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才刚下楼来,他就跟着下来了,都没有洗漱吗?
贺池一眼对上了傅禹森充满震慑性的眼神,这才想起来老太太刚才的话,脸瞬间红了。
她知道傅禹森误会了,这个头可不是她起的,她只是被动加入这话题。“我......”
“别为难贺池。”老太太帮贺池解围:“是我起的头,担心你身体有问题。”
傅禹森无语地看了一眼老太太,觉得实在有必要跟老人家重申一下,这个话题最好还是不要说得好。
“奶奶,您把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强,不该操的心还是不要操。”
老太太知道傅禹森是不好意思了,她笑了笑,道:“我呀,只想要知道重孙子什么时候来,其他的也不想操心。”
傅禹森微微蹙眉,忽然扫了一眼贺池,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个问题您应该问一下贺池。”
贺池一下傻眼了。
问她?
他这是把这个皮球踢给自己吗?
老太太诧异地看向了贺池,贺池十分尴尬。
“奶奶,我.....”贺池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老太太笑了笑,道:“我懂。”
傅禹森轻嗤了一声:“奶奶,您不懂。”
老太太又看向他。
“别这么看着我,问题确实不出在我身上。”傅禹森懒散一笑,目光也有深意地看向贺池:“我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他竟然敢这么坦诚地跟老太太说,这让贺池有些措手不及,又尴尬又不知所措。
她只能低下头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沉默,有些时候也是一种默认。
老太太怔忪了下,落在贺池身上的目光多了一丝疑惑。
贺池就心虚得更加不敢去看老太太了。
傅禹森也望着贺池,看她低垂下脑袋,一副可怜的模样。
他轻哼一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装可怜,你并没有那么无辜。”
心头一刺,贺池抬起眼睛,对上了他冷漠的目光,她心中明白,他这是在责怪自己。
她微微轻颤了下,低声道:“是啊,我不无辜,我故意的。”
他一怔,目光寒下去。
贺池反而大方地看向了老太太。“奶奶,是我的错,我需要点时间。”
就在贺池以为老太太可能会因此而生气的时候,却没想到,老太太非常的通情达理。
她说:“嗐!我懂你的心思,一定是禹森没有给你安全感。”
贺池心里一暖,忽然心存愧疚,觉得这样的一个老人,她好对不住老人家啊。
如果老人家知道她曾经生过孩子,做了手术冒充清纯少女,做她孙媳妇,老人家知道真相后会不会难过。
傅禹森微微蹙眉。“奶奶,就是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
“对!”老太太笑着道:“本来就是你的错呀。”
傅禹森瞬间无语了。
“奶奶,你们先研究生孩子的时间,我去跑步。”他往外走去。
贺池:“......”
客厅里就只有老太太和贺池了,贺池这才道:“对不起,奶奶,让您失望了。”
老人家摇摇头。“丫头,这种事也不是操之过急的,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明白。”
贺池不知道如何解释,其实理由就是她现在不方便,当然,就算是方便,也不可能在这里跟他怎样。
“其实,禹森既然决定结婚了,就是走出来了。”老人家宽慰她。
贺池只是笑了笑,又怎么能够告诉老人家,他那间卧房的书本里,还有沈依的照片,珍藏在哪里。
“奶奶,是我的原因。”贺池道:“我不太方便。”
老人家恍然大悟。“哦,生理期啊!”
贺池一下愣住,随后点点头。“嗯。”
就是生理期吧,这样老人家不难过。
“那就没事了!”老太太笑呵呵道:“走吧,咱们也出去散步,呼吸一下早晨的新鲜空气。”
“好。”
贺池扶着老太太出门,体贴地帮老人家披了外套,一起走出门去。
早晨的玫瑰园,露水很重,雾气在玫瑰花瓣上,凝结成小水珠,映衬的玫瑰花更加娇艳欲滴。
而在玫瑰园的路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在跑步,他的步伐矫健,跑起来的姿态很优美。
迎着早晨出生的太阳,就像是踏着青灰飞奔,在晨光微隙中,带来勃勃生机。
贺池看了一眼,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老太太道:“是不是觉得,很健康啊?”
“啊?”贺池愣了下,回神,对上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目光,知道她说的是傅禹森。
她点点头。“嗯,他看起来很健康。”
“其实他也很阳光。”老太太道:“只是没人同行,贺池啊,以后,你陪着他,他对你敞开心扉了,你就会知道他的好了。”
贺池心中苦笑,现在这辈子都不会有那种时光吧。
她笑了笑。“奶奶,我会努力的。”
“其实你并不以为然。”老太太是如此的犀利。
贺池心虚,被瞧出来了。
“其实啊,这大早晨的,本该是你们甜蜜的二人世界,我这一个老婆子非得出来当灯泡。”老太太摇头叹息抱怨着:“都怪我这身体啊,让你们担心了。”
“奶奶,您别这么说。”贺池扶着她道:“您才不是灯泡,没有您,我才尴尬呢。”
老太太一下笑了。
这是个实诚的孩子,知道她的为难。
这婚姻本就不纯粹,也为难这孩子了。
贺池望向傅禹森的身影,眼中藏着太多的情绪,最后都化为淡淡的自嘲。
这时,傅禹森往他们这边跑。
恰好,李嫂出来了。
老太太道:“李嫂,扶我回去,我得回去上个厕所。”
“奶奶,我送你回去吧。”
“别,你去帮我踩点玫瑰花,等下花瓶里要换。”老太太吩咐完就往回走。“等下李嫂给你来送剪刀。”
贺池还想要说什么,傅禹森已经跑过来了。
他因为跑步而出了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荷尔蒙的气息。
贺池竟然不敢直视。wWW.ΧìǔΜЬ.CǒΜ
他看了一眼贺池,漆黑的眼眸划过贺池的双眼,一时间,令贺池感到了焦灼的紧张。
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老太太远去的背影,直到老太太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开口道:“贺池,你心中不爽,也不必在我奶奶面前诋毁我。”
“我没有!”贺池下意识地否认。
傅禹森冷笑,“我都听到了,你还要狡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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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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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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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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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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