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鸟悲鸣,电光炫目。
甲被卡卡西压制住,那可怖的雷切闪烁着,火花四溅,就在他的胸前咫尺处。
“动手啊!!”桢又叫道。
只要卡卡西心再狠一些……
眼前的甲是难得一见的木遁忍者,可那又如何?他口无遮拦,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事大放厥词;他是团藏大人的手下;他曾经想杀三代;这一次他接了任务要过来杀死卡卡西,当然肯定也不会饶过她。对这种人还抱什么怜悯之心?
“我没有保护好凛,”卡卡西的声音在鸟鸣声中几乎无法分辨,“我是罪人,是我……杀了她……”
不管桢怎么对他的行为表示理解,不管水门老师如何安慰他,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凛就是死于他手。
“没……保护好?”甲哑着嗓子问道。
卡卡西却已经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不清。他咬牙说道:
“你是个叛徒,却又是木叶的同伴……如果你想洗清自己的罪孽,就放弃这个任务吧。”
“……那怎么行!”
都到了这种地步,卡卡西你到底为什么还要劝说他?甲已经被洗脑了!他是团藏大人的死忠,和你明明应该是势不两立的啊!
“不放弃任务的话,我就只能把你交给火影大人了。”
卡卡西做了最终的决定。他抬起头来,想从桢那里得到一个理解的表情……或者就算她不理解吧,至少冲他无奈地撇撇嘴巴。然而,他看到的是桢嘴唇紧紧抿着,手里已经握上了苦无。
没错,卡卡西下不去手,她却无所谓!卡卡西不忍心杀,那就由她来杀好了!
“你干什么!”卡卡西叫道,“阿桢!!”
她手中的苦无飞来,卡卡西顾不得多想,连忙揪住甲的脖领子,拖着他的身体一同躲开桢的攻击。她似乎很想置甲于死地。距离太近了,如果不带着甲一起闪避,卡卡西要躲开倒是容易,桢再给甲来一记狠的,这位已经放弃抵抗的稀有的木遁忍者便只能引颈待戮了。
卡卡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别这样,阿桢!他能活着对我们木叶……”
表情木然的桢根本容不得他再啰嗦,而是从兜里又掏出了一把飞镖来。
“你让开,卡卡西,”她冷冰冰地道,“这家伙当初行刺火影,早就该就地正法了。留着他根本就是赔本买卖。你下不了手,那就我来!”
“阿桢!你别闹……”
事情的发展瞬间向着几个人都难以控制的方向滑落下去。就在木叶两名正规军由于该如何处置甲而爆发内讧时,他们突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破裂的声响。这声响在封闭的地下通道内回荡着,刺激着他们脆弱的神经。他们循声望去,却发现通道尽头那冒着凉气的玻璃筒已经破碎,玻璃碴散落一地。而在那残留的玻璃筒底座上,并没有任何异常物品。
难道这玩意是空的?
距离玻璃筒最近的便是桢了。她背对着那东西,脸色在身后那莹莹绿光中显得鬼魅一般苍白。以防万一,卡卡西不得不放开了甲,上前几步拉住了桢的手,将她和那玻璃筒隔开。她的手像冰一样冷,手心潮湿一片,也不知道是由于愤怒还是惊恐。
“有东西出来了,”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显然被吓得不轻,“速度很快,又很大。”
“啊!!!!”
身后的甲突然发出一声惊叫。两人赶忙回头,却发现在甲的脚下,有那么十几条手指粗细的小白蛇蜿蜒爬来,有几条还昂着脑袋似乎想咬甲的脚。甲在原地跳来跳去,猛踩那些蛇的身体。
“不是这些玩意,”桢焦急地说道,“是更大的,快走快走……”
她的话音未落,便有一个巨大的影子竖起了身体,遮住了玻璃筒发出的绿光。几个人胆战心惊地望去。就在那玻璃筒正前方,盘踞着一条他们平生所见最丑陋的蛇。这条蛇通体白色,周身的鳞片却并不像其他蛇类那样紧贴身体,而是像被火炙烤之后又到处磕碰的白蜡皮那样在蛇身上横七竖八地支棱着。它那粗大的颈部看似由无数条小蛇构成,每一条小蛇的眼睛都闪着诡异的光芒。最恐怖的便是这条蛇的脑袋,那几乎有他们大半个身体长的脑袋上长了两只琥珀色的竖瞳,满口尖牙;那本该是直接长在嘴里的蛇信却像是从它嘴巴里一个小小的金属圆筒当中伸出来的。并且,与其他蛇类完全不同的是,这条蛇居然还长了满脑袋的黑头发!!!
