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眼下与圣杯战争并无直接牵扯的魔术师们的事后,笑容忽然自法兰契丝卡脸上消失。
「这话由我来说或许很怪,但那个伤赤妹妹的人偶同伴确实能完美复制记忆,甚至到让人怀疑是否连灵魂都复制了的程度。」
「她该不会……」
法迪乌斯听完少女的话后,原本似乎想说什么,却蹙眉闭口不语。
然而法兰契丝卡将他欲言又止的话,清楚说出口。
「该不会抵达了第三魔法的境界是吧?哎,若真是这样,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变成闹剧,但我会非常开心就是了!啊哈!」
法迪乌斯于再次嗤笑出声的少女面前更用力蹙眉并叹息。
「根本没什么好开心吧。别说国家了,这简直是魔术世界的损失。」
「没问题啦。第三魔法不久后肯定就不是魔法了。应该说,『将第三魔法拽下到魔术的层次』……你是不是忘记这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啦?」
「……我们的?不是你的吗?」
「虽然是目标,但只不过是中途的必经阶段喔。这场圣杯战争本身也是,我想只要星之开拓再进展几个阶段就能重现。所以我会尽可能多发动几场圣杯战争,你们就努力解析它的模式吧。」
听到法兰契丝卡以某种慈爱而温柔的口吻开口后,法迪乌斯瞪圆双眼说道:
「我还以为你的目的肯定是成为第三魔法的使用者。」
于是法兰契丝卡笑著说「你很意外吧?」接著在沙发上伸腿后猛力起身。
「嘿咻……哎,伤赤妹妹姑且不提,凭我的资质根本就办不到这点……而且事到如今就算我这个魔术师成为魔法师也很无趣吧?」
「……真不像是刚才说别人是『享乐主义者』或『不感兴趣就不会出马的家系』的人会讲的话。」
「我可没说我不是这种人喔。不,跟那两人相比我还算可爱的吧。」
「……」
法兰契丝卡面对过于错愕乃至无言以对的法迪乌斯,露出有别于原先充满天真无邪气质的笑容,挂起老成而妖艳的微笑后开口:「人类能重现的魔术不错。不过啊,定义出人类极限的魔法还是没有的好。我如此坚信,也相信会愚昧地去挑战那道障壁就是人类的本质。」
接著,她轻轻阖起双眼。
彷佛让思绪奔驰在即将开始的「庆典」的将来。
「即使其根本是无止尽的善意……或不知极限为何的恶意。」
╳╳
肉类食品加工厂地下
「恳请你答覆我的问题,魔术师。」
「伟大的英雄」。
抑或是甚至将该词汇弃置于彼岸的「某种事物」。
「你是即将成为我的主人并赋予试炼者吗?」
仅能如此形容的存在,显现于铺设好几层结界的肉类食品加工厂的地下室。
召唤出此人物的男子──巴兹迪洛‧柯狄里翁淡然答道:
「这不该由我决定,而是你来决定吧。」
另一方面,身为巴兹迪洛手下的穿西装的魔术师们,不仅全身冒著冷汗,就连自身魔术回路都在颤抖。
因为他们只见一眼就理解显现于现场的存在,与自身所处是不同次元的「某种事物」。
首先其躯体就超越人类样貌的极限,外观可谓是神所雕刻出的雕像。
身高甚至超过两公尺半,发梢还几乎擦到天花板。
虽说是筋骨隆起的魁伟男人,但他每一条肌肉纤维,以及每滴流动于血管内的血液皆充满足以称为神气的纯粹体内魔力。魔术师们心想,光靠那具肉体,别说是半吊子的魔术,就连需要靠数人才能发动的大型魔术恐怕都能轻易消去。
他是仅凭流露出的气质就能支配现场气氛,区区数秒的言行就能让见者感受到其为何等神圣庄严的存在。
假如这名英灵发狂,他们肯定毫无招架能力,再者无论这名英灵想做什么,他们必定会因为他的行为一定是正确的而接受其作为。
巴兹迪洛的部属们因为显现于眼前的完美神姿,甚至陷入此种妄想。
实际上,这名英灵不出数秒即可赤手空拳残杀室内所有人类,但相较于其肉体与魔力所透露的压力,本人只是展现绅士风度与沉稳态度地伫立工房中央。
这点反倒令他们感受到该英灵的存在超出了常理,除巴兹迪洛以外的魔术师们,脑髓持续因想逃离现场的冲动而动摇。
他们心想,此处不是自己这种低等魔术师能待的地方。
