那一个,就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自己都顾不好的话,还谈何顾及他人?
“什么沈家人?”寒舒云心直口快,一本正经地看着林暮雨,“难道你嫁了人,林家就不要你了?我寒氏子女,不论娶妻还是嫁人,镇北侯府,永远都是我们的家!”
林暮雨愣了愣,笑道:“自然会要的,只不过,女子出嫁从夫,自古就是如此啊。”
“可是……”
“别说这些了。”苏晓及时把寒舒云打住,有意岔开话题,“听说今天晚上,一整夜都没得休息,是不是还有许多事情做?”
林暮雨笑得含蓄,轻轻点头:“要开脸,要梳头,梳洗打扮,都要时间的,再来就是,明日出阁到了沈家,恐怕拜堂之后,一日都得坐在婚房里,等着夫君应酬完宾客……”
说着说着,她又羞红了脸:“未免饿着,今天晚上就要多进些,可也不能吃多了,不然成婚当日,喊饿也好,或是来来回回出恭,都是会被人笑话的。”
“这么麻烦?”寒舒云顶着一张好奇脸:“那时候我姐姐出嫁,想吃就吃啊,你们的规矩可真多!”
惊叹完了,寒舒云又好奇地看向苏晓:“晓晓,你那时候嫁给尘王,也是这样吗?”
“我?”苏晓蹙眉,在原主的记忆里仔细翻找。
自然是没有的。
她自嘲一笑:“苏家怎会这样待我?那时候我出嫁,一应礼数都没有准备,也没人教导,不过是到了时辰就被塞上了花轿。”
“什么?”
寒舒云和林暮雨齐齐变了脸色,眸子里满是震惊和心疼。
砰!
“太过分了!”寒舒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好的桌子,严谨的木楔结构,竟然都开始有些摇晃了,“苏家居然敢这么对你,简直该死!”
“所以我才要对他们出手嘛。”苏晓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
她早就明白在苏家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既然认知明确,那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希望和失望。
寒舒云和林暮雨完全笑不出来,正相对无言之际,丫鬟们鱼贯而入。
“小姐,该沐浴了。”
“这么快?”林暮雨有些惊讶。
“不快了,都要四更天了呢。”丫鬟笑道。
林暮雨愣了愣神,这才明白,自己先前在苏晓面前嗫嚅了多久。
“去吧,我们自己坐坐。”苏晓冲她笑着点头。
正好,这一晚上都没得睡,就和寒舒云一起坐在这里,聊聊练兵方面的事。
看寒舒云也是藏着一肚子的问题,憋了许久的。
“那王妃和舒云,你们稍坐。”林暮雨乖巧的笑笑,被丫鬟们簇拥着去往西暖阁。
没出一会,林家的另外几个小姐偷着过来看,见苏晓和寒舒云有说有笑的,都没进来,转头就跑了。
寒舒云指了指门外,和苏晓相识一笑,两个人秉烛夜谈。
不知不觉间,林暮雨已经洗漱完毕,浑身上下都透着水汽,被带到了梳妆台前。
她看着苏晓和寒舒云尴尬一笑,整个人就像是洋娃娃一般任人摆弄,擦拭头发也好,换衣也罢,又或是抹油、擦脸,都是一群的丫鬟婆子说了算。
林夫人和几个小姐到底还是来了,特地坐的远远的,没有打扰苏晓这边。
可吸鼻子和啜泣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偶尔看去,一家子都眼圈发红,又哭又笑。xǐυmь.℃òm
这种马上要分别的哀伤,和待嫁的欢喜,以及对儿女的担忧,对儿女的浓重祝福混杂在一起……
连带着苏晓和寒舒云,都柔和了下来。
现在这样的模式,或许就是传统‘哭嫁’的前身?
哭嫁,是即将出嫁的姑娘,用唱的形势,和家中亲眷互相告别。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样?
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具体该套到记忆中的哪一个朝代,还真没有能对上的。
但大体习俗,基本上还没有发展成记忆中那样,可也不至于完全没有开化,因此对于苏晓这种,历史知识不够精通的人而言,始终是懵懵懂懂,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
只知道一大家子哭了好一会,林暮雨一头长发已经干了,新娘服也已经穿好,便又有几个妇人走了进来。
看样子,应该是林暮雨的长辈,苏晓也大概眼熟。
几人过来行了礼,这才走回去,絮絮叨叨地说着吉祥话,先用棉线给林暮雨慢慢开了脸,而后就开始梳头。
“一梳富贵不用愁。”
“二梳无烦又无忧……”
“三梳多子又多寿,恩爱到白头!”
梳头礼结束后,由这些长辈们亲力亲为的,把她的头发挽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挽成了一个精美的新娘发髻。
也是妇人发髻。
这里虽不讲究嫁人后必须盘头的规矩,但出嫁之日嘛,还是该端庄一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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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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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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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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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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