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85

　　85.

　　不知不觉间，时钟的指针已经悄悄指向了八点钟。很晚了，可是水门班的众人依然情绪高涨。每个人，似乎都在期待着这样的气氛能长久地持续下去，就像是他们六个人能够永远像这样亲密地在一起。

　　卡卡西那间永远冷冷清清的房间，从来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人感觉温暖过。他习惯了那种冰冷，但是，尽管今天室内的温度几乎能灼伤人，卡卡西却还是贪恋着这种温暖，无法自拔。

　　大家把桌上的盘子撤到厨房，腾出桌子预备扔骰子。

　　桢扔出一个4。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有点不知所措的卡卡西。

　　“第一个就是你啊，卡卡西。”玖辛奈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选哪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这个嘛……如果自己真的选了冒险的话，无论是桢还是带土都有可能让自己去做一些非常丢脸的事吧？卡卡西可不是没见过有人从酒馆里冲出来抱着电线杆大喊“我是猪头”的场面的——要是他就这么被人捉弄，卡卡西想自己还不如干脆地去跳河比较好。所以，他飞快地做了决定，选了“真心话”。

　　接着就该扔骰子的桢向他提出各种私密问题了——可是，桢刚刚才意识到……自己想知道卡卡西的什么隐私啊？

　　……好像也没什么吧？

　　“恩……你……”

　　尽管和卡卡西之间对呛时从没有失败经历（桢：上次那不算！），而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堂而皇之地整蛊卡卡西而且他既不能翻脸也不能逃避，可桢这会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要么就像小说里说的那样，问他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

　　可问题是，桢并不想知道这个事啊！而且，卡卡西爱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和她又有什么关系？他就算是不穿（咳咳），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恩”了半天，终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凛和玖辛奈，凛哧哧笑着把脑袋转开，玖辛奈则跃跃欲试地提示道：

　　“你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问这个？谁想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这个玖辛奈大人啊，简直是生怕自己的学生被剩下！

　　卡卡西面无表情地答道：

　　“没想过。”

　　水门和玖辛奈交换了一个略担忧的眼神。

　　玖辛奈：……就他这种性格能找到女朋友吗？

　　水门：卡卡西还没开窍……大了就会好的吧？

　　不管怎么说，“没想过”这种说辞也算是实话实说了。于是在众人（主要是师母心爆棚的玖辛奈）惋惜地叹息之后，也只能勉强放过了他。卡卡西扔出了2，这个是带土。

　　选哪个？

　　这运气也太好了点吧？卡卡西会怎么捉弄他……虽然卡卡西看不惯他，可也不像是会捉弄他的样子吧？更有可能是被其他人捉弄啊！

　　如果选真心话的话，卡卡西这家伙（当然了，更有可能是师母或者是爱开玩笑的桢）会不会问他些什么“你最喜欢谁”之类的问题？自己可还没打算把对凛的感情说出来呢……而且就算要说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啊！他还打算找一个特别的日子做一些特别的准备再去向凛表白呢好么？于是带土选了冒险。

　　“哦，那你跳个舞吧。”

　　带土略松了口气。

　　其实……有一个不会捉弄人的死板队友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就跳个舞而已，跳不好的话……丢脸也没什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大家面前丢脸了对不对？反正凛又不会因为这个就讨厌他对不对？

　　抱着这种想法，带土在桌上拿了支筷子代替扇子，跳了一段小时候族里祭祀时看来的神乐舞。虽然他的动作不那么标准，拍子踩得也有点乱，但没有人嘲笑他，大家都在使劲给他鼓掌欢呼，然后引发了邻居们的高声抗议。他们赶紧压低音量。

　　带土扔出个1来。这个是水门，他选了真心话（废话，不选真心话这几个学生能整死他！）。

　　“那老师说说师母有什么地方最让你喜欢的吧！”

　　带土笑嘻嘻地说道，脸上还带着舞蹈过后的红晕。

　　玖辛奈红着脸看了一眼带土，却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教训他。而且，她的目光也躲闪起来，似乎对水门的答案有些不确定而不敢接触到他的目光。

