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头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楼靳然眸色更深,睥睨的视线像是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对不起这三个字与他而言,就是废话。
“够了。”
似乎是听烦了,他微微垂下眼帘,冷声制止。
楼道宁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抬起头直勾勾地注视着楼靳然,妄想自己还能离开这。
“靳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小时候我是没少照顾你的,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
“情面?”楼靳然睁开眼,眼底布满狠戾气息,“你也配提这两个字?”
楼道宁身体僵住,心跳得飞快:“靳然,我是你二叔,同是楼家的人……”
“除了这些,你还会说别的吗?”
叶初挑眉,率先将他的话打断,娇美绝色的面庞显然多了分不耐。
“爷爷已经将你从楼家除名,今日起,你再不是楼家的人,更不是我和靳然的长辈。”
甜美的嗓音里说出的每个字,都成了一击闪电,狠狠劈在楼道宁的头顶。
他绝望地注视着两人,如同陷进沼泽内,越是挣扎,就死得越快。
“不可能,爸不可能这样对我。”
楼道宁喃喃自语,连声音都在发颤。
楼靳然对着门口处的成展递了个眼神。
成展顿时意会,打开门将外面的佣兵叫进来,后又对着楼靳然颔首恭敬道:“少爷,您尽管吩咐。”
“打。”
楼靳然并未有半分犹豫,对着楼道宁仰了仰下颚,意思已经很明显。
佣兵上前,提起楼道宁的衣领,挥拳落在他惨白的脸上。
哀嚎声,血腥气息,顿时在这栋别墅内炸开。
楼靳然神色如常,甚至还不算很满意,稍显不耐地将双腿叠交在一起,沉吟片刻后冷声道:“无趣。”
话音微顿,他侧眸看向唇角带笑的叶初,询问道:“初初,想不想看烟花?”
叶初有些狐疑,轻轻点下头:“什么时候?”
楼靳然唇角笑意更深,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的脸颊,嗓音温柔得不像话:“等天黑。”
话落,他拿出手机给竹青发了一则信息,旋即握住叶初的手起身。
叶初没有多问,只乖巧地跟在楼靳然身后离开,去了距离别墅对侧的山路上。
在车内,叶初透过车窗,便清晰看到了楼道宁的住宅。
天色逐渐变得暗沉,直至整个A城都被笼罩在月色之下,叶初才蓦然发觉,楼道宁的别墅燃起了火光。
接着,璀璨的烟花在上空炸开,每一朵都绚烂得令人震撼。
“好看吗?”楼靳然唇角微勾,轻柔地握住她有些犯凉的手。
“好看。”叶初回答得果断,倾城的面庞配上那抹恰到好处的笑,更是令人沉醉。m.χIùmЬ.CǒM
楼靳然望着她,她望着漫天的烟花,让车内暧意都上升了几个度。
一夜之间,各大头条都刊登出令人惊惧的新闻。
叶家母女沦落街头,坠河身亡。
城郊别墅着火,引发烟花盛宴,楼家二爷疑似葬身火海。
叶初翻看娱乐新闻,心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她放下手中的平板,刚拿起旁侧的银针包看去,顿时愣住。
男人曲线几乎完美,宽肩细腰,配上那张如同神祇般完美的面庞,无不是在散发着自己独有的魅力。
叶初咽了咽口水,脸颊蒙上了一层绯红色,迅速转过头警告道:“楼靳然!爷爷还在前厅等着我们呢!”
她只是先上来帮他施针,好压抑住摄神草的毒素而已!
楼靳然剑眉微挑,对她的无视感到十分不满。
他缓步走上前,将叶初拽入怀中,低声问道:“怎么,不喜欢吗?”
叶初抬起头,对上那双略显失落的双眸,她的心里顿时一软,垂下头小声道:“喜欢。”
晦涩娇羞的模样倒是让楼靳然很满意。
他温柔地抚摸上女人纤细的腰间,俯身落在她红润柔软的唇间。
占有欲极强的气息在叶初耳边肆意蔓延,她甚至来不及开口,便被男人炙热的吻狠狠堵了回去。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叶初再无力气反抗,顺着他的指引一步步下沉。
前厅内。
楼老爷子面色和蔼地端着茶杯,轻轻吹拂着上层的雾气,扫了眼时间,顿时无奈的笑道:“这臭小子。”
“老爷子,怎么了?”成展微愣,有些不解。
突然间怎么就把少爷给骂了?
楼老爷子转过头,摆出一个你小子还太嫩的眼色,随即站起身放下了茶杯,拄着拐杖意味深长地笑道:“都不用等着了,回屋休息吧。”
成展木讷地点点头,狐疑地看过四周,遣散众人后才回去休息。
——
翌日清晨。
阳光被窗帘遮挡了大半,整个屋子都会暗的。
叶初勉强睁开眼睛,身体上的酸痛感像是逆袭而来的海水,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包裹住。
她埋怨地抬起头,顿时便对上男人那双含情的眼眸。
“醒了?”
楼靳然温柔一笑,十分宠溺地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长发。
叶初嘟着嘴巴,心里一万个不满。
明明受伤被下了蛊毒的人是他,怎么好像受伤的人反而是自己?
“背疼……”叶初把头埋进被子里,软糯甜美的嗓音像在撒娇一般。
“我帮你揉。”
楼靳然有些心疼了,轻轻抚摸上女人单薄白皙的后背,手上力度掌握刚好。
鼻尖传来叶初身上独有的气息。
再这样下去,他恐怕又会忍不住吃掉她了……
察觉到气氛越来越怪异,叶初迅速推开他的手坐起身,顺势揉了揉脖颈:“好了,不,不疼了!”
楼靳然单手撑着下颚,笑意晦涩不明,似乎早已看穿叶初的掩饰。
叶初轻咳两声,丢给男人一抹白眼,掀开被子果断起床跑进了浴室内洗漱。
前厅。
楼老爷子笑呵呵跟楼韵尘下棋对峙,眼看着自己棋差一招,脸上的笑意也变得僵硬许多。
“韵尘啊,你这棋下的,是越来越精湛了,我这把老骨头是下不过你喽。”
楼韵尘无奈一笑道:“是您老人家心不在焉了。”
“初初和靳然的典礼,还得尽快定下,往后我这些精力,得留着抱孙子。”
老爷子也不含糊,背靠在沙发上满是憧憬地开口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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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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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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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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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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