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要是在清醒的时候感觉不到自己的查克拉,那可是一件让人崩溃的事。桢现在就在体会这种崩溃。
她的查克拉又一次被人封印,然而,这种情况和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宇智波鼬是敌非友。准确地说,两个人之前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过节,他既然能发现了桢的身份便立刻作出决定把她抓到手,肯定意味着他认为她可能已经,或者是在未来会掌握他的某种动向——再结合上她的忍术特质,桢可以确定,宇智波鼬身上大有秘密可挖,说不定就是性命攸关的那种。
那么,这位大名鼎鼎的叛忍又是从哪里得知她的忍术特质的?要知道,宇智波鼬加入暗部时,桢可早就去“根”了呢。
……还用问,当然是靠着止水了……
就算是没有止水,难保这位当年性情温和的小忍者不会在与暗部的队友们闲聊的时候了解到前辈们的信息,这也不出奇。她可以想象,暗部众人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弟弟做出什么谆谆教诲:
“你不知道,我们这里还出过投奔到‘根’里去的家伙呢……”
鼬没有杀她。目前为止,她还活着,虽然这种状态让她感觉心中不安,但她相信,她的筹划总会让事情稍有转机,前提是先把眼前这种窘境改善一下才好——
她身上并没受什么伤,也不是查克拉耗尽,只不过是被人敲了头而已。所以,她估计自己昏迷的时间并不很长。醒来的时候,她衣衫整齐地靠坐在一面石壁脚下,后脑勺痛得要命。穿了一身黑底红云袍的宇智波鼬,面色肃穆,目光平和地站在离她大概两米远的地方,正在以一种向遗体告别的姿态望着她。他那个怪力队友干柿鬼鲛的身影尚在她的视线之内,但离得更远,想来听不到他们一会可能发生的谈话内容。联想起之前鬼鲛对鼬言听计从的模样,桢猜测,也许是鼬不愿意他们两人的对话被鬼鲛听到,免得泄露了什么机密才把他安排到远处望风的吧。
这机密应该单属于鼬一个人,所以,这次对话过后,他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野原桢……前辈。”
鼬的年纪已经过了变声期,所以,他的声音比从前低沉悦耳了不少。但桢听到,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次的对话,她一定要小心,要小心。
想当年,鼬每次都是叫她“桢姐姐”的。
由于过去的一段时间她习惯了低头和蝎对话,或者是与迪达拉平视,所以坐着的时候仰起头来望着鼬的场面未免太过诡异,脖子也难受。桢勉强活动了一下手脚,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仔细看看周围,发现这里是一个窄长的石洞,洞壁高处点着两支火把。之前她之所以没有发觉鬼鲛守在洞口,是因为外面天色又昏暗起来,还哩哩啦啦地下着雨,也不知道天色几何,有没有到吃晚饭的时间。
“宇智波鼬。”桢没有上来就和一个货真价实的危险叛忍套近乎,而是同样摆出了一幅“和你不熟”的模样来,“没想到会这样被你认出来。”
“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见到你。”鼬低声道,“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死了。”
桢一言不发地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她的身份。这是她离开木叶之后第二次被人认出。先前的那个兜是大蛇丸的手下,而且被大蛇丸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算是与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应该不会泄露她的身份。但是现在这个鼬嘛……
“在木叶那些人眼里,我就算是死了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桢的语气略微带上了一丝怨恨,“我倒是奇怪了,这些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立场抓我?”
