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日祭就像是一场颁奖晚会,虽然过程中有一些不尽如人意的插曲,但整体来说欢乐的元素还是比较多的。所以说,作为女主的桢,免不了地需要在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奖杯之后感谢一大堆的人。
她需要感谢井一老师和师母。他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还分出心思来替她准备浴衣。
她需要感谢惠比斯和阿凯。这两个队友明明各有各的忙,却还愿意放下自己那一摊事跑来陪她过节。而且,这俩人甚至愿意抛弃自己的审美让她在他们中间“挑一个”,虽然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天哪太丢人了这段掐了别播)。
她需要感谢水门老师。没有水门老师在任上所做出的努力,就没有这样一个在村民眼中堪称完美的夏日祭典节。
她还需要感谢很多人。感谢他们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见证了她的成长。
当然了,提到最后她获得了什么奖杯……桢把脑袋转向窗台,瞅了瞅鱼缸当中那两条绕圈圈的小金鱼,叹了口气。
看完烟花之后,卡卡西把她送回了家。临走时,他把手里那个装满水的塑料袋递给她就要离开。桢赶紧叫住了他。
“哎,这是干什么?”
卡卡西看着她,眉眼轻松地舒展着,显然心情很不错。
“没事,给你玩吧。”
“你捞的金鱼放我这里干吗?”桢赶上一步,“再说我养不活的。”
这种游戏中的小金鱼在被人捞到之后就完成了历史使命,没人去在乎它们到底寿命几何。摊主们自然不可能去提高成本购买那种撒过药的高级观赏鱼,这些带回家的小鱼们根本活不了多久就会翻白肚皮。从前凛捞回来的那些金鱼,活得最久的也不过一个星期。所以,当年那个空鱼缸早就被桢压箱底了。
“我没有时间,”卡卡西一摊手,“打理通灵犬很费力。”
桢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通灵犬?你不就帕克和布鲁两只狗狗吗?我看它们俩很省事的嘛!”
卡卡西在面罩下挑了下嘴角,转身预备离开。结果,他被桢一把拉住了袖子。她还在很努力地拒绝那两条小金鱼。
“我真的养不活它们的!说不定它们明天就会死掉……帕克和布鲁都很乖,不会费你多少时间的!”
卡卡西的袖子被她拉住,一时走不了。于是他叹了口气,息事宁人地解释道:
“我一共八只通灵犬。”
桢显然被数量如此庞大的通灵兽数量惊呆了。正当她在心里琢磨着课堂上有没有学过一个人拥有多个通灵兽的先例时,卡卡西已经步履轻快地走远了。
“哎……”
桢无力地叫了一声,看着卡卡西消失在楼梯口。她摇了摇头关上了门。得,这回又该把那个破鱼缸翻出来了。
桢转念一想,通灵兽需要主人打理吗?它们难道不是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等待主人随时召唤的吗?可是这好像也不大对劲,因为帕克还经常管主人要好闻的浴液和好吃的来的……
桢把一红一蓝的两条金鱼倒进了小鱼缸,看着它们在水中一沉一浮地游动。她敲了敲脑袋,跑到厨房去掰了块早餐吃剩的面包,捏成碎屑扔进了水里。小鱼在水里并没有急着大快朵颐,而是用脑袋一下一下地顶着鱼缸,似乎对自己这个晶莹剔透却冰冷坚硬的新家感到十分不适应。
看这两条小鱼的状态,应该不会明天就翘辫子吧?
今天她很高兴。
一想起亲切的井一老师和师母,可爱的阿凯和惠比斯,总会让她心里温暖。
还有,众人一起射气球,一起捞金鱼、吃美食,一起看烟花。不得不说,今年的烟花可以说是她所见过最漂亮的了呢!!