以及自己如今正目睹不该看见的存在。
然而,任谁都没从现场挪动分毫。
压抑因恐惧而产生的冲动,是更胜前者的恐惧。
巴兹迪洛还在现场,他们不能先逃跑。
理由仅止于此而已。
「────────」
「────────」
巴兹迪洛似乎和英灵有所交谈,内容却传不进男子们耳里。
远远超越人类的存在,与身为他们支配者的男子的对话。
当他们好不容易听清楚时,英灵沉著一张脸。
身为他们上司的巴兹迪洛在明显不高兴的英灵面前,依然面无表情地提问:
「怎么了?快回答问题。」
「……」
「我在问你【为了在斗争中获胜,你有办法对年幼的孩子下手吗】?」
「不可能办到。假如有人对我下这种命令,此人即是我的敌人。」
表情自脸上消失的英雄口中响彻沉重的说话声。
「你是……在考验我吗?」
言语伴随不得而视的压力化为风扫过地下工房。
若是寻常人类,光是正面承受此等与魔力不同的纯粹压力就丢掉小命也不足为奇,如此沉重的气息剥夺了魔术师们四肢的自由。
「既然从你的语气听来似乎知道我的来历……容我判断你那番话是赌上性命所说。」
对正好在现场的魔术师们来说,这句伴随此等压力所说出的话,听起来等于宣告死刑,他们已经做好自己会受巴兹迪洛牵连而被杀的觉悟。
即使如此,从他们心底浮现的想法并非对上司的憎恶,而是参杂死心的恐惧。
接著,那名上司面对这股几乎要捣毁整个房间的压力,连眉头也不挑一下,反倒露出与人类差距甚远的眼神回瞪对手并答道:
「当然,我的命早在很久以前就舍弃了。」
接著,在他高举左手的同时,其手背上的花纹闪烁光辉。
「我以令咒命令你──」
「……真肤浅。」
英灵判断对方打算靠令咒迫使自己服从,因此摇头。
来自令咒的束缚不过是暂时性的。英灵判断只要自己有魔力,就能轻易甩开这道束缚。他判断即使三道令咒全都用来命令他自杀,区区三次的自杀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不过,既然这样会使对方明白以令咒束缚他毫无意义而了解自己的立场,他选择刻意不妨碍对方,好消耗一道令咒。
毕竟召唤出的那名英灵实在太过高洁。
假如是面对危险会不择手段的英灵,就会在对方发动完令咒前,折断对方的脖子或者弹飞头颅。假如这名英灵是以骑兵或刺客职阶受到召唤,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但是,由于这次的召唤情况是三骑士职阶其中之一,这名英灵作为「无懈可击的大英雄」而赞颂他那叙事诗般的一面过于强烈,因此性情上也怀有某种类似骑士道的品格。
这点令超越人类智慧的大英雄产生某种致命空隙。
因为巴兹迪洛利用令咒所下达的命令,并非逼英雄发誓要服从自己。
「──『别掩盖』。」
「唔……」
英雄出声的同时,巴兹迪洛的一道令咒闪耀光辉──其浓密的魔力侵蚀了英雄的脑髓。
──怎么可能。
英雄的魔力就算将昔日的圣杯战争含括在内也属顶级,先不论神代的魔女们,照理说他不该受到现代魔术师的精神干涉才对。
然而,虽说是透过令咒,眼前魔术师的「某种事物」却开始剧烈动摇自己的脑髓。
英雄回想起昔日自己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侵蚀。
是比自己更上位的存在贯穿而来的,深渊的诅咒。
而眼前的男子正朝自己释放与其同质的某种事物。
「你这家伙……做了什么……」
「不必隐藏罪孽或悔恨,彻底掏出你的肺腑,让我看清你的一切。」
巴兹迪洛依然面无表情,以犹如从地狱深处响起的声音对英雄拋出「诱惑」的言词。
「我需要的不是你身为英雄的力量,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贪婪。即便最后抵达的终点是高洁之道,也能毫不犹豫地选择狠毒手段,我需要的正是身为一个人类的执著。」xǐυmь.℃òm
巴兹迪洛对静止不动的英灵如此轻声说道,随后再度举起左手。
「我再次以令咒命令你────『回想起你见识过的【人类们】』。」
这句话是否有特殊含意?