　　众人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要说玖辛奈有什么最让我喜欢的地方嘛……”水门笑道，“我实话实说哦，全都是呢。”

　　全都喜欢？玖辛奈完全不觉得自己十全十美，而水门他……就真的觉得自己无可挑剔了？

　　“真……真心的？”

　　还没等带土提问，性急的玖辛奈已经把问题问了出来。水门忍俊不禁，但还是重重地点着头。二人的目光交织，似乎激发出了一整间屋子的粉红色泡泡，几个学生在这种目光的冲击之下，几乎感觉自己的存在完全多余，就好像好几个大瓦数的灯泡一样！应该赶紧消失才对！！

　　这个才算是最高等级的喜欢吧？不管师母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老师始终觉得她什么都好，反之亦然——而且，这两个人似乎从不介意将这一点表现出来，这才是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方呢！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

　　抱着这种酸葡萄心理，带土不死心地追问道：

　　“咦？真的吗？那师母就没有什么地方让你讨厌的吗？”

　　“带土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迅速脱离了深情款款状态的玖辛奈一边笑一边作势要敲带土的爆栗，却被水门给制止了。

　　“没有啊。”

　　“喂……别不好意思说啊老师，师母是不是在家里总欺负你……”

　　然后他就真的被师母欺负了——脑袋上的大包就是最好的证明！

　　“喂喂，带土啊，”水门一边扔骰子一边笑眯眯地推脱着，“那可是下一个问题了，你留着自己想去吧……哦哦，这回是6点哦，应该是凛吧？”

　　其实就算是水门老师真的那么倒霉又被抽到一次，他对于那个问题的答案也应该十分明显的吧？凛暗暗想着，然后选了“真心话”。

　　这一次，居然是带土抢先把问题问了出来：

　　“凛你最喜欢谁？”

　　天知道这个问题在带土心里留存了多久才终于借着这个机会问出了口。可是在众人闪亮目光的注视下，他还不得不故作轻描淡写地一摊手，无辜地道：

　　“看什么看，八卦一下而已嘛……”

　　然后大家的目光焦点便从带土变成了凛。

　　凛很庆幸刚才的一番玩闹让所有人的脸都红通通的，所以她这会虽然感觉脸颊略发烫，却也没人能看得出来。她很快回答道：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我最喜欢阿桢嘛！”

　　凛伸手搂了下自家妹子的小肩膀，而桢也顺势把脑袋往凛身上靠了一下。

　　“没错没错！”桢鸡啄米似地点头，脸上的笑容大大的，“我也最喜欢凛了！”

　　带土：……好吧，说什么也抢不过阿桢。

　　凛抽到了5点，这个是玖辛奈。玖辛奈皱皱眉头，选了冒险。

　　该怎么整蛊师母呢？

　　如果是水门老师的话，他们这几个学生可就真的不客气了。但是，这可是师母啊！怎么能那样没大没小呢……既然刚才水门老师已经靠言语来秀了恩爱，那就干脆让师母用行动来秀恩爱好啦！

　　“师母你亲水门老师一个吧！”

　　“凛！你怎么也学坏啦……”

　　虽然玖辛奈和水门的亲密关系从一开始就公开……但是在学生们的主动要求下当众秀恩爱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可是，对行动派玖辛奈来说，在学生们面前听着男朋友对自己表达爱意固然是挺不好意思的，但是让她主动调戏男朋友……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水门才对，才不应该是她呢！

　　玖辛奈把刚才一直在起哄的带土赶开，站到了水门面前，毫不客气地一把勾住了男朋友的脖子。不过在二人亲吻之前，她还非常有师母风范地告诫几个孩子：

　　“记住了啊，这种事只有跟你们的一生伴侣在一起时才能做！”

