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火影却提前给手下的暗部打预防针说“以后有类似的任务都需要你”,或者说某暗部面子大到能让火影说出这样的话,桢觉得自己已经算是——不说后无来者,应该、可能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吧。
除非三代做火影真的和蔼到了这个份上。不然的话,她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说实在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力度。而且,她相信三代对她和大蛇丸之间的事了解一些,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在于,三代想利用她对大蛇丸的了解来破解大蛇丸秘密基地的某些禁制。换句话说,她就是个趟雷的。
可难道三代就不怕她跟着大蛇丸一起跑了吗……额,如果给她这个机会,她会跑吗?虽然当时她逞一时之气放话要和大蛇丸一起离开,但是,现在想想,她真的会跑吗?
她跑了不要紧,后面跟着的一串事怎么解决?井一老师,卡卡西,凛……不,不能跑。无论如何,她是木叶的忍者,火影的暗部,也将永远都是。
心里的一团火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扑灭,那么,就让它越烧越旺吧。
“野原桢!!!”暗部队长狂叫,“这是你第二次杀战俘了!!!”
尽管桢眼睛上蒙着纱布,脸上扣着暗部面具,捂得比卡卡西还严实,可是她并没有在遮挡之下做出什么诸如翻白眼或是撇嘴的表情来。只是队长还不至于被她气到失去理智掀了她的面具,不然的话,他大概会对她的严肃表情感到吃惊。桢垂手肃立,脑袋微低,看起来就像是正在虚心接受队长教诲。可惜,她手里的短刀上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淌着粘稠的鲜血,破坏了现场气氛,并给整个画面添加上了一丝肃杀的意味。
地上倒毙的尸体是个男性忍者,二十多岁年纪,身体还算健壮。他的手里松松地握着沾血的苦无,不过谁都知道那上面的血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至于他丢了命的原因——是他的牙齿。
锯齿牙,雾忍。
“你明明击晕他就可以了!!干嘛非要弄死他???他是战俘!战俘!!!”
队长还在狂叫着,脑袋上的短毛根根竖立,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队长,雾忍村是不接受交换战俘的,”桢呼了口气,感觉热气在面具的遮挡下扑在自己脸上,“把他带回去除了浪费粮食,根本没有用。”
“……他身上有情报!!!这下可好,我们到哪去找个俘虏来审问???你倒是告诉我!!!”
停顿了几秒钟,大概是在队长以为自己把桢问住了的当口,她回答道:
“他们一共五个人,现在分成了两组,我们现在遇到的这是两人的那组。他们的任务是到火之国境内搞破坏,然后将其伪装成是砂忍所为。这不是什么重要任务,也不是水影直接下令的。他们同期有四个小队接受了同样的任务。也就是说,算上之前已经被我们干掉的那三个人还有现在这两个人,后面还会有三个小队。队长,我觉得我们应该赶紧回报,然后……”
“你……你和那个谁是老天特意派下来折磨我的是不是???”队长悻悻地道,他抿紧嘴唇,似乎在强行压制自己想要给桢一耳光的冲动,“带上尸体,我们走!”
两人身后的木叶忍者强忍着抽搐的嘴角,从背后抽出个大号卷轴,把刚刚死去余温尚存的尸体封印了进去。算上这个,那卷轴里已经被封印了不多不少五具尸体,其中有两个人是桢杀的。死因?当然是那人在被众人包围的时候桢冲上去,先用心灵震爆让其眩晕,然后一刀割喉,敌人临死前她再攫取他的记忆——之前在医院里她对人体构造了解得非常清楚,再加上多次训练,现在她已经能做到毙敌于一击之下还不被喷出的鲜血弄脏衣服的地步。
队长头也不回地冲在队伍最前方,似乎生怕走在桢身后忍不住踹她一脚。桢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她无声地做着深呼吸,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她当然也不想就这样变成一个杀人狂。可是,大蛇丸走了,如果不多杀几个雾忍,她就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为凛做。而且那是雾忍,是水影的手下。尽管她现在碰不到水影,也肯定打不过水影,但能稍微削弱一下雾忍的实力,也是件好事。
只不过她也会在心里鄙视自己。首先是她这就叫狐假虎威,就凭她自己想要杀几个雾忍绝非易事,所以她只能趁着雾忍陷入绝境的时候才敢直接冲上去动手。另外就是,水影才是她的最终目标,然而她现在在做的却是杀雾忍手下的小喽啰,多少总会有点“欺凌弱小”的感觉存在。
强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刃向更弱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她也不过是个懦夫而已。所以就算杀了敌人,她心里也没有一星半点的成就感,有的只是无尽的空虚。
悲伤?不,她当然不会为了敌人悲伤,她只是觉得空虚而已。
“哎,我说,”身边的夜白贱兮兮地凑过来低声问道,“你和卡卡西商量好的是不是?”
桢迷惑不解地瞅了瞅夜白。
“什么?”
“冷血卡卡西啊,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
冷血卡卡西的称号她怎么可能没有耳闻!只不过,她一开始以为这个称号只是用来形容卡卡西在战斗当中的冷酷无情而已,现在看来,难道还有其他的解释?
“什么意思?”
