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君子脚步声在洞窟中响起,一排排的灯光逐渐亮起延伸至隧道的深处。
【我记得有一次问妈妈,walter去哪里了】
君子看到这句话想起了walter是谁。
barbara的弟弟,那个藏在床底见证了姐姐被暴徒当场杀害的男孩。
君子拿出笔记,看到了他名字下方的日期1952—2005。
“算是他们家族中活得比较久的了。”
收起笔记朝着亮灯的方向继续走。
【她说,barbara去世之后,他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途径这句话走进一个拐角。
君子看到了满墙壁的罐头,他的左右两边都是那种东西,除了罐头以外,还有一些盒子包装的东西。
君子拿起其中一个看了看。
“这个东西是吃的,那大概率周围的这些瓶瓶罐罐也都是些吃的东西。”
【如果所有这些故事都遵循一个模式】
【我想那就是,我们谁都没有离开很远。】
最后一段字出现,君子来到了洞窟的尽头。
那是一间不大的房间,因为拉着窗帘的缘故,房间显得十分昏暗。
掀开窗帘,鲜亮的山水出现在窗户中,窗户下还摆放着一盆已经枯萎了的鲜花。
“这是什么东西?地下室应该看不到这种风景才对。”
君子伸出手摸了摸窗户,他发现那是一幅山水画。
“那也就说walter将自己封闭在了这个地下室,因为他曾经目睹了姐姐被杀,所以产生了心理阴影,无法再接触外界?”
君子摇了摇头看向四周。
房间四周摆满了家具,十分齐全,还有许多的书籍。
君子拿起身旁桌子上的玩具火车看了看。
“这个火车倒是看着挺不错的。”
不多时,君子从摆放walter纪念丝巾桌子下方的抽屉中发现了一张用红笔写下的信件。
【再见了,各位。】
【很难相信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十年】
平静的男声响起,随着一道白光君子依旧坐在椅子上,而日历上的年份却变为了几十年前的某一天。
【刚开始第一天的时候,火车开始摇晃,我以为我撑不过一个星期。】
他的声音落下,不大的房间开始剧烈的摇晃,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摔在了地上。
数秒后,摇晃结束。
walter拿出一把开罐器打开了身前桌子上的罐头。
这时君子敏锐的观察力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兄弟们,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你们注意看walter的胳膊和他的手。”
“那些黑点你们看到了吗?”
“这种黑点我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了,我一开始还在奇怪这是什么东西,我现在大概是明白了。”
“这种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尸斑吧。”
“我发现每一个人要出意外的时候,他们的手上就会出现这个东西。”
随着观众的提醒,一些记着细节的观众也想起了这些黑点。
“我没记错的话,到现在为止他们一家人好像都出现过这种黑点。”
“他的手上确实有黑点,等人出视频我再好好看看。”
“说实话,这个walter真的可怜,姐姐的悲惨遭遇对于他一个小孩子来说精神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别说他是一个小孩子,就连我一个成年人都接受不了的好吧,要是我姐在我眼前被人杀害我真的能崩溃。”
“确实都有这种斑点,我录了视频,赶忙回头看了一眼。”
“……”
【但几天后,】
【我便习惯和适应了这种摇晃】
【它让我保持清醒】
walter将已经打开的罐体盖子扯掉。
直接举起罐头将里面东西一口吃掉。
【拥有规律的作息时间】
【活在当下】
听着这句话,君子啧了两声。
“我要是住在火车的旁边,说实话,过一两次还无所谓,但次数多了整个人的精神真的能崩溃。”
罐头吃完画面一黑。
【我总是准备好迎接明天的死亡】
画面再一次亮起,日历上的时间已经往后推了数年的时间。
房间再一次摇晃起来,这一次周围的东西一如数年前一样。
君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头皮发麻。
“这个人三十年如一日的过日子,真是太可怕了,这样的环境太压抑了。”
【即使一只怪物出现在门的另一侧,你也会觉得这很正常。】
walter像几年前一样吃掉了相同的食物以相同的动作。
【然后有一天,一切就那么……】
见眼前像上次一样黑了下去,君子说道:“我觉得walter的心其实在看到他姐姐被杀后就已经死了,不然我不信这样一个压抑黑暗无聊的环境能有人三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下去。”
“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不说三十年,哪怕坚持了三年,那我只能说:兄弟!你太可怕了。”
君子说话的功夫,日历时间变为了2005年。
【……戛然而止】
walter说完这句话君子愣了一下,他随即注意到闹钟上的时间,中午十二点。
这个时间walter都是在火车经过后吃下罐头,但这一次却少了他三十年如一日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那就是火车!