而且,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就连卡卡西都没有平时那么讨厌了。
可是,卡卡西那家伙除了待人接物的态度让人难以忍受之外,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阿凯都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好吧,这个晚上她还需要感谢卡卡西。卡卡西在这一天充当了她的监护人。他给她买了食物,在她被众人排斥之时带她去看烟花,最后还送给她小金鱼来着。
于是,回忆起了这些东西,那个孩子当时那种惊恐的眼神也随之回到了她的心里。
也不光是那个孩子吧,那种眼神……在那孩子的母亲眼里,在旁边的围观群众眼里,还有在她这些日子日常交往的那些平民们眼里,她都见到过。ωωω.χΙυΜЬ.Cǒm
恩,不能怪他们。
她自己也在害怕这双眼睛。每天早上她只管确定自己脸上有没有未洗净的口水印和香皂沫,头发有没有不听话地支棱起来让她在别人眼中像个疯婆子。而其他的,她已经无暇关注。
或者说,她不敢关注。因为只要细看自己的五官,就免不了要看到那双让人心悸的眼睛。尤其是在得知她得到这双眼睛的前提是凛的死亡,她就更是对它们厌恶的不得了了。
可是,她无法摆脱它们。
那就别让它们出来吓唬人好了。
清闲的八月份过去,九月份来了。
整个八月里,木叶村出生的小孩寥寥无几。就好像那些准父母生怕在炎炎夏日生小孩不好过,算计好了日子集体避开这个月份一样。桢在八月除了参与了三场接生,天天都在护士站里闲得冒泡泡。天气又热,她只能一边啃书本一边打瞌睡,结果就是例行考试不过关,被护士长小爱骂了三四回。
恩,这几顿骂挨得好。
进入九月份,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奈良家族和山中家族那两个小宝宝的预产期也就近了。鹿久和井一天天围着媳妇转悠,生怕有人不留神冲撞了她们——也怕她们不留神伤到自己。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落在来探望孕妇的学生们眼睛里,实在是觉得又可笑又感慨。
惠比斯:“真是羡慕老师啊,马上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阿凯:“我以后也要像老师一样对自己的老婆好!!”
桢:“我一辈子都不要生孩子才好!!!”
作为山中井一的学生还有奈良鹿久的后辈,桢是见惯了这两个老婆奴卑躬屈膝(咳咳)的模样的。她从前还觉得自己将来要是能找到这样爱自己的男孩子做伴侣,应该也能享受到师母的待遇吧。可是,待遇是享受了,该受的苦可是一样也少不了啊!
怀孕带给女人的都是什么?
呕吐。师母吐了一个多月才恢复正常;吉乃更惨,全程呕吐,现在除了肚子大,瘦得几乎不像个孕妇,鹿久快要愁死了。
晚上睡不着。头几个月还好些,肚子大了胎动一天比一天剧烈,师母经常会在半夜被宝宝踢醒。更别说到了末期翻身都费劲了。
不能随便运动。其实稍微运动运动还是对孩子有好处的。可是这个度比较难掌握。早蕙不是忍者还好些,每天只溜达溜达就够了。吉乃原本还是中忍,由于吃不下东西体力跟不上又不能训练,她自己都确定等生完孩子实力肯定下降一大截,更没办法管教(修理)鹿久了。
鹿久:呵呵哒,宝宝你救了爸爸。
井一:别挣扎了,你被修理又不是因为吉乃实力强。
更别说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忌口。比如不能吃兔子肉,不然小孩会三瓣嘴;不能吃螃蟹,不然小孩将来会过敏;不能吃山楂,有可能会滑胎……当然以上谬论被吉乃统统否决了。在科学的宗旨引领下,吉乃怀孕期间是什么都会吃一些以免孩子营养不均衡的。可惜的是,她吐的比吃的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早蕙大吃特吃,自己却不能如愿而只能哭晕在厕所了。
当然在关心媳妇的同时,井一也会抽时间来关心学生的。于是在夏日祭之后桢第一次出现在山中家族的时候,井一看到桢的新形象,不由得愣了愣。
“桢?”井一的心提了起来,“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
桢的双眼再次被遮盖住。只不过上一次用的是绷带,这一次用的是纱布。
“哦,没什么,”桢不在意地说道,“最近看书总是看到半夜,眼睛不太舒服。医生告诉我稍微遮着会好些。”
这是事情真相吗?当然不是。
卡卡西的写轮眼不能轻易示人,他用护额遮住,平时只能用一只眼睛视物。
惠比斯的眼睛没什么问题却总喜欢戴墨镜。不过还好,他戴了墨镜也不影响视力。
那么,桢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眼睛,该怎么做呢?
