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阳光洒满河面,波光粼粼,如星辰般闪烁耀眼。
白南弦头戴遮阳帽,坐在某棵粗大的柳树旁静心垂钓。
他一手握着鱼竿,一手举着根青皮甘蔗,大口大口的嚼着,神情惬意。
不远处,罕见换上休闲服的李木子蹲在树下,同样举着根青皮甘蔗,啃的汁水飞溅。
“我说,斯文点行不行?”白南弦瞥了眼光头小和尚,啧啧感慨道:“好歹是下一任的佛门主持方丈,形象很重要。”
李木子没有吭声,一心解决着手里的“木棍”。
白南弦无语道:“你要是喜欢,等下我让人送个几捆过去,让你吃个够。”
“算了,太费牙。”李木子将最后没啃完的半截甘蔗丢入河中,掏出手帕擦拭双手道:“我和你不一样,你父亲是运宗宗主,不管你做错了什么,运宗都是你最大的靠山。”
“没人能推你下来,除非你自己不愿坐那个位置。”
“我就惨了,截杀昆仑损失四位长老,门内要我给个交代,师傅那一样如此。”
“一年内,我若不能在京都做出点成绩,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入世的机会了。”
长相俊秀的小和尚拍打着身上的甘蔗屑道:“之所以还能留在京都,不是师傅存心偏袒我,而是瞧在李家的份上。”
“到底是佛门选择的合作盟友,我的亲舅舅,不看僧面看佛面,给我争取了一缕契机。”
白南弦故作恍然道:“所以这是你对自己亲表妹下手的理由?”
李木子怒道:“放屁,我和娴儿真心相爱,何来利用之说?”
白南弦贱兮兮的念了句佛号,似笑非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李木子叹气道:“好吧,我承认有这方面的谋算,顺带罢了。”
白南弦嘿嘿笑道:“舅舅变成老丈人,亲上加亲,难怪李家愿意倾尽全力的帮你。”
“毕竟就一个女儿,也就你这么个宝贝亲外甥,天作之合,确实是最好的结局。”
“单从这一点看,其它几脉的入世弟子都不如你。”
“拿我举例,就算我对陈玄君掏心掏肺,我们俩始终是合作关系,永远到不了李家对你的坦诚相见。”
李木子摸着光秃秃的脑门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日的亏欠,只要我成为佛门主持,我可以十倍百倍的还给李家,还给娴儿。”
“舅舅心中有数,否则也不会任由我胡作非为。”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层血缘关系,我那死去的妈是他的亲妹妹。”
白南弦放下鱼竿,以架子支撑道:“你说蒋岳中抓走了苏宁的父亲,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嘛?”
“我思索了好几日,委实难以理解他按兵不动的状态。”
“他瞒着陈玄君,显然是心中有鬼。”
“可这鬼……因何而起呢。”
白南弦自问自答道:“桃山村本是龙潭虎穴,我们派去的探子全军覆没。蒋岳中既然能得手,那便说明桃山村有了漏洞。”
“他做初一,我们何不做十五?”
李木子眯眼道:“你的意思是去抓苏家其他人?”
白南弦点头道:“可以试试。”
“不妥。”李木子找了块干净的地皮坐下,反驳道:“老叛徒武力十三层,实力直逼各脉掌教。他能行不代表我们亦可如此,我佛门的长老曾去过桃山村,被神秘人打成重伤,至今还在闭关疗伤。”
白南弦目露震撼,惊呼道:“能将佛门长老重创,昆仑除季玄清之外……”
“苏星阑?”
李木子郑重道:“我也觉得是苏疯子坐镇桃山村。”
“苗疆之行,苏星阑离开了桃山村,给了蒋岳中可乘之机。”
“但现在,苏星阑回去了,你还有胆子去赌吗?”
白南弦沉着道:“事有蹊跷,你想想,蒋岳中抓走了苏宁的父亲,以苏星阑的脾气秉性,他岂会至今不管不问?”
李木子争辩道:“或许苏星阑苗疆之行受了伤,可即便他有伤在身,苏疯子还是苏疯子。”
“正面交手,无人敢去主动惹他。”
“再则,昆仑至今仍在打听苏宁父亲的下落,这就证明蒋岳中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完美避开了苏星阑。”
“这老东西,真不能小瞧他,手段厉害的很呐。”
白南弦赞同道:“曾经的道门大长老,和太虚子争夺掌教之位的人,自然有他立足于世的本事。”
“对了,苏童鸢那边火候已足,我约了她今晚吃饭。”
“这女人心思单纯,对我所说的一切信以为真,呵,我都不忍心利用她了。”
李木子讥诮道:“切莫洋洋得意,她那占据假凤命格的母亲并不简单。”
“一旦苏童鸢识破你运宗少宗主的身份,咱俩的计划将付之东流。”
“天真不代表痴傻,你认为呢?”
白南弦收敛笑容道:“放心,陈家知晓我身份的只有三人,陈玄君,蒋岳中,以及那个名叫红鱼的女人。”
“其他人从头到尾就没见过我,包括方玟萱。”
“我每次和苏童鸢在其它场所碰面之前都会稍作安排,长久隐瞒身份自是不可能,但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ωωω.χΙυΜЬ.Cǒm
“起码在我拿下她之前,问题不大。”
白南弦自负道:“今晚是最关键的一步,不出意外的话也将是最后一步。”
李木子合掌恭喜道:“天生媚体,白虎之身,这样的女人连我都眼红了。”
白南弦放声大笑道:“你若喜欢,我不介意送你享受几天。反正操控了她的神魂,她将成为由我们掌控的行尸走肉。”
李木子骄傲道:“算了,我可没捡人破鞋的习惯。比起漂亮女人,我更在乎佛门主持的位置。”
“今晚等你的好消息,千万别让我失望。”
“如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罢,丢下手帕的小和尚懒散起身,径直走向路边毫不起眼的面包车。
白南弦挽留道:“不等我钓条大鱼再走?”
“炖个鱼汤,美美的喝上一口,总比空着肚子回家强。”
李木子脚步一顿,毫不领情的骂道:“钓你妈了个比,鱼钩都没拴,真当我眼瞎呀。”
白南弦老脸一红,干咳几声不再言语。
他坐回小板凳上,握着鱼竿兴致勃勃道:“古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有我白南弦无钩垂钓,静待今晚。”
“水里的鱼再肥再大,终究比不上床上的美人鱼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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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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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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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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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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