这一次他桌子上的东西并未出现晃动的情况,也就说这一次火车没有从他的地下小屋旁经过。
【无论那个东西是什么】
【它突然消失了】
【也许是它厌倦了等待……】
【……也许是我厌倦了恐惧】
随着闹钟的响声,日历上又多出了七道红色的叉号。
【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
【30年里最漫长的一个星期】
walter站起身看向左边。
【我不要再等待了。】
这些文字刚出现就飞进了旁边的一扇黑色的门中。
“额……别告诉我这又是一个地下室的门。”
【我必须离开】
【趁我还能离开的时候】
君子看着提示大步上前拉开了那扇形似地下室的门。
顺着楼梯一直向下,下方是土质结构的储物室,但不只是一个储物室。
【我知道它就在那里的某个地方】
黑黝黝的洞窟看不到任何东西,君子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好在那只是一个拐角,走过拐角就有了灯。
【无论是什么东西杀死了barbara】
【molly】
【还有calvin】
君子拿起一把锄头,看向了锄头所靠着的墙壁。
【也许这仅仅是一个错误】
很快一声声锄头敲击砖墙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我不能再这样的生活下去了】
【即使它要杀死我也在所不惜】
随着墙体的倒塌,一道光出现在walter的眼中,而他的脚下就是铁轨,他整个人站立在隧道中正在朝着隧道的出口走去。
【无论你是谁】
【我都希望你明白】
【我已经准备好面对它了】
【我要感激所有的这一切。】
【尤其是食物】
此时的walter已经走出了隧道,站在隧道的洞口看向美丽的天空。
【我不介意自己只剩下一年的时间,或者一个月,或者仅仅一周,我将高兴的迎接新的一天。】
【我已经能想象到阳光】
【洒在我脸上的感觉。】
“看来walter花了三十年的时间才走出童年的阴影,可他的生命为什么定格在了这一年?”
君子话刚说完。
前方铁轨的拐角处突然亮起了明亮的光!
火车刺耳的鸣笛响彻在山林中,无数的鸟儿因为这道声音而飞起。
君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一个刚刚怀起生的希望,刚刚走出童年阴影的人……竟然糊里糊涂的噶了?!”
“就在他想要好好感受生活美好的那天?!”
君子看着手中的笔记瞪大了双眼。
walter的结局很荒诞,但在这个游戏里却又显得那么正常。
主角拿出笔记画下了walter的素描像。
随后君子重走了一次walter最后走过的路。
他站在铁轨上朝着隧道出口走去。
【既然现在我们家族只剩下一个人了】
【或者也许是两个】
“嗯?第一句我能理解,但是第二句是什么意思?”
君子一脸疑惑的拿出笔记看了又看,但只看到主角是唯一一个还在世的人。
他看着笔记喃喃道:“主角不会是有个弟弟或妹妹失踪了或者被绑架不见了什么的吧。”
他收起笔记深吸一口气,说道:“算了,时间会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
【我认为是时候】
【由我自己来揭示这些故事了】
【弄清楚其他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我担心这些故事本身可能就是问题的所在】
【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太相信家族的诅咒……】
【……是我们把它变成了现实】
君子站在断掉的铁路前,看向宽阔平静的大海,感受着海风的气息。
“有些东西啊,还是不要过分相信的比较好,要不然只会弄巧成拙。”
君子站在月下看着眼前的一切淡淡一笑。
“好!接着走,这都到外面了,看看接下来我们要看什么剧情。”
走在田野小路上,君子可以看到大海对面璀璨的灯火。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把这些写下来……】
【也许让所有这一切随我一起消亡会更好】
【但我觉得你有权力了解自己的家族】
“是的,每个人都有权利了解自己的家族,这都是看其本人的意愿。”
君子从海岸边找到了一个通向不知何处的台阶。
【不过坦白说,】
【我自己也觉得很迷茫,】
【可能与你现在的感觉一样。】
君子抬脚迈上台阶笑道:“迷茫倒不会,疑惑还是有的,不知道接下来你想让我看些什么。”
当他的脚步声不停的响起,台阶两旁的声控灯也亮了起来,为四周的黑暗增添了几分光彩。
【在我看来,】
【故事中的人都相信自己,】
【为了值得相信的事而相信】
【当你看着那一栋房子】
【看着那一段充满想象、固执和疯狂的历史】
【似乎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君子打开了一扇小门,他看了看身旁的栅栏以及不远处的秋千。
“这应该是后院的位置。”
他抬头看了眼主角的家。
房子的一角还亮着一盏灯就像还有人生活在里面一样。
不过想到这个家族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又觉得有些凄凉和悲惨。
收回视线看向右手边,那边有一条小路。
【我想,】
【我们已经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太久了。】
【以至于我们已经习惯了死亡】
【是怎样的家族才会在建造房子之前,先造好墓地?】
君子闻言站在小路上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说道:“按照她的话来看,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她们家族的墓地里吧,不然她也不会这么说了。”
【虽然承认这一点有些难为情,但……】
【与人类的墓地比起来,宠物墓地让我觉得更不舒服】
君子看着身旁那密密麻麻的小巧的墓碑,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走出宠物的墓地,他来到一处类似凉亭的地方,一棵树矗立在中间,树干旁建了一圈的石板座椅。Χiυmъ.cοΜ
四周是由墓碑围成的一个圈。
【虽然sven】
【建造了这栋房子】
【但墓地却是edie设计的】
墓碑上刻有那些过世之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存世的起止时间。
由右手边的一条路一直走到尽头。
一个特立独行的墓碑出现了。
那是一个眺望远方的人,他站在一栋沉没房屋的房顶眺望着远方。
【我敢肯定,odin的纪念碑肯定是edie的主意】
【我妈妈总是试图向前看,但对edie而言,过去从未真正消失过。】
【退潮时,她可以看到它露出水面】
君子经过odin的纪念碑时透过这句话看到了远处海面上的一角,但看不太清,不知道那是什么。
这时君子看到了右边崖顶的望远镜。
通过望远镜他看到了海上的那个物体。
它像极了odin的纪念碑脚下的那栋沉没的房屋。
【edie说她每晚都会梦到老房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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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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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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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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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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