或者含有诅咒性意图?
撼动英雄耳朵的命令,依然是化为魔力集合体的令咒,甚至浸染至脑髓深处。
在视线忽明忽灭的过程中,英雄想起生前见过的形形色色人们的脸孔。
虽然其中还有蕴含神的淡薄血脉者,但在他面前同样只是【区区人类】罢了。
典型的胆小暴君,边软著腿边嚎啕大哭说道:
──【我知道了!就让我赞扬你!让我以王之名赞扬你吧!】
──【所、所以,别再继续靠近我,死怪物!】
以高傲态度为特徵的金发男子说道:
──【原来如此,你是「」吗?】
──【太美妙了!真羡慕!你的确是如传闻所说的怪物!】
──【尽管放心吧。我在利用你时,会好好优待你的。】
──【我……只有和本人在一起时,你才不会是怪物。】
──【是保护未来之玉的大英雄。】
心爱的女性自己选择死亡时说道:
──【你一点错也没有。】
──【所以,请你别憎恨世界。】
──【请你别憎恨自己的血统。】
──【你很强悍,所以肯定能办到。】
──【但我办不到。】
扭断理应是敌兵的男子颈项,将其投进火焰的前一刻,那名男子说道:
──【父亲……】
与相遇的顺序无关,一道又一道人的身影重叠又消逝。
彷佛为了呼应这点,非比寻常的魔力量透过令咒注入。
──怎么……可能。
──根本不是这时代的人类该拥有的魔力量!
──这正是属于我们时代的……宛如魔女……
稀世的大英雄平静地当场屈膝。
在这片难以置信的光景前,巴兹迪洛的魔术师手下们感到困惑。
毫无疑问是截然不同次元的存在,竟然在身为他们上司的魔术师面前痛苦不堪。
主人与使役者的关系。
任谁看见都能理解,这副景象并非光靠这句单纯的话就能解释清楚。
然而,此事需要付出明确代价却是昭然若揭。
在圣杯战争中,令咒足以称为主人的生命线。能强行控制与命令使役者,甚至用来瞬间转移或紧急避难等,只要对象是使役者,即可办到接近魔法行为的王牌,三道中已经消费掉两道。
一想到剩下的一道令咒,势必得考虑到使役者可能背叛而必须留下,巴兹迪洛等于已经没有能用在这场圣杯战争中的令咒了。
魔术师们因为此等决定性的不利条件而不安,话虽如此,既然是巴兹迪洛就肯定能想办法解决──这种心怀恐惧却同时抱持著某种信赖感的情况,令魔术师们的精神得以安定。
然而,那份安定不出数秒便崩溃。
「我再度以令咒命令你──」
那句话这次确实令地下工房的魔术师们彻底僵硬。
召唤的同时竟然消耗掉三道令咒。
在他们眼前的上司做出只要知晓圣杯战争,就连孩童都不会犯下的愚行,这次魔术师们确实觉悟到自己即将死亡。
另一方面,受召唤的英灵压抑著侵蚀自己的魔力,同时也做好觉悟。
──这名魔术师,很危险。
英灵不认为巴兹迪洛消耗掉最后的令咒是愚蠢的行为。
虽然没有表露神情,但这名魔术师正赌上性命──他察觉到对方想让身为英灵的自己的本质产生变化。
──不论他会用最后的令咒下达何种命令,都必须排除这男人。
英灵无法掌握侵蚀自己的力量的真面目。
但若没处理好,这股侵蚀或许会波及其他被圣杯战争召唤来的英灵们。
大英雄拚死压抑从自身内部泉涌而上的「来自生前的诅咒」,同时仍保持高洁。
──必须由我来制止。
──阻止在这个时代嚣张跋扈的邪恶暴君。
即使是寻常英灵早就发疯也不奇怪的精神污染正在侵蚀的过程中,这个大英雄却非只顾保全自身,而是为了素昧平生的其他英灵,乃至居住在这个时代的人们而伸出手。
即使被称作恶毒也无所谓,即使被称作对主人动手的狂灵也无所谓。
