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是:坐堂部,走堂部,待堂部。
其中坐堂部弟子三十名,属于坐守总部大楼的算命师。
走堂部弟子五十名,专门为没时间来总部算命的客人提供上门服务。
待堂部弟子四十七名,顾名思义,留在堂口随时待命,哪里需要去哪里。
说是随时待命,但肯定不会让你闲着,会有大把的杂事要做,忙的你头晕眼花找不到北。
这一点,我刚才已经见识过了。
当然,只有坐堂部和走堂部的弟子是真正的算命师,黄灵师境界。
待堂部的弟子大多和我一样,要么一知半解,要么没有“实战经验”。
除此之外,算命堂还有三位主事,权利小于管事马善,各管一部。
比如带着我四处转悠的朱姓中年男子,他是待堂部主事,单名一个贤字。
朱贤很客气,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总觉得他在有意向我示好。
“怎么样,对算命堂感觉如何?”琇書蛧
一圈走下来,朱贤面带笑意的询问我道:“是不是比你想象的要复杂一些。”
我老实回道:“人多规矩多,事情也多,委实不容易。”
“坐堂部和走堂部的弟子相对而言比较轻松,最累的是待堂部弟子。”
朱贤点头道:“说的不错,所以我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手下弟子累,我这个当主事的更不轻松。”
“而你,不出意外的话,会被送进待堂部。”
“新弟子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心中一动,诚心求教道:“朱主事,不知我在待堂部能做些什么?”
朱贤破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领着我走到无人打扰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说道:“待堂部的差事分三种,第一种,纯粹的打杂。”
“给老弟子端茶倒水,去堂内仓库打扫货架,整理资料,前后跑腿。”
“第二种,陪走堂弟子外出算命,帮他们拎包,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第三种,给坐堂弟子打下手,旁听,负责记录客人的特殊需要,或是提供一些其它援助。”
“新来的弟子一般情况下没得挑,必须从杂事做起。”
朱贤语气玩味道:“杂事做满三个月,表现好的话,我会推荐你去走堂坐堂弟子身边帮忙。”
“若瞧不上你,那就只能一昧的干杂活。”
“我这里有弟子干了两年杂活,什么都没学到。”
“来的时候是个半瓢水,如今还是半瓢水,七上八下,当不得真正的黄灵师。”
朱贤的话可谓直言不讳了,我要是还听不懂那就是个傻子。
一部主事,掌握着部下弟子的“生杀大权”。
到底是浪费时间干杂活,还是直接跟着走堂坐堂弟子学习经验,完全在于他一句话。
想到这,我不禁暗暗盘算,该怎么搭上朱贤这条线。
是晚上请他吃饭,顺便送点小礼,还是现在就表明心意。
从裴川那“借”了两百万,加上我银行卡里的二三十万,上下打点关系应该是足够了。
怕就怕朱贤不收,闹的气氛尴尬。
“叮铃铃。”
正在我为“送礼”的事感到苦恼的时候,朱贤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稍稍避开我一段距离,这才侧耳倾听。
大概四五分钟,朱贤通话完毕。
我心里有了决定,连忙凑上去讨好道:“朱主事,不知你晚上可有空,我做东……”
我的话还没说完,朱贤当即摆手道:“不用了。”
他的神情莫名其妙的变得冷漠,不复先前对我的热络客气,似乎在有意疏远我。
“柳塘。”朱贤大喊一声。
一位正在角落搬箱子的魁梧弟子立马小跑过来,躬身低头道:“主事,您找我?”
朱贤吩咐道:“苏宁,新来的弟子,交给你了。”
说罢,朱贤径直离去。
我站在原地一头雾水,搞什么鬼啊。
是我说错话了吗?
平白无故的转变这么大?演戏呢?
“你,过来搬东西。”名叫柳塘的青年男子不苟言笑道:“搬到后面杂物室,摆放整齐,记得分类。”
“哦哦哦,这就来。”我应道。
一个小时后,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不知道箱子里放的什么东西,一箱足有七八十斤重。
杂物室的货架分两层,第一层高一米,我平放上去就行,倒也轻松。
但第二层货架,特-么的在一米六以上,得两手拖着箱底,用尽力气往上推。
几十箱下来,我腰酸背痛腿抽筋,走路都在打颤。
以前在家里,我根本没干过重活。
撑死帮着奶奶扫地拖地,去厨房炒个菜。
就这,奶奶还不让我插手,说读书看书考大学才是我应该做的事。
没习惯体力劳动,身体自然难以承受。
我扶着货架,想到外面还有一百多箱货,真真的欲哭无泪。
“喂,都跟你说了记得分类,你是猪脑子吗?”柳塘脸色发黑的朝我嚷嚷道:“货箱上标有A字符号的放在第一排货架,B字符号第二排货架,C字符号第三排。”
“瞧你这堆的,ABC混合在一起,以后该怎么找?”
“这要是被萧主事发现,你顶锅吗?”
柳塘气呼呼的喊道:“还不快点重新弄,磨磨唧唧。”
“不好意思柳师兄,是我大意了。”我赔礼道歉,揉着发酸的肩膀寻找错误。
老话说的好,犯错承认,挨打立正。
错就是错,没什么好反驳的。
要怪只怪我一时疏忽,忘了分类两字。
柳塘躲在角落抽了根烟,心情似有好转道:“京都人?”
“啊,不是,江夏市人。”我赔笑道。
柳塘弹了弹烟灰,抿嘴道:“我看萧主事一开始对你很和气啊,和颜悦色,一笑两笑的。怎么没照顾一下你,让你来受这份累。”
我苦笑着摇头,以沉默回应。
鬼知道萧贤几个意思,我到现在都没想通什么情况。
柳塘八卦道:“钱塞的太少了?”
我抱了箱货,慢腾腾的走到第三排货架道:“一分没送。”
柳塘恍然道:“那难怪了,萧主事人称铁公鸡,见钱眼开的货。你小子不走走后门哪行,活该和我一样在这当苦力。”
我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送,我第一天来,摸不透萧主事的脾气秉性。”
柳塘坦白道:“劳资没钱,每个月的工资不够花,哪来的钱送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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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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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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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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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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