宇智波鼬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那双由于切断了查克拉而变化回原本黑雾模样的双眼。他的眼珠略微动了动,落在了她身体侧面的某处。桢一时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便也没有把那句“你明明也是个叛忍”说出口。
沉默了一会,鼬说道:
“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但是,你也不要指望能从我手中逃走。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就请你留在我的身边吧。”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这么一个十五岁的小小少年,而是某个二十多岁和她共度了数年时光的高大银发上忍,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浪漫的情话。然而,桢却知道,“对你的事没兴趣”,代表的是“你没什么用”;而“请你留在我身边”不过是“想逃跑?没门”的委婉说法罢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桢的身体绷紧,十分警惕地问道。然而她知道,鼬的实力远超自己,抵不抵抗意义不大,“蝎带着我是为了让我帮他处理傀儡,可你完全没有理由这样做。”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鼬的瞳孔缩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但一秒钟过后,他将目光转回到了桢的面孔上,神情比刚才和缓了些,看着却又像是杂糅着痛苦和向往。最终,他没有回答桢的问话,而是对她说了一句:
“我们会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等待指令。”
显然,被强行纳入到队伍当中的桢是完全没有选择权的。“晓”的首领给鼬什么任务,她也得接着。不过有一点是令人欣慰的,宇智波鼬并没有打算杀掉她——尽管不管让谁看,哪怕是她自己都觉得,杀人灭口才是最好的选择。可鼬却偏偏还要留着她的小命,这种奇怪的事难免让鬼鲛那个大家伙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瞅了桢半天。从他的表情上,桢也看得出来,鬼鲛的脑袋里正在迅速制造着某种关于年轻男女之间常见关系的长篇小说。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桢自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整件事都在桢的预想之内。
在从迪达拉口中得知鼬的情况之后,她的心里就隐约转着这样的念头。如今当真遇上了鼬,就算是状况略诡异也应该试试看。她不能永远跟在蝎的身边做他的小跟班修理工,不能一直和他配合着欺负迪达拉(虽然她不能否认这样的日子还是挺好玩的),她有她的目标,不能浪费多少时间。
本来桢的想法是趁着青玉组合回雨之国述职,她便有了难得的自由活动的机会,可以在这里多走多看,和其他的“晓”成员(如果搭得上话的话)打个照面,探听出点什么有关于水之国雾忍村的情况来。而鼬的同伴正好就是从雾忍叛逃出来的,便成了她的首选。结果,还没等到她去找他们,反而和他们来了个不期而遇,这种机会桢怎么可能放过。也多亏鼬本身就心里有鬼,计划顺利得令人难以想象,她到了鼬的身边,还留了下来。
她是故意的。在饭馆里,她故意在有鼬在侧的时候还要强出头,让他对自己这个奇怪的人产生一丝怀疑。她没有装作自己被鼬的幻术击中,就是为了让他能确定自己的身份。鼬可是宇智波派到暗部当中的精英,怎么可能不把所有暗部成员,以及“根”成员的信息摸得一清二楚?就算不是止水,也会是从其他人口中。鼬杀死全族乃至于叛逃的疑点颇多,而现在他居然在野外遇上了能准确探知他人思想的桢,当然要想方设法留下她或是干掉她——而为了不让自己当真死在鼬手里,桢不得不使出全身解数来模仿止水的攻击方式(她当年可是也和止水做了不短时间的队友)。有了鼬对与止水有些关联的人物的那一丝恻隐之心,她总算是成功地活了下来。看看,现在所有设想都成了真,目的也算是阶段性达成了。xiumb.com
当然也不能排除宇智波鼬丧心病狂到想不起止水的可能性。但是……对于一个孤注一掷只想达成目标的桢来说,哪怕是只有半数的可能性,也已经是超出预期了。死亡对她来说,算不上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至于从木叶暗地里流传出来的那个“止水是鼬所杀”的谣言,桢干脆一个字也不信。鼬从来不是那种“超过你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死你”的变态分子,当年她可是亲身感受过了他对止水的孺慕之情,又怎么可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止水一个人当然没有多重要,重要的是宇智波那一大家子的命运到底是谁、是怎样被终结的。但是宇智波又与她何干?鼬在这当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不管是不是他杀的自己家人,他现在叛逃了而且对那些言论半句话都不反驳,至少也是希望别人把他当成杀人凶手的。那么,她何苦还要揭人家疮疤?再说了,看鼬对她这如临大敌的态度,当然就是怕她知道了什么密辛再给泄露出去。所以他对她采取的一切手段都是有合理的理由的。
