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胭的高烧一直不退,医生说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宋逾白黑眸沉沉,盯着她昏睡中依旧紧皱的眉头,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睡着了还依然如此不安?
独立的私人病房内,有配套的厨房洗浴间和会客厅。
宋逾白脱了身上衣服,拿起浴巾去了浴室。
不多时,听到里面传来淋浴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浴室的门被打开,宋逾白腰间围着浴巾出来,纹理分明的腹肌上还有点点水珠。
只是冷峭的肌肤上散发的却是冰凉的寒意。
床上的女人还在昏睡,他掀开被子躺在江胭身侧,带着一身的寒意接近。
似是药效原因,加上发烧,江胭甫一贴上沁凉的身体,便无意识地翻身转向男人,鼻息的热气扑撒向宋逾白的面庞,紧实的腰被女人像个无尾熊一般缠住。ωωω.χΙυΜЬ.Cǒm
脑袋在他胸膛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埋进男人怀里,口中发出娇憨的嘤咛声。
这一连串的动作使得宋逾白身躯一震,顿了几秒后,把女人揽进怀里。
自己刚刚洗的是冷水澡,江胭抱着宋逾白喉咙里发出声喟叹,大概是凉意缓解了她身体里的药效。
让她不再这么燥热,江胭舒服地哼哼唧唧,听在宋逾白耳朵里,无异于是另一种催情药,
他把怀中不安分女人紧紧按住,口中呢喃,
“别乱动!老实点。”
一夜好眠。
天空泛起鱼肚白,冬季的白昼交替总是更长一些。
医生来查房时,宋逾白醒了过来,江胭依旧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一整夜。
他动了动发麻的胳膊,怀中人眼皮轻颤,也渐渐醒转过来。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江胭呆愣了片刻,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和憨态。
宋逾白动了动眉眼,倾身覆上她柔软的唇,在江胭反应过来之前,啄吻了一口那抹香软。
医生得了准许进了门,宋逾白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病床边盯着医生看诊,江胭头脑还在发懵的状态。
她不知自己竟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昨晚的事......
想起的瞬间,江胭浑身紧绷,她记不太清楚细节了,只依稀记得自己被盛祁阳下了药,他想要侵犯自己,再然后,她好像就从楼上跳了下来,她以为自己会死,但是似乎是落到了水底...
再然后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她抬眼看了一旁面色紧绷的男人,看起来他似乎不高兴?
江胭凝眸,他有什么不高兴的?该哭的人似乎是她才对。
两人都不说话,病房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医生也感受到了这磨人的尴尬氛围,赶紧做了常规检查确定没问题后就赶紧溜之大吉。
病房又安静下来,宋逾白沉沉开口,
“昨晚,你为什么会走进盛祁阳的房间?”
质问的语气让江胭一愣,
“你什么意思?”
宋逾白面色不变,
“你去之前,不知道房间里有人?”
江胭在心中冷笑,这是在做什么?怀疑她?
“你觉得是我和盛祁阳串通好的狼狈为奸?”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宋逾白紧锁眉头,
“我没有这样认为,”
“那你是什么意思?”
宋逾白复盘了整件事,总是觉得遗漏了哪里。
但他昨晚去找了盛祁阳,他给出的理由简单又可笑。
以他对盛祁阳的了解,他还不屑于用强硬的手段得到女人。
盛祁阳虽这么多年执着于席媛,但却也未曾亏待自己,庐城的女人,他也玩了个遍,
去了国外,也没少泡洋妞。
只是他这个人,向来讲究你情我愿,多的是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他从不做勉强的活计。
可这次的事情,却一反常态,宋逾白是不相信他的说辞,盛祁阳从头到尾只见过江胭两面,如何就爱到需要用强迫的手段了?
整理好思绪,宋逾白没再多说什么,
“昨晚的事情,我会查清楚,”
江胭嗤笑一声,
“还需要查吗?盛祁阳做的还不够明显是吗?而且,他还知道绑架案的细节,宋逾白,你觉得会是谁指使的他?”
她的一番话让宋逾白沉默下来,绑架案的事他让人压了下来,除去当天在场的人,便再无人可知,纵使是沈自舟,宋逾白都未曾告诉过。
若盛祁阳能熟知当时的细节,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宋逾白默了默,抬眸没什么情绪的看向江胭,
“没有事实依据之前,就不要乱说话,总之,我会查清楚。”
江胭毫不意外他会再次包庇席媛。
如同之前的许多次一样,胸腔内燃起的酸涩感快要吞噬她,江胭感到很无力,她无数次想告诉自己要做到无动于衷,不再在意,可她就是做不到!
她恨自己非要这样犯贱,可感情的事情,如果她可以控制住自己,早在这场婚姻之前,她便会远远离开,不让自己牵扯其中。
如今看到他在席媛的事情上的态度,吃醋,心酸,委屈,这些情绪依旧还是充斥着心脏。
但她没有表露分毫,只是冷眼看着宋逾白,
“呵!查清楚?这件事最应该被审判的应该是你,宋逾白,如果不是你对盛祁阳说可以把我送给他,他不会这样对我,一直以来,在轻贱我的,都是你。”
江胭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就像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失态的表情,
但宋逾白依旧从中听出了撕心裂肺的控诉。
男人面色阴沉的可怕,低沉的嗓音仿若冰上千尺的寒潭,
“你不满意你现在的身份?”
语气中满满的威胁意味,江胭听得出来,男人在用他们的婚约压制她。
缓缓摇头,眸色一片冷淡,
“没有,我很满意。”
“那你在闹什么?”
江胭觉得可笑,她在闹什么?他竟然觉得她在闹,
“你有没有想过,昨晚的事,我可能会死,如果下面不是个泳池的话。”
宋逾白怔然,
“别做这种无谓的假设,不存在这种可能,你也好好的活着,”
“呵,那如果,下面不是泳池,我从阳台跳下来,摔死或者摔残,宋逾白,你会怎么做?”
“我突然很好奇,你是会为我讨回公道,还是就此抛弃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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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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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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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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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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