　　然后她一低头，在连脑门都红了的水门嘴巴上亲了一下。

　　对于这几个尚未成年的孩子们来说，围观老师和师母的这种亲密行为实在是很享受的一件事。而且，在那之后他们还可以对水门老师的大红脸加以无情的嘲笑。不得不说，这可算是最大的福利了呢！

　　玖辛奈没再理会陷入了番茄状态的水门，而是十分豪迈地开始扔骰子。

　　“我们当中好像就阿桢还没被抽到过了吧？看我来一个……哟，是3点哦，果然是你啊阿桢！”

　　也是啊，一屋子的人都已经被整蛊过了，轮也该轮到自己了吧？桢点了点头。

　　“让我看看……你是想选冒险呢还是冒险呢还是冒险呢？”

　　“……为什么到我这里全是冒险？”桢不满地抗议道，“明明你们每个人都能选的！我要选真心话！”

　　玖辛奈毫不客气地弹压道：

　　“让你选真心话，然后你也说喜欢凛？不管啦，我说了就算！你只能选冒险！”

　　唯一能压制住玖辛奈淫威的水门这会还没恢复正常，所以玖辛奈便可以尽情滴耍威风。

　　“……你们不提那个问题不就得了……”在玖辛奈威逼的目光下，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她认命地把脑袋耷拉下来，“冒险就冒险……说吧，让我干什么？”

　　玖辛奈眨了眨眼睛。

　　“说起来……我们好像从来没听过你唱歌，给我们唱个歌吧！”

　　“哎……”

　　带土挫败地大声叹着气。他可是还有一肚子坏主意呢！唱歌……谁要听什么歌啊？又不是凛唱的！

　　可他们都没想到桢的反应并不是欢天喜地地接受这个并不很出格的提议。桢大声反对道：

　　“不要啊！你们换一个题目嘛，难一点也没关系的啊！”

　　她这一反对，倒是把众人的兴趣都挑起来了。

　　凛捂着嘴巴偷笑，摆明了不会帮她；玖辛奈和带土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起哄；清醒过来的水门敲边鼓。到最后，就连卡卡西都添油加醋道：

　　“你害怕唱歌？”

　　喂！野原桢长到这么大还没有怕过什么东西呢好吗？？？

　　“唱唱唱，先说好，我可只会唱那一首啊！”

　　桢翻了个白眼，端起桌上的杯子灌了口水润润嗓子，然后，她开了口：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

　　……

　　在这样温暖的一个晚上，这样一群可爱的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分享了生日蛋糕，吃饱了美味佳肴，他们在一起游戏，现在又在听她唱出的动人旋律……

　　才怪啦！

　　魔音穿耳。

　　桢从来不给别人唱歌，只是在非常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愿意给凛唱歌让她笑笑。她不知道自己是大脑里负责“音乐”的那部分没发育好，还是说声带出了问题，总之，她的歌声——用带土的说法就是：ωωω.χΙυΜЬ.Ｃǒm

　　“阿桢你……一句都没在调上，你是故意的吧？”

　　你给我故意一个试试看？

　　桢瞪了带土一眼，又回头瞅瞅水门和玖辛奈。两个人虽然表情也略僵硬，但依然在鼓励地示意她继续。

　　也是，那首歌还没唱完，既然开始了总要有个结尾吧？

　　“天上的星星流泪……”

　　桢一直在用力拉凛的袖子让她来救场。凛低头哧哧笑了一会，随后，她的声音加了进去：

　　“……地上的玫瑰枯萎……”

　　桢把嗓门放低了些，让凛的声音盖过自己的。

　　“咦，我也会唱的呢！”

　　带土听了一会，也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水门和玖辛奈充满爱意地对视着：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最后一个是脸上一直保持着微笑的卡卡西。

　　是的，这一次，他确确实实在笑。他的眉眼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随着众人的和声轻轻点着头。

　　大家都在唱着歌，他也应该加入进来的对不对？

　　只不过，他并没有把歌词唱出声来，而是用鼻子轻轻哼出了最后的一串曲调：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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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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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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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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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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