只不过现在,她的查克拉一直被封印,没办法直接从他们那里挖出些什么来。但她相信,几个人天天混在一起,没有什么信息是探听不到的。她只要慢慢打消鼬对她的警惕之心就够了,查克拉甚至都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由于有了她的存在,而她又是那种“只要不严加看管就会逃走”的人设。鼬不得不随时和她在一起,片刻不离。这种贴身防守也暴露出了一个问题——鼬并不怎么信任鬼鲛,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稍作休息,把她交给鬼鲛那么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两人并不是铁板一块,那她运作的空间就会很大,就算没法当真策反鬼鲛,多打听点消息也是好的啊。
还算好,虽然鼬对她的戒心极重,既不愿与她有什么身体接触,也不愿给她解开查克拉,但是三人同行,不可能总是把她排除在对话之外。而且,忍者们的好奇心总会比普通人强上一些,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差不多处于忍界巅峰的人物——她相信鬼鲛也是想要从她身上得到某些有关于鼬的消息的。于是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终于磕磕绊绊地聊起了天,在那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墙壁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雨之国这破地方不怎么适合人类居住,当然更不适合人类开店。桢在此逗留期间十分吃惊地发现,几天前她遇见鼬的那家饭馆居然还算是当地的名场地,也难怪那老板如此嚣张,碰到有人质疑就立刻爆炸。但是,他的爆炸放到了“晓”跟前肯定是完全不够看的,这不,鼬和鬼鲛带着桢再一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那老板的态度便极其顺滑地转变成了谄媚,端上来的饮料也再不敢偷工减料了。桢便又难得地享受到了一杯与木叶一般无二的热巧克力,这让她舒服得像只猫儿一样连眼睛都眯缝起来了。
“你那天就是为了这东西在这里闹事?”鬼鲛十分诧异地往嘴里倒了半杯,但他显然不怎么喜欢这味道,“明明就是平平无奇的嘛。”
鼬不肯杀死桢,又不肯放她走,桢看得出来,一头雾水的鬼鲛早已经满肚子问号,只是碍于鼬在身边无法直接询问而已。而且她相信,鼬这种人也不大可能将自己为何叛逃以及如何杀死全族的心路历程跟任何人分享——鬼鲛肯定在盘算着该怎么从桢这里打探到消息,这对她来说也是件好事。
“那天我要到的那杯,价钱和这个一样,味道差了三倍不止,”桢瞪了一眼讪笑着的秃顶老板,“鬼鲛先生,你要是喝到那个,我相信你会拆店的。”
店老板把她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赶紧表明心迹道:
“啊不,怎么可能给大人们上那种东西啦……我也就是看见不顺眼的外地人过来才会偶尔恶作剧一下的,一共也就做了两三回而已……”
桢懒得搭理这不要脸的奸商,更不会生他的气——如果不是他的话,她也没那么容易吸引到宇智波鼬的注意。于是她转回头来,低声嘟囔道:
“木叶是个好地方,热巧克力总是又好喝又便宜。”
“就这味道?”鬼鲛皱着眉头打量着杯子里的浓稠液体,眉心的褶皱活像是脸上又长出了第三个腮,“小丫头才喜欢的东西。”
桢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接着说道:
“还有其他的啊,草莓大福,和果子,炒栗子,三色丸子……总不会都不合你的口味吧?”
鬼鲛“哦”了一声,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鼬,说道:“这些好像都比较合鼬先生的口味来着。”一见鼬神情不明地望着自己,鬼鲛辩解道:
“这种事不说也能看得出来的。”
没错,虽然他们不一定有机会在饭馆里吃东西,但是,只要有机会的话,鼬总是会弄点甜食来吃。桢确信,自己刚才提到的那些木叶特产,至少有一两样是鼬的心头好,能让他的内心稍微柔软一些的。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就算是城府再深,也总会有破绽可抓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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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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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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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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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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