人蛇金属……这是个多么让人作呕的作品啊!
“快走!”
卡卡西猛地把桢推向通道另一头。与此同时,那条白鳞大蛇张开巨口,以迅雷万钧之势向着卡卡西咬来。二人同时跳开,蛇头收势不住,狠狠地撞在了地面上,腾起了一大片烟尘。他们惊魂未定地落足在甲身边。桢踩中了一条小蛇,她赶紧使劲跺了两脚,把那不知死活还要张嘴的小蛇踩扁了。
开玩笑!一条蛇还能忍受,一堆蛇那简直就是灾难!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甲的声音终于失去了镇定,他满怀厌恶滴问道,“还有那个大的,那是什么?”
“还用问?”桢的声音都变了,“大蛇丸的实验体!”
如果说鬼界岛上那些“鱼人”只是让桢觉得悲哀的话,眼前这类人的大蛇就让她完完全全地觉得恶心了。大蛇丸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浆糊,他怎么能容忍自己制造出如此令人作呕的东西来?
情况当然不容许他们多想什么。那大蛇嘴巴一张,向他们三人喷出了一大团由全身裹满粘液的无数条小蛇缠绕在一起构成的“蛇球”。桢被吓得快哭了。她“妈呀”一声惨叫,像被火燎了屁股的兔子一般蹦向一边,只怕自己身上被这玩意沾到。这一次她抽出了自己背后很少用到的暗部短刀,和另外两人拼命对着这一大团东西连劈带砍。小蛇们的细长身体彼此纠缠,在粘液中痛苦地钻来钻去,发出“噼啪”的声响,又被刀子劈成一段又一段。然而这场面丝毫不让人感觉振奋,而只是纯粹的恐怖和恶心。
就在几个人还在和小蛇纠缠时,玻璃筒边的大蛇却趁机游了过来。卡卡西忙里偷闲地向着蛇头射出了一支苦无,那蛇头却好像伊布里家族的雾化术一般化成无数条小蛇,小蛇的身体挤压扭动着露出一个洞来。苦无一穿而过,“当啷”一声射在了墙上。
卡卡西一击不成,那大蛇却试图进行反击了。硕大的蛇头一扬,再一次冲着三人袭来。卡卡西一把拉住桢纵身跃开。等到他们再次回头时,却发现那大蛇背冲着他们,嘴巴合拢,那嘴角边竟然露出两条腿。一秒钟没到的功夫,大蛇已经游进室内那一长串玻璃筒后面,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是甲?甲的木遁需要结印,而大蛇的攻击速度太快,他根本无暇施术!
桢下意识地往前蹿了一步,然而她马上反应过来——被蛇叼走的可是甲呢。她心里“嗵”地一跳,停住了脚步。她当然非常厌恶甲的行为,刚才也的确想杀了他。而眼前的情况……似乎不用她亲自动手了呢。
甲之前不是还奉团藏之命要杀三代吗?他不是还要放走大蛇丸吗?他不是还想杀了卡卡西和她吗?如今他葬身蛇口,也算是罪有应得!
“阿桢,帮我,”卡卡西沉声吩咐道,“它在哪?”
卡卡西并没有看着桢,而是警觉地将武器端在身前,预备着那隐藏在暗处的大蛇向他们发起突然袭击。桢咬着嘴唇瞪着他的背影,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然而,现在争吵显然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她做了个深呼吸压下心里的焦躁,勉强伸手指向通道左侧距离他们二十几米的方向。
“在……那边的玻璃筒后面。”
卡卡西是无论如何也要救下甲的,这种见人就救的特质早就像是诅咒一般写进了他的基因里。桢自觉无力改变造物主……她只希望那条破蛇消化系统强一些,就算他们打死了蛇,也只能发现一堆臭烘烘的骨头!
