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等司机把车开过来,今天虽说是宋慕的订婚宴,但男人却并不慌张,
任曼觉得他过于淡定,过于从容不迫,
宴会是在窦家名下的酒店举办,宋家并没有承办,这在外界看来,也是颇多微词,媒体多的是议论宋慕私生子的身份,所以不如小儿子宋逾白,订婚宴都是由窦家举办,像极了上门女婿,只有任曼知道,宋慕似乎并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他,并且不用准备繁琐的订婚细节,他乐得自在。
司机把车子从车库开到院子外,任曼迈步要上车,手腕被男人拉住,
回头看到的便是男人隐隐不悦的一张脸,任曼有点慌,
“你答应我的!”
男人定定地盯着他的脸,缓缓松开手,
“早点回来,别玩太晚。”
“嗯…祝你,订婚快乐。”
说完这句,任曼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坐上车子,任曼克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看的冲动,抓紧自己的手包,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香兰别院,江胭已经早早在等候着,任曼一进门便看到了宋逾白,男人绷着一张脸对她点了点头,江胭出来牵着任曼上车,
“我们出去逛逛,晚点回来,”
宋逾白愣了会儿,江胭并没有提前告诉她要出去逛街,而且,在他对江胭的意识里,江胭不是个热衷玩乐的女生,好像自从认识她以来,从未见她像普通女人那样沉迷于各大商场疯狂购物。
自己早前也给了她一张黑卡,但手机提示至今未收到过,这说明她从来没有用过那张卡,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也只是一瞬,他并不在乎。
宋逾白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
“晚上还有宴会别忘了。”
上次从宋慕的别墅里回来,闺蜜二人就没再见过,任曼开心地靠在江胭肩头,像过去学生时代那样,两个人靠在一起诉说着互相的少女心事。
“曼曼,今天的宴会…”
“我知道,”
任曼打断江胭的话,
“宋慕和窦静云订婚的