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您是何意?”董承干笑一声,不知道哪一句话得罪了他。
刘宠朝着皇帝拱手一拜,缓缓说道:“不知陛下对曹操,是何评价?”
嘶~不对劲!
刘协深吸一口气,隐隐觉得刘宠话里有话,一时不明其真实意图,为保险起见,虚心求教道:“朕聆听皇爷教诲。”
董承瞬间明白,自己被卖了。
明明说好一起拉拢刘宠,共同对付曹操,这关键时刻却将自身择得干干净净。
刘宠义正言辞道:“董卓入京,废汉少帝而立陛下,倒行逆施,不仅毒杀少帝及何太后,朝廷凡有不听其命者,皆取其血于鼎内,分予众臣同饮,手段极其残暴。”
董承想起当年董卓杀人取血一事,心有余悸。当时董卓还让其义子吕布斩杀张温首级,置于血酒之中,群臣无不被其残忍手段所慑。ωωω.χΙυΜЬ.Cǒm
刘宠继续道:“后来,董卓焚烧洛阳,迁都长安,并威胁陛下禅让帝位。最后虽为王司徒设计诛杀,但其部下攻打长安,致使陛下颠沛流离。”
刘协听罢,长叹一声,当初他受制于敌,反复易手,沦为争夺名利的工具,哪里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董承激昂道:“天佑陛下,汉室血脉得以保存,定复兴汉室。”
刘宠冷声道:“敢问国舅,若不是曹公,陛下如今如何?”
董承为之一愣,当年皇帝逃出长安后,曾下令各路诸侯前来勤王,可诸侯对这位失去天下的皇帝并不在意,纷纷拒绝。
最后回到一片废墟的洛阳,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狼狈不堪。
只有曹操,亲率卫队赶赴洛阳,迎回天子,迁都许昌,才有了如今的天子。
“曹操迎天子,乃为一己之私,将军莫要被其蒙骗了。”
刘宠正色道:“那请问国舅,曹操为自己谋取何种私利?是权力,还是金银。”
这话把董承问倒了,曹操迎回天子后,以往汉臣都官复原职,而曹操自己,却只是朝廷司空,行车骑将军之权。
比起那个自拜相国,着履持刀上殿,让公卿大臣拜见的董卓,好的不止一点。
“曹操虽不为自己谋夺高官,但独揽大权,陛下毫无决断之权,这不是篡逆又是什么?”
刘宠呵呵笑道:“曹公屯田养兵,是独揽大权?曹公四处征讨,是独揽大权?曹公整治吏治,难道也是独揽大权吗?”
一连串的质问,董承皆无言以对,额头汗水密布,连忙拂袖擦拭。
刘宠见他无话可说,愤愤怒斥道:“以我看,你定是妒忌曹公之才,这才出言污蔑。国舅难道想效仿王司徒,谋害曹公,名垂青史?”
“我……我岂有如此想法,只是想替陛下,惩奸除恶,执掌大权……”
刘宠睨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我劝国舅不要有此想法。曹公不是董卓,你也不是王允。再说了,王司徒自诩功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群臣正襟危坐,面无和悦之色,最终落个身死人手之地。”
“难道国舅像如此这般?”
“你……”董承气得面色涨红,如同酱爆猪肝,血气涌上头,顿时天旋地转。
刘宠见他无话可说,转而对刘协道:“陛下,曹公之忠心,天地可鉴,绝非董卓这等篡逆之辈。望陛下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而让天下人寒心啊。”
刘协登时心如死灰,看来连刘宠也被曹操收买。
本以为可借其力量与曹操抗衡,没想到自己如此大意,最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爷教诲,朕铭记于心。”
刘宠神色和悦,起身拜道:“陛下圣明,容臣先告退。”
良久,刘协才恢复一丝力气,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如同噩梦,却又无比清晰。
他的脸颊,仿佛被人狠狠抽打一番。
司空府。
当皇宫内眼线传回消息时,曹操和一干大臣开怀大笑。
“可笑那董承,自以为刘宠会听命于他,想到他在朝会上得意的神态,当真解恨。”
夏侯惇笑得最为豪放,他是打心眼看不起那群一直与曹操作对的汉臣。
荀彧却没有丝毫喜悦,平静道:“主公,如今陈国归朝廷,我军粮草充足,得兵五万,当早做谋划。”
如今兖州四处,仍有强敌环伺,还不是放松时候。
曹操收起笑容,肃然道:“文若提醒得是,如今袁术退回淮南,大势已去已不足为惧,唯恐其与吕布勾结。”
吕布,一直是曹操征服中原的心腹之患,最难啃下的硬骨头。
程昱道:“主公,如今我军兵强马壮,粮草充裕,可与吕布一战。”
郭嘉却反对道:“此时我军攻打徐州,吕布定会与袁术联手,若陷入鏖战,无法抽身,万一张绣来袭,岂不妙矣。”
曹操赞同道:“奉孝之见,与我相同。目前与吕布一战,时机尚未成熟,不可冒进。”
他想了想,道:“我欲起兵攻打张绣,以保证无后顾之忧。”
群臣皆露出赞同之色,唯独曹昂轻轻摇头。
曹操见状,心想或许儿子另有良策,便问道:“子脩,你意下如何?”
群臣为之一振,都想知道曹昂会有什么出其不意的计策。
“回父亲,以孩儿之见,当先灭李傕,替天下出口恶气,后再讨吕布。至于张绣,只需一纸招降令,便会乖乖来降。”
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曹昂的一番言论定是高深莫测,但没想到会如此的出其不意。
张绣之前降而复叛,如今岂肯再降?
此等反复无常之辈,谁敢用?
郭嘉却来了兴趣,问道:“公子为何笃定张绣一定会降?”
曹昂道:“父亲当初将清儿赐给孩儿,一来是为了羞辱张绣,二来是为离间张绣与刘表。”
曹操眼睛露出喜色,道:“张绣与邹氏并无血亲,又如何能离间二人?”
曹昂笑道:“若父亲派兵攻打张绣,那刘表会认为父亲是为报私仇,定会相助张绣。若按兵不动,反而会令其生疑,这是其一。”
“其二,当年张济起兵追随董卓,是清儿的家族筹为他筹措钱粮兵马。清儿在军中,颇具威望。若刘表对张绣心生疑虑,走投无路的张绣定会再降。”
曹操大笑道:“说的好。看来不枉为父一番教导。当初为父赐婚,诸公皆以为我是为羞辱张绣,只有昂儿你知道为父深意啊。”
群臣后知后觉,就连郭嘉也是暗暗佩服。
原来公子是忍辱负重啊。
原来这一盘棋,曹操早就布下。
曹操道:“邹氏在凉州乃士族大家,实力不可小觑。今后要平定凉州,非她不可。昂儿,这是为父给你日后建功立业准备的大礼啊。”
曹昂不忘拍马屁道:“父亲运筹帷幄,不仅为孩儿前程着想,还让孩儿有一个好妻子。”
曹操听罢,心里竟有些酸溜溜。
唉,算了,算了!反正最后都是我曹家的,做人要大度。
他霍然起身,正色道:“传我军令,封曹昂为前将军,谒者仆射裴茂,中郎将段煨,领精兵一万,讨伐李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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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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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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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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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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