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熄灯睡觉,忽闻院子里传来声响。
大半夜的谁在敲门?
姜容云猛地坐直身子,歪了歪头侧耳倾听。
“姐!开门!”
伴随阵阵拍门声,其中夹杂着姜容娜略显焦急的呼唤。
姜容云一怔,连忙披上衣服去开门。
借着头顶上的月光,她看到姜容娜气喘吁吁的模样。
“这么晚,你怎么跑过来了?”姜容云疑惑不已。
姜容娜只是小声催促一句,“进屋再说吧。”
见状,姜容云也没多问,拉着妹妹回到屋里。
关上门后,两人坐在床沿上,姜容云看向姜容娜,“你是不是和妈吵架了?
听到这句问话,姜容娜低垂着眼帘,闷声肯定:“嗯,她又想安排我和韩峰相亲。”
姜容云眸光一顿,没想到都这样了,家里还不死心。
沉默几秒,她温声开口劝慰:“现在是新社会,你不喜欢韩峰,不答应就是了。”
“那当然,我才不会同意呢。”
姜容娜眉头紧蹙,倔强中透着几分伤感。
此刻姜容娜郁郁寡欢的,如同受了欺负一般。
姜容云打量着妹妹,小心翼翼地启唇:“你是打算放弃江知青了吗?”
“我不知道……”
姜容娜努嘴,自嘲地耸肩:“不过就算我坚持,估计也没用,是我自作多情而已,人家才看不上我呢。”
闻言,姜容云也是叹了口气,
姜容娜点头,顺势打开话匣子,将最近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片刻,待妹妹倾诉完毕,姜容云幽幽地轻叹一声。
她听得心疼,握住姜容娜的手,柔声安抚:“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这种事强求不来的,我觉得江知青人挺好的,你也很好,就是没有缘分。”
姜容娜咬唇,似乎心有不甘:“我明白。”
尽管姜容云不知妹妹是否听进去,还是耐心地劝说:“娜娜,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人,所以放手未必是错的。”
“姐,道理我都懂,可是……”
姜容娜苦涩一笑,欲言又止。
其实对姜容娜来说,江诚这道坎可以过去,就怕母亲一意孤行,认定了韩峰这个准女婿。
这一晚,姐妹二人触膝长谈,直到凌晨过后才结束。
因为和母亲赌气,姜容娜留下来过夜,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多住两天。
翌日上午。
村里的年轻人和知青照常上工。
岂料刚忙活起来,田边就传来争吵声。
“凭什么脏活累活让我做?老子不服气!”
姜国伟一肚子火气,直接把锄头摔在地上。
“喂,你怎么蛮不讲理?这是队长分配的!”
见姜国伟撂挑子不干,刘二牛上前理论:“上礼拜你还请过假呢,多干点活怎么了?”
“少拿队长说事!他算什么玩意!”
姜国伟梗着脖子,冷哼一声:“还不是你爹会木工,让队长占了好处,所以他偏心眼!”
平时姜国伟懒散成性,别人都在积极挣工分,他却整天游手好闲。
别说生产队,就是村民也对他看不惯。
因此队长没少训斥姜国伟,他心里憋屈,只能拿别人撒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爹可没贿赂过队长!”
刘二牛忍不住据理力争,但一想姜国伟的狗脾气,决定息事宁人,“算了,你要是嫌脏嫌累,那去找队长换个地方干活!"
“换什么换,老子就赖在这儿了!”
姜国伟耍泼皮,一屁股坐在田埂上。
“你......”
刘二牛被气得无话可说。
可他俩被分在一组,若继续耽搁下去,只怕今天的任务完不成。
无奈摇摇头,刘二牛走到姜国伟身边,轻推他的肩膀。
“好了别闹了,赶紧起来干活吧,总不能因为你影响整个小组。”
刘二牛已经好说好商量,姜国伟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主。琇書蛧
“干嘛推我?你想找茬?”
姜国伟脸色一沉,蹭地站了起来,反手推向刘二牛。
这一下用了狠劲,刘二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两人就这样扭打起来,姜国伟来了脾气,揪住刘二牛的衣领,抡起拳头揍在他脸上。
刘二牛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彻底被激怒。
“你小子不干活还打人,简直岂有此理!”
从地上爬起来,刘二牛抬腿就是一脚,发狠踹向姜国伟的胯部。
姜国伟痛的呲牙咧嘴,气急败坏骂道:“你特娘的敢踹我?今天老子弄死你!”
话落,他不计后果,搬起一块大石头砸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
刘二牛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在整个村子里回荡着。
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其中包括刘二牛的父母。
老两口走近一看,只见刘二牛躺在田边哼哼唧唧,双腿则是血肉模糊,小腿骨都支了出来。
“我的儿啊!”
刘嫂子发出惊叫,两眼一黑当场昏过去。
至于姜国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在村民赶来之前便逃之夭夭。
村长听到动静也赶过来,看到这副惨景吓了一跳。
他走上前查探情况,听闻打人的竟然是姜国伟,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
“这混小子真是昏了头,快把他爸妈喊过来!”村长厉声怒喝。
随即一个小年轻掉头就跑,没多会郑春梅和姜国涛来到现场。
看着双腿鲜血淋漓的刘二牛,他们顿时懵了,郑春梅浑身不停打哆嗦。
姜国涛也是冷汗直冒,声音颤抖的开口:“刘哥,孩子之间的矛盾过后再说,先把二牛送卫生院吧。”
刘二牛的爹咬牙切齿,两手一摊反问:“钱呢?不会让我家出吧?”
“我们出,我们出。”
儿子惹了事,姜国涛哪敢说个不字,哼哈地答应下来。
郑春梅却在旁边犯愁,姜家哪有钱给刘二牛治腿?
最终夫妻俩东拼西借,总算把人送到了卫生院。
急诊室门外,姜国涛坐在长椅上一筹莫展,郑春梅靠着墙两眼发愣。
这时刘二牛的爹妈走过来,姜国涛赶紧上前赔罪说好话。
“老刘,咱们乡里相亲的,你多担待点,等我找到国伟那臭小子,肯定狠狠打他一顿!”
眼下姜国涛别无所求,只希望刘家放过姜国伟一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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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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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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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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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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