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繁华的七夜会所内,女人欢笑声成片,为首的人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压低嗓音警告道:“都滚远点,今夜这一层,谁都不许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做这行久了,别人只需要一句话,她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包间里那位,安排谁进去了?”红裙女人试探性询问,见领导脸色沉下,她迅速捂住了嘴巴,乖乖地跟在人群后面下了楼。
一楼大厅内,几名女人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扫向门口,静等着名门公子哥来照顾生意。
可公子哥没等到,却等来了格格不入的孟兮晴。
“哎?那不是孟家千金吗?”
闻声,几人脸上满是好奇地张望过去。
孟兮晴白皙的小脸毫无血色,走路都是唯唯诺诺的,像是有人逼着她来的一般。
“你们不知道,十楼来了个大人物,整层都把人清空了,孟小姐,怕是专门来陪着的。”
“谁啊?这么大的架子。”
“不清楚,戴着面具来的,神秘得跟个什么似的,反正店长都不敢惹。”
耳边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被孟兮晴听得清楚,她抬眼,一个锐利的眼神扫过,踩着高跟鞋便昂首挺胸地进了电梯内。
孟兮晴出来,径直找去了最深处的包间。
她在外面,还要打理下自己的长发,生怕自己的形象有损。
虽然不知道楼靳然为什么要把她叫来这里,但好歹也是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她自然要好好把握!
推门进入,包间内寂静得可怕。
真皮沙发上,男人穿着通体黑色的西装静坐着,骨节分明的手中正端着一杯香槟轻晃。
昏暗的光映射在他精美绝伦的五官上,平添了几分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而他身后,则是站着数名保镖。
“靳然哥……好端端地怎么把我约来这个地方?”孟兮晴扭捏着,站在原地迟迟未动。
厕所门被打开,时程甩着沾了水的手缓步走出,瞧见孟兮晴,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这不是孟小姐吗?”
话落,他又略显不满地望向楼靳,埋怨道:“这就是你说的,有意思的人?”
“没意思吗?”楼靳然勾唇,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孟兮晴,“你仔细看,她像不像你认识的某个人?”
时程看去,缓步上前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手指,很是不耐地打量着。
白裙长发,典型的清纯风,倒也看不出来到底像谁。
被盯得头皮发麻,孟兮晴怯懦地垂下头,那副娇柔无辜的样子,外加她抿着嘴唇瑟瑟发抖的动作,倒是让时程恍然大悟。
“靳然哥,你就这样让他盯着我看吗?”孟兮晴有些恼了,绕开时程朝着沙发上的男人走去,“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她是擅自跑回了a城,可她都是为了能跟楼靳然在一起才这么任性,他怎么能把她约来这种地方,还让她供别人打量呢?
“你擅自跑回来,也让我很不舒服。”
楼靳然轻蔑地扫过她,锐利的眸光像是利刃,令人不寒而栗。ωωω.χΙυΜЬ.Cǒm
“靳然哥,我,我回来是因为家里有事……”
“是吗?”
楼靳然打断她的话,抬手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下,那双深沉漆黑的眼眸微眯,冷笑道:“可就在一个小时前,孟树谦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把你自己留在了西城。”
孟兮晴脸色惨白,哪怕周围光线晦暗,也无法遮掩住她脸上惧怕的神色。
她身躯微微发颤,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她忍不住便想后退。
“怕什么?你不是很想跟我在一起吗?”楼靳然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俯身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对着孟兮晴勾了勾手指。
她错愕,不敢上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怕你会生气,才没说实话。”
现在的状况,让她有些混乱。
他是清冷高贵的,面庞始终挂着冷峻,对她说话的语气,也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你知道,我更厌恶别人骗我吗?”
楼靳然靠在沙发上,似有些不耐地扯了扯黑色领带。
如果孟兮晴乖乖留在华娱,他或许不会让她死得太惨。
“我,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去!我发誓,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跑回来了!”
孟兮晴彻底怕了,步步后退想要离开,却被时程猛地一把推回。
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身上已经浮现出一层冷汗,她只能端着那副娇柔委屈的样子望向眼前面无表情的男人,可怜兮兮道:“靳然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不喜欢这种地方,你让我回去……”
那模样与记忆深处的人叠加,楼靳然的怒意顿时被勾出,他不耐地踹在桌子上,冷声质问:“是谁教你的?”
孟兮晴瞪大眼睛,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她不能承认,支支吾吾地辩解道:“靳然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苍白的辩解。
楼靳然忽而笑了,抽出一支香烟,漠然点燃。
烟上的光亮得刺眼,孟兮晴怯懦地垂下头不敢说话,娇小的身躯却在颤个不停,她死死扣住地面,强迫自己冷静。
可眼前男人气场太强,她被压得连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冷静。
“嗯?不是答应叶初,不抽烟了吗?”时程靠在墙面上,修长的腿交错,视线轻蔑地打量着楼靳然,“怎么,人不在你跟前看着,你就越来越放肆了?小心我告状。”
“你敢说,我就敢把你跟洛雪的事捅出去。”
楼靳然扫了他一眼,想到叶初,怒意才压下去几分,他弹掉烟灰,扬了扬下颚,问道:“嘴硬的人,该怎么处理好些呢?”
时程撇嘴:“扔去水牢里泡上三天,她还能不松口吗?”
水牢不是人待的地方,那水冰凉刺骨,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让人感觉肢体麻木,像是,被融化了一样。
孟兮晴乍然抬起头,惊惧交加地看向时程,她从前无意间听到过水牢的名字,知道那是个多可怕的地方,身体抖得更加明显:“不,我不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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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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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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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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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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