像卡卡西一样用护额遮住?拜托,那她的正常视力就没有了!
像惠比斯一样戴墨镜?虽然也还行吧,但她可不想当惠比斯的跟班小迷妹。再说,桢私心里也觉得随时随地戴墨镜挺丑的。
既然现在也算是医疗忍者,桢只能自己想办法——用一层纱布遮住。一般人看到她这个形象多半会怀疑她生了病或者干脆是个盲人,也就不会对她太过关注。毕竟奇形怪状的忍者那么多,她只要遮住眼睛,模样就已经算正常了。另一方面来讲,医用纱布上全是窟窿眼儿,也不会怎么耽误她自己看东西。最主要就是,纱布那东西可比墨镜便宜多了。
所以,这就是桢想出的办法了。她不想和老师说自己总是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瞅着,她也不想把这双用凛的死亡换来的眼睛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向人们展示。
不过对于她的说辞,井一是抱着怀疑态度的。毕竟,医生们对洞察之眼的了解程度肯定没有他多。但是,要是说到常规治疗眼病,他倒是又不如医生了。为了学生的健康考虑,他也不能让桢冒着眼病未痊愈的风险让他检查。所以桢的说法,他还是半信半疑的。而且,怀疑的成分要更多一些。
不然回头问问惠比斯他们吧,也许有个真正原因。
桢不和自己说实话,井一心里略不爽。这种感觉,就好像父亲看到自己养了十几年的乖乖女儿某天拉着个野小子过来满脸倾慕地宣布自己爱死他的感觉差不多。
果然是犯了初为人父前期综合征啊。井一赶紧调整心态,并且认真祈祷即将生出的女儿将来一定要和自己无话不谈。
到了九月下旬,吉乃便发动起来了。本来她还没到预产期,可是那天晚上七点多不知怎的便开始腹痛。肚子里一种气球爆开的感觉过后,哗啦啦涌出了不少羊水。身为护士,她也不慌张,叫了家里人直奔医院而来。
等到桢早上上班,吉乃的剖腹产手术早就完成了。据值班护士说,鹿久八点多刚刚做完任务归来,听说妻子早产,可吓得够呛,直接杀赴医院。然后,在手术室外僵硬地站了几个小时的他一听说母子平安,长出了一口气,直接“咕咚”一声昏倒在了大理石地面上,怎么叫都不醒。奈良家的这个名叫鹿丸的小宝贝虽然很着急从母亲肚子里出来见见天日,可他就像是被自己父亲的昏睡症传染了,出生之后就一直在睡觉,一直到桢上班的时候都没有醒来喝过一口奶。
于是,在吉乃的病房里就出现了如下奇景:奈良一家三口躺在三张床上呼呼大睡(小鹿丸占了一张婴儿床)。
桢透过玻璃窗眉开眼笑地望着室内三人,心想猪鹿蝶三家已经有两家都生下了宝宝,自家老师的孩子肯定也会像他们一样可爱的吧?小丁次现在是一天比一天饭量大,小鹿丸看起来也很健康,那么老师的小井野……
是的,山中族长早就给井一的孩子起了名字,女孩的话就叫井野,男孩就叫井阵。自从得知小宝宝是女孩子,井阵这个名字就没人再提起了。
正当她一边翻着书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这两天就该是师母的预产期,可没想到居然还是被心急的鹿丸抢了先时,她就又一次感知到了些熟悉的查克拉。
桢“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惊恐地望着满脸焦急的井一老师搀着早蕙从大门处走过来。
“怎么啦怎么啦?”桢冲了过去,“师母没事吧?”
“有事,”早蕙苦笑道,“刚才早饭时有反应啦!所以我们就过来了呢!”
看来这又会是忙碌的一天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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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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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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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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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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