这名被誉为英雄中的英雄的男子,不惜舍弃自身一切名誉,也要为了未曾谋面的某人,下定决心击毙眼前的魔术师。
然后,就在他挣脱所有精神污染,手即将抵达魔术师颈项的瞬间──
彷佛在嘲笑英雄的高洁般,巴兹迪洛已经消耗掉最后的令咒。
──『去接受……地上的衣裳(人的本质)吧』。」
除巴兹迪洛本人外,工房内的所有人全都看见「那个」。
令咒尽数消失的巴兹迪洛的左手腕。
从该袖口得以窥见不同于令咒的红黑刺青──
简直像阴森诡谲的生物开始蠢动的那瞬间。
╳╳
昏暗之中
「那么,我先告辞了。我还必须去替召唤做准备。」
「嗯,好喔~我也想一个人仔细欣赏阿特莉亚妹妹被召唤过来的景象呢~」
法兰契丝卡说著的同时从沙发移到床上,双脚晃来晃去地如此说道。
法迪鸟斯看见她这副模样,最后再度给予一次忠告。
「法兰契丝卡小姐,我已经相当明白你穿梭过多少残酷战场了。不过,像我这种外行魔术师,果然还是不得不担心。」
此时法迪乌斯一度眯细双眼,丝毫不隐藏对名唤巴兹迪洛的男子的敌意并说道:
「……把『那个』交给那男人真的没问题吗?」
「你有这么不满?可是,用那个触媒召唤英灵时,所需耗费的最大魔力量,连我都挤不出来喔!不是巴兹小弟和史夸迪奥家的搭档就办不到。」
「我不是在讲触媒,而是指你从冬木带来的『副产物』。」
于是法兰契丝卡「哦~」地颔首,露出坏心眼的笑容说道:
「我也没办法呀,应该说既能控制『那个』,还能好好保持自我并使其『增加』的人,就只有我和巴兹小弟而已……」
「而且我呀,很讨厌一直接触著那么不可爱的『污泥』呢!啊哈哈!」
╳╳
肉类食品加工厂
那是一副异样的光景。
与令咒的魔力同时流进的某样红黑色物体,正侵蚀著英灵的身躯。
彷佛在对抗该物体的英灵释放魔力,使铺设于工房的结界消失半数以上。
数名魔术师面临无法应付的魔力,引起痉挛后倒地。
巴兹迪洛全身暴露于此股魔力洪流中,依然以锐利眼神瞪住英灵。
「尽情地……去祝贺、去赞赏、去爱『那些家伙』否定的事物吧。」
朝向英灵的左手不仅释放出令咒的力量,还有自身储备的魔力。
甚至动用到被钟塔视为异端的东方咒术,将从自身手臂伸出的红黑色「某物」持续拧进英灵体内。
靠咒术闯进英灵用以防范魔力的障壁,直接让如影子般蠢动的红黑色「某物」侵蚀。扣除使用咒术的魔力,从巴兹迪洛身上持续释放的魔力总量多到平常难以想像的程度,英灵认为其中应该有某种机关,但他已经没有去揭穿机关的从容。
英灵像抓挠全身般环抱己身,这种痛苦令他想起成为自己死因的毒引发的苦楚。明明两者应该不同,本能却把他对那种毒的苦楚自回忆拖出。他的本能在嘶吼,声称流泻进来的力量有同等程度的危险。
英灵按捺著言语难以形容的痛苦,同时拚命想要压抑从内外推动自己的「冲动」,但是──
下个瞬间,巴兹迪洛送进来的「污泥」,与内含著构成自身的业障之一的「诅咒」彼此纠缠,膝盖跪地的英灵发出震荡空间的嘶吼。
「「「「────
────
-─────────────────!」」」」
他的身体以呼应咆哮的形式产生剧烈变化。
才以为红黑色污泥包覆了英灵全身,其肌肉便从健壮的四肢上削离,骨骼本身更形同萎缩般,身高也缩短五十公分左右。
包覆身躯那类似「污泥」的物体则维持原样直接化为染料,将英灵的皮肤晕染成红黑色。
接著,在心脏附近与「污泥」搅拌在一起的别种力量化为白色染料,烙出犹如挖出心脏的伤痕般的放射状花纹。