她在这边心里诅咒着甲,卡卡西却并没闲着。他果断地结着雷切的印,待蓝白色火花从掌中爆出后,直奔着那玻璃筒冲了过去。
尽管桢很想就这样放着甲不管,反正她已经给卡卡西指明了那家伙的所在,救不救得下来就看甲的命大不大。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大蛇丸的造物应该会很厉害,卡卡西会不会没那么容易搞定它。于是她气恼地跺着脚,跟上了卡卡西的脚步。
然而,就差这几秒钟,她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卡卡西的速度太快了。他那雷系查克拉本身就是锋锐无比的,就算是大蛇丸制造出来的“超级蛇战士”也阻挡不了。而且,刚刚吃掉甲这么大的食物,“超级蛇战士”也战力有限。等到桢跑到他身边时,看到的便是那条大蛇轰然倒地的场面。它的头部连同两米多长的蛇颈被雷切硬生生地截断。然而,那断口处并没有蛇血流出,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滩暗红色的泥状物,还在冒着泡泡。
死都死得这么恶心!桢在心里暗骂。
卡卡西手下不停,直接用雷切切开了半条蛇身,总算把全身都是粘液的甲从蛇肚子里掏了出来。甲当然还没被消化掉,可是他一直戴着的暗部面具早不知掉到哪去了。一张脸已经憋得青紫,很明显再过几分钟功夫就真没救了。不过,就算是现在这样,如果他们俩放着他不管,甲也是凶多吉少,一条腿已经跨进鬼门关了。
卡卡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桢一眼。这一眼压力山大,桢被吓得连连后退,拼命摆手。
“别看我!我才不要给他做人工呼吸!!”
开玩笑!换了是惠比斯和阿凯,或者是卡卡西本人,她一定毫不犹豫就去施救。可眼前这位是她欲杀之而后快的甲,凭什么让她救他?再说了,这家伙满头满身都是蛇的胃液,通道里都是那股酸腐味,恶心得要命,她才不要靠近他!!!
卡卡西一噎,似乎想起了什么,耳根略微有点发红。他没再看桢,而是用苦无割下自己的衣角给甲擦了擦脸,确认甲的鼻子嘴巴里没有异物,这才按了几下甲的胸口,又拍拍他的脸——也没给他做人工呼吸。还算好,甲窒息的时间不长,卡卡西简单施救过后,他终于咳嗽起来。
“甲……甲?没事吧?”
甲无力地动了动,卡卡西赶紧扶住他,让他坐起身来。
“我还活着?”甲喃喃道,“我怎么会没死……为什么救我……”
卡卡西不耐烦地道:“不救你难道看着你死?”
桢站在他们身边,双臂抱在胸前,沉默着听着两人的对话。天知道,刚才那一刹那,她有多么希望甲就那么脸色青紫地一直躺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醒来了还这么聒噪。尽管桢心里的怨恨还没完全散去,可经过刚才的事,再对甲动手似乎有些不大合适……
于是她又怪起了卡卡西,如果不是他多事地以德报怨,甲这会已经乖乖做蛇粮了好不好?
就在几个人都心不在焉的时候,那颗被雷切斩落的蛇头突然动了一下,蛇口微张,对着他们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一口稀薄的淡紫色雾气。卡卡西距离蛇头最近,等注意到这异动时已经晚了。他一把把甲推开,自己却一不留神吸入了一些,直接头晕目眩地扑倒在了地上。桢见状立刻屏住呼吸过来拉卡卡西,早已在安全距离内的甲愣了一下,也冲过来,帮她一起把卡卡西拖出了那毒雾的攻击范围。
他们生怕那毒雾蔓延过来,只能扶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卡卡西拼命往通道另一头跑。还好,通道尽头的大门还是完好的。桢让卡卡西靠坐在墙角,甲则施放木遁,把大门封了个严严实实。m.xiumb.com
桢的心脏砰砰地跳着,狠狠地撞击着她的胸口。她顾不得细看,直接把自己的忍具包翻了个底朝天。由于不知道卡卡西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她只能在乱七八糟的药剂当中随便抽了支常规解毒剂给卡卡西注射上。然而,就在她刚把针头从卡卡西的胳膊上□□,甲慢慢靠近的脚步声提醒了她——
他是来杀卡卡西的。
之前桢一直对甲喊打喊杀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如果他还要继续那个任务过来杀卡卡西,她又该怎么办?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她的心灵震爆了。然而甲毕竟是个有资格入选“根”的高级忍者,一招下去她能不能彻底制住他还不一定。只要给甲一丝机会,他要么先弄死她,要么把她禁闭起来先杀卡卡西再杀她,这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了!
或者,也有另外的可能。卡卡西之前救过甲,就算是投桃报李,甲也应该放卡卡西一次吧?
他会怎么选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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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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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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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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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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