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有结账呢?”
“结什么账啊,快跑吧?”
万万没想到,一个富家千金,竟然要吃白食,这太有意思了。他就喜欢这种,这饭店肯定是有钱人家开的,不吃白不吃。
于是,两人撒腿就跑,一路狂奔,走过了两条大街,钻进一条小巷里,靠在转角的墙壁上,气喘吁吁。
片刻,罗耀祖把头探出转角,没看有到人追来,就坐在了地上,“他们追不上了,休息会吧,累死了。”
黄元梅也是双手撑着膝盖,打趣道:“也许他们都没发现,根本没人追,只是我们自己瞎跑。”
“哈哈哈…你不会经常吃饭不给钱吧?”
“我像是那种人吗?我是怕你付不起钱,才叫你跑的。”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两人在小巷里左穿右穿,边走边聊,无所不谈。
“想不到你蛮有天分的,第一次跳舞竟然不踩脚。”
“谁说我是第一次跳舞的,在我们县城,我和县长的千金都不知道跳了多少次了。”
“你就吹吧,你说你会跳舞,那刚才我们跳的舞叫什么名字?”
跳舞就跳舞呗,舞还有名字?这可把罗耀祖给问住了,只得耍个诈,拉起黄元梅,喊道:“不好,他们追来了。”
知道根本没有人追来,但是黄元梅还是跟着一起跑,她心情特别的好,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长这么大以来,只有小时候的时光才是最真诚的,后来慢慢长大,特别是去读了军校以后,学的,做的,都是如何去窥探别人的秘密,如何不择手段…
当然,这也是罗耀祖离开十八垌后最放松的一天,仿佛是在和英妹,金凤,猴儿他们一起玩。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想接触这个女人,然后去抢她的家。
不知不觉,街上的行人渐少,夜已深。黄元梅停下了脚步,两手反握放在背后,说道:“我走累了。”
看着天也确实蛮晚了,罗耀祖还有些舍不得,但也只得说:“那我们回家吧。”
“嗯!”
罗耀祖走了几步,没见黄元梅跟上来,又回头叫道:“走啊,怎么不走?”
黄元梅左右扭动着肩膀,还是站在原地,“我说我累了。”
走了这么久,确实有点累了,罗耀祖倒了回来,拉着她的手,向远处看去,“那边街口有黄包车,走吧!”
“不要,我要你背我。”黄元梅甩开罗耀祖的手,一跃跳上了他的后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罗耀祖没来得及反应,一个踉跄差点向前扑倒,站稳后本能的双手向后反抱,托住了那肉肉的屁瓜,坏坏的说:“你要是不怕别人笑话,那我倒是可以把你背回去。”Χiυmъ.cοΜ
“这大街上又没有人认识我,我怕什么笑话啊。”黄元梅说完,还用双腿夹紧他的腰,生怕会掉下来似的。
“那就走咯。”罗耀祖大手故意在那厚肉上抓了一下,才迈开步子。
黄元梅身子向上撑了起来,骂道:“老实点,把手放前面去,不然我又扯你耳朵。”
罗耀祖把手移到前面来,勾住她的双脚,倒不是怕被扯耳朵,而是刚才那一撑,这大长腿快要拖到地上了。
不知为什么,两人突然就不说话了。黄元梅把下巴搭在罗耀祖的肩膀上,双手交叉摆在他胸前,感觉很踏实。
夜风吹来,时不时把黄元梅的头发往罗耀祖脸上吹,撩拨着,痒痒的…
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也没有哪个投来异样的眼光,也许是觉得这女的脚痛,让这男的背吧。反而是有几个经过的黄包车夫,稍微停顿了一下,可能是想要问坐不坐车,但又不忍心拆散他俩,还是走了。
快到黄家别墅了,黄元梅从罗耀祖背后挣脱了下来。径直就走了,也没有说再见。走了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一本正经的说:“没有下次了,知道吗?”
“什么没有下次…”罗耀祖一脸懵逼,这女人这是咋了?突然抛出了这一句冰冷的话,让人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不管罗耀祖是什么反应,黄元梅再次转身,小跑着走了,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望着黄元梅远去的背影,罗耀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很真实的梦。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回到家的,只知道到家时,兄弟们都已经睡了。
罗耀祖有点恍惚,衣服也没有脱,就爬上了床,钻进被窝睡觉了。
睡的是大通铺,紧挨着的是老四。老四看到罗耀祖回来,把头伸出被子,抽动着鼻子嗅了几下,又把腿踢过去,问道:“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逛窑子了。”
“逛什么窑子啊,我才没那精神。”罗耀祖翻过身,把屁股对着老四,接着拉过被子把头蒙上。
老四可没打算放过他,坐起来,掀开被子把罗耀祖按住,嘻笑道:“还不承认,你身上的香味哪里来的?”
听说逛窑子,其他兄弟的睡意瞬间就没了,纷纷爬起来。
那个叫阿七的,平时最喜欢逛窑子,分得的钱基本都挥霍在窑子里头了,他凑过来,淫笑道:“军师,是不是去春红院了?听说这几天又来了新人,水不水啊?”
这哪跟哪啊?搞得像真有那么回事一样,罗耀祖急了,辩解着:“我真没去嫖,我都没去过,要是去的话,我也会叫上一位弟兄一同去,好有个照应啊,是不是?”
“那你身上的胭脂味是怎么来的?”
“是啊,总不会是你自己去买胭脂水粉,往身上抹吧。”
弟兄们你一言我一语,把罗耀祖问得团团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百口莫辩了。问烦了,只好说:“好了,我说我说,这是黄家小姐的香水味,好了吧!”
这话把众人给愣住了,阿七扯起罗耀祖的衣服,凑近闻一闻,半响,说道:“这味道确实不是胭脂香味,真有点像洋香水,难道你和黄家小姐搞上了?”
这一说,不得了了,黄家大小姐,这可不简单啊。于是话题马上从逛窑子转到了如何勾搭。罗耀祖后悔死了,今晚肯定是不要睡觉了。
罗耀祖是没有办法睡,而黄家别墅里,黄元梅则是睡不着。她知道自己是喜欢上的那个土包子,这太荒唐了。才见了两次面,就喜欢上了人家,这不应该发生在她,这么一个训练有素的人身上啊。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要说那家伙帅气,那也说不上,军校里帅气的学员教官多的是,她都没看上一眼。而偏偏这个土里土气的,却让她心动了。她知道这种感觉不能再有,必须停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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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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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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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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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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