“卡卡西一开始也是逮着敌人就杀的,也不管能不能活捉。现在还好一些。”
夜白进暗部比卡卡西还早一些,所以卡卡西的所作所为他自然了解得更清楚一些。只不过,天才卡卡西下手可比小女孩野原桢更简单粗暴,也更直接一些。现场效果当然也更加不能直视——那些被雷切穿透血肉模糊的尸体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桢自然不了解卡卡西所作所为的原因,她只要管好自己就够了。而现在,她担心的内容就是队长会不会把这件事报告给三代或是团藏大人,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在思考了一会之后,她还是觉得就算如此,自己暂时也是安全的。三代还需要自己去处理大蛇丸那边的事,至少在这之前她不必担心自己被清洗掉。而且,雾忍也的确不接受战俘来的——这水影果真是如传说中的一样残酷暴戾呢。
“我记得有一次卡卡西连杀了五个岩忍,然后队长说他,他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队长差点没给气死。”夜白贼笑着回忆道。
桢也在面具下露出一丝笑容来。不过对队长大人来说,犯了错误一声不吭和犯了错误用歪理辩解哪个更气人,可就不好说了。
果然,在回村向三代述职之后,三代照例把队长大人留下单独问话,遣散了他们几个普通暗部。离开三代办公室时,桢看到队长瞥了她一眼,想来他会把路上遇到的所有情况统统上报给火影大人。然后会发生什么?三代也许会把她叫去训斥一通以观后效,当然也可能不动声色地把队长打发走,再温和地询问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来施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件之后,桢对这位和蔼的火影大人的抵触情绪正在日益增长——他的确没干过直接损害自己利益的事,但是,他做过的某些装聋作哑甚至是放任自流的事也让她心里发寒。
对任何人都不能全身心地信任,这应该也是长大了的标志。
离开火影办公室后,她去了凛的墓地,和凛说了半个钟头之后,又来到了木叶孤儿院。她不常去孤儿院,只是在墙外探知一下这个小小的九尾人柱力的情况而已。在鸣人被送进孤儿院的这一年多当中,她也从没有违反三代大人的命令直接和鸣人接触过。然而今天,她想做的就是在孤儿院院长的许可下,隔一层玻璃近距离地看看鸣人,看看他长成了什么样——反正鸣人现在压根不记事呢。m.χIùmЬ.CǒM
这大概算是打擦边球了吧,不过无所谓,她今天杀那个差一步就会成为战俘的战俘,也算是打擦边球呢。
院长还是那个院长,她依然梳着姜黄色中长发,戴着圆眼镜,笑容如记忆当中的一样温柔可亲。只不过,她双眼下方有淡淡的黑圈,似乎最近休息不大好。人休息不好,记忆力应该就差,桢估计她肯定想不起自己的模样。果然,在看到桢之后,院长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早就忘记了当初九尾袭击案后第一个要领养鸣人的小女孩了。而且,在得知了桢的来意之后,她也拒绝了桢的请求。
“实在不好意思,但是根据火影大人的要求,鸣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你不能……”
“院长大人,我并不是要去抱抱鸣人什么的,”桢打断了院长的话,同时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唐突,“鸣人刚过来时,我还想收养他来的,只不过你说我没有收养资格什么的……我只是想看一眼鸣人,隔着玻璃就行。不然的话,等他长大了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就这样?”院长的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像是在回忆那时发生的事,她很快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啊,隔着玻璃的话……不做接触,也……行吧,这也不算违反规定。不过最好速度快一些。”
能这样就算最好的结果了。桢赶紧和院长道谢,然后在管理员的带领下离开院长办公室往楼里走。一路上仍然有小孩在楼道里跑来跑去。他们好奇地看桢的模样,还有礼貌地和胖乎乎的管理员打招呼。管理员路上也停下来帮几个小孩整理乱七八糟的领子,擦擦鼻涕什么的——总之,孤儿院的一切似乎都与从前毫无二致。
管理员带着桢来到了活动室外,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又嘱咐道:
“先说好,只是隔着玻璃看看而已啊。你可别看到了鸣人之后又想进屋去。”
桢赶紧使劲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不折不扣地遵守诺言。管理员这才转过身去,指了指室内的某个小孩道:
“就那个金发的,正在玩球的那个。”
桢顺着管理员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在一群孩子中一眼便发现了鸣人——其实她根本不用管理员指也不会把鸣人那一头阳光般的金发认错。很快要到两岁的小鸣人把一个有自己大半身高的大球压在身下,似乎想爬到球球上面去,可是无论他怎么使劲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他用力往球上一扑,那球便滴溜溜地滚远了。小鸣人五体投地式趴在地上,他笑着,嘴巴咧得大大的,桢隔着玻璃也能感受到他的快乐。他很快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追逐着那个大球而去,直到又把球球抱在怀里,开始新一轮的“往上爬”游戏。
九尾还在鸣人的肚子里,那封印的效力还在。只不过近距离观察之下,九尾的查克拉强度似乎和在玖辛奈肚子里时不大一样。不过,桢想了想,觉得这一点三代他们不可能全无了解,根本不需要自己再多嘴。他的小脸蛋红扑扑、胖乎乎的,柔嫩得让人很想捏一把。小胳膊小腿也是圆鼓鼓像藕节一样。他的嘴巴两边有些口水的痕迹,身上的衣服和其他小孩一样整齐。至少从这惊鸿一瞥看来,鸣人过得很好,而且没被人欺负。
其实桢原来还以为鸣人这九尾人柱力的身份会给他招来一些歧视呢,现在看来,她是多虑了。
“我看完了,”桢果断转过身去不再看鸣人,免得一眼又一眼看起来没完没了,“谢谢你们好好照顾鸣人。”
管理员一脸自豪。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拿所有孩子都一视同仁呢!”
这样就好,也不枉桢之前经常过来捐钱呢。尽管这些孩子当中只有鸣人和她有些关系,但她也做不出那种“我捐的钱只能给鸣人用”的事来。不过,在知道自己捐出的钱当中终究有那么一部分用在了鸣人身上,这件事也让她的心里安慰不少。
她希望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事越多越好,当然,也希望他们能过得越来越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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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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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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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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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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