同时英雄的嘶吼恰巧停止,随后轻巧地像没事般起身。
巴兹迪洛面对此般英灵,维持高举的左手开口询问:
「排除多余部分的感觉如问?接下来那污泥应该就能成为替代的力量吧。」
「……」
巴兹迪洛淡然询问默默看向自己的英灵。
插图005
「既然通道已经连结……就由我这边提问吧。」
他瞪向即使身材萎缩,朝依然高出自己一颗头的英灵开口:
「我问你,你是我的使役者吗?」
经过短暂的沉默,英灵给予答覆。
「……好……吧……」
他摊开原本披在肩膀上的布料,盖在头上遮住自身脸孔。
「为了达成我的复仇……我就利用你吧。等你失去利用价值后,我就亲手拧断……你这家伙的脑袋。」
只见英灵做出奇妙的打扮,接著讲出难以相信是差点发疯之人所吐露的,理性却危险的言词。
巴兹迪洛依然面无表情地向他提问:
「为何要遮住脸?」
「……是规戒。为了不再使『人之业』入眼。」
「……喔,这样啊,那块布料是『那玩意儿』的皮吗?反正只要你能自由活动就不成问题──」
「就是这么回事……无论如何,我都没打算让这张脸在这世间曝光。直到借助圣杯的力量,驱逐我那『遭人忌讳之名』为止。」
靠圣杯的力量消去「名字」。
巴兹迪洛对诉说如此奇妙言论的英灵发出嗯一声,随后用手撑起下颚说道:
「既然如此,你的真名该如何称呼才好?既然变质得与原本姿态相去甚远……Alternative……就叫作『奥尔特』如何?」
于是英灵轻轻摇头,说出自己的真名。
说出与受到召唤时变质到截然不同,却是其原点的真名。
「我的名字是────────────」
╳╳
以肉类食品加工厂一事为开端,在那天夜里,约略在剑兵于歌剧院显现的前后时间点,复数英灵降临至史诺菲尔德这座城镇。
照预定召唤出英灵者、召唤出理应不可能受到召唤的英灵者,还有甚至来不及看清自己召唤出的英灵便殒命者。
当主人们与召唤出的英灵各自拨弄彼此的命运时,召来全体英灵的「虚伪圣杯」暂时陷入沉眠。
为了能向追寻己身的胜者,献上化为奖赏的自己。
拿英灵们牵连整座城镇的宴席,代替小睡时刻聆听的摇篮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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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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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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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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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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