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过程当中,心情最好的人可能就是三代火影了。
一般情况下,小任务的酬金都需要在接到委托的时候收取。那种大型高级任务,也有先付定金待任务完成之后再收取尾款的。而且,正常来讲,是没有人胆敢拖欠或是克扣忍者村的任务酬金
的!!
……当然也曾经有人囊中羞涩明明应该发出高级委托却故意提出低级委托的先例,待忍者们出发之后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可能已经不在人掌控之内。这种问题该如何解决……就看那个委托人
的口遁级数和忍者队伍里有没有一个好管闲事又深藏不露的隐藏小boss(也有可能是大boss)了。
至于说到最后的任务酬金该怎么计算……如果忍者和委托人谈崩了,自然可以中断任务;如果两组人达成和解……好吧,这没什么可说的,耗费了A级任务的精力,却按照C级任务拿钱,没办法,这种损失村里是不可能给忍者们拿出补偿的;而且,如果说忍者们在这种突发情况当中出现了什么伤亡事故,忍者村绝对会保留追责的权力(前提是他们还能找得到那个任务委托人)。
眼前这个矢田部大人,真可以说得上是本年度最可爱的任务委托人了。
三代看了看自己桌上沉甸甸的钱袋,饶是不苟言笑的他也不由得志得意满地微笑起来。
朔茂的老友……朔茂的儿子,希望他们相处得好一些吧。哪怕只是在一起说几句话呢。
三代一边欣喜一边感慨,心情可以称得上是复杂。而任务的接收者卡卡西,则板着一张脸,态度强硬地告诫自己,这只是个任务而已,只不过委托人之前和“那个人”相识而已。
以那个人当年的名气,他的性格又是那样开朗豁达,和他认识的人多了,而且肯定会有不少人都觉得自己和当年的他关系不错的。可是……他死了这么多年,似乎并没有见到谁态度强硬地跑到卡卡西面前来说“朔茂是我的挚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小子以后就跟我混吧”之类的话(虽然就算有人说了卡卡西也未必同意),这起码证明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吧?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关白大人多年之后抱着这样一种“认亲”一般的态度找过来,真是不免让人齿冷。
所以,完成任务就好了,其余的事……与自己无关。无需操心。
在把任务交付给队友们之后,卡卡西回到宿舍里,开始做饭。他的手艺并不好,只能勉强把菜做熟,吃下去不至于中毒,至于味道则让人不敢恭维——不过这也无所谓,家里自卡卡西五岁起
就只有他一个人,他不挑剔,也没有旁人来挑剔。
而可能宠爱地望着他一脸欣慰状地吃下他炮制出的黑暗料理的那个人……停停停!卡卡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早就不在了!
那个天色晴朗的满月之夜,正应该是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品尝美味佳肴一同赏月的时候。自己在训练场刚刚完成一天的指标,带了一身的汗水回家,正奇怪着为什么大宅里没有点灯,打开房门
就看到那个人侧卧在屋里,腰背佝偻,腿部弯曲;他的双手放在身前,手指扭曲,指甲上还挂着鲜血;他的肩部以上被阴影覆盖,脑袋微微侧向地板的方向,后脑勺上和卡卡西一模一样的杂
乱银发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意气风发地支棱着。卡卡西跌坐在他的背后,看不到他的脸,所以没办法准确地描述出当时的场景——作为一个合格的忍者,又是众人公认的天才,这种事是不应该
发生在卡卡西身上的。
卡卡西后来也看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里面写到的服毒(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一样)的人最后一般会“安详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生”。他一向是连嗤之以鼻的态度都懒得拿出来的。那些作者……他们以为这是童话故事吗?只有被上天眷顾的白雪公主才有可能跟他们笔下的人物一样!他们并没有看到过真实案例,甚至连查证都懒得做。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他们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胡编乱造的?就为了欺负那些同样没有经验的读者?服毒而死的人,怎么可能凄美地动作优雅地躺在床上还能任人瞻仰啊?他们面色青紫,他们的指甲都会变成紫黑色,他们的嘴巴和眼睛都会张开,七窍当中会流出污血;他们可能会痛到满地打滚,可能会满世界呕吐,可能会尖叫哭嚎,可能会用手在木质地板上抓挠出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痕迹,直到慢慢绝望地无助地死去。而他们死后的尊容,可能会把自己最亲近的人吓得落荒而逃吧?
而那些隐忍的人,可能不会在毒性发作之后有什么大动作,顶多也就是像那个人一样,歪倒在地板上,咬紧牙关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将对这个世界的全部眷恋都转移到自己的指尖,却丝毫不肯在周围造成任何破坏——就像是他拒绝在这个世界上再次留下什么痕迹——他只是紧紧握拳,让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粘稠的鲜血逐渐渗出填满指缝。呼吸逐渐停止,身体慢慢冰冷,然后,再被自己看到。
卡卡西完全忘记了自己当时是个什么反应,也忘了自己有没有哭。他回想起来,那几天的时光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轻纱,模模糊糊,似是而非。总之,在三代派来的人将一切事情都料理妥当之后,自己便毅然决然地搬出了空旷得没有人声,只剩下几窝筑巢的燕子还在觅食的旗木老宅,进了忍者宿舍,开始了他习惯至今的忍者生活——三代并没有给他指派什么监护人,也没有推荐他去什么孤儿院——这样很好。
而这些年,他也再没有回过老宅——就让它在木叶的历史当中一点点风化、腐朽下去吧,就和那个人一样——这同样很好。
而仅存于世的自己,未来会在慰灵碑上留名——和那个人不同。他任务失败,全村人都来谴责他;他软弱地选择了自杀,并没有几个人来祭拜他。所以,他从来没有在慰灵碑上留名。无法被
刻在石碑上的名字,不会长久地被人记在心里。
卡卡西坚信这一点。
……
……
……
凛和带土接了任务之后,随便在外面吃了碗拉面。两个人来到火影办公大楼外面,一边聊天一边靠点。带土很高兴,自打组建小队以后,和凛在一起独处的机会太少,都没法和她好好说说话
。另外就是,自己终于有一次能比卡卡西到得早了!xǐυmь.℃òm
“凛,你的医疗忍术最近学得怎么样?”
说到医疗忍术,带土可算是难得地选择对了一次话题。
没错,性格温柔中规中矩的野原凛,居然是一个难得的医疗忍术的天才。
但是,凛自己却还有些不敢相信。天才?这种词可能和自己沾边?
“……应该还好吧,”凛不确定地应了一句,“反正羽田老师倒是说我的进度不错……”
羽田老师,就是玖辛奈介绍的那个医忍老师,脾气几乎和玖辛奈差不多急躁。最近在和玖辛奈的交往当中,她可没少说凛的好话。
“你一定没问题的!”带土对凛一直抱着盲目的信心,“师母也是这样说的呢!”
就算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些怀疑——可谁不愿意听人说好话啊。凛再谦虚,也不过是个仅仅十岁的小女孩罢了。她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点头道:
“恩,这回要是再出门任务,你和卡卡西受了伤的话,我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只能在一边眼睁睁地看着了。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吧!!”
听到凛又提到卡卡西的名字,带土撇了撇嘴,轻轻地“哼”了一声。
一见带土的反应,凛只能无奈地笑笑。这个带土,只要一听到卡卡西的名字就闹情绪啊。
“带土,你别总是跟卡卡西过不去嘛!”
趁着没有旁人在,凛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对带土进行一番劝解。别的不说,队友们之间关系融洽的话,肯定会对水门老师经常强调的团队合作(水门:我都白说了好吗?)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另外,带土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卡卡西是他们的亲密队友,总看着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谁夹在当中不觉得别扭啊?
“我才没跟他过不去呢,”由于发话的是凛,带土并没有炸毛,而只是瞪大眼睛撇清道,“明明是他总跟我过不去来的!”
本来嘛,那个卡卡西仗着自己是什么见鬼的天才,在队里对他们颐指气使,做事稍微不合他心意就会遭到他无情的言语打击,简直不能忍!
木叶村虽然不大,可是能被冠以“天才”名号的人数量可不少,有几个人像卡卡西那样啊?
“其实……卡卡西就是嘴巴厉害一点而已啦,”凛眨了眨眼睛回想道,“你看他今天上午不是还跟你解释什么是‘关白’吗?而且你都没有问他哦。”
带土一噎,嗫嚅着道:
“……谁,谁用他解释啊,你不是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回头你也可以告诉我嘛。”
如果是桢在这里,一定会给带土来个“当头棒喝”,直接打醒他。不过这种事凛是干不出来的,虽然在听到带土的话之后她也很有想翻白眼的冲动。
“反正不管怎么说,当时都是卡卡西在给你做解释哦,”凛笑眯眯地说道,“你欠他一句‘谢谢’,我可记得呢!”
带土:……
带土不善言辞,面对着口齿伶俐的卡卡西或是桢,他从来不是他们的对手(桢:打架打不过卡卡西也就罢了,居然连吵架都比不过?带土你可以去屎了!)。虽然凛并不是言辞犀利的人物,带土在和她说话时,总是会带上一种略仰视的态度,这也导致他说话时也从来都说不过凛。但这种甘拜下风是与面对卡卡西时完全不同的。
凛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照顾好她身边每一个人的情绪,她热情、温柔、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坚韧又强悍,却从来不会对身边的人提出任何无理的要求。
这也是带土喜欢她的原因。
恩……没错,带土想,我是喜欢凛的。
每次想到凛,带土的胸中就会满溢着温暖的感觉;每一次看到凛对自己露出微笑,总是会让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出来。她开心,带土会跟着开心;她伤心,带土恨不得把那让她伤心的人暴打一顿。在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带土还为自己的小心思略羞耻了一阵子。带土仔细想了想,凛的话,虽然她从不会为难别人,可是,只要她对自己提出要求,不管自己有多么抗拒,都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完成,哪怕……是对那个讨人嫌的卡卡西说声“谢谢”呢。
说就说吧,又不会少块肉。
就在带土鼓足勇气不情不愿地想要点头同意凛的话时,凛突然眼前一亮,说道:
“咦,卡卡西来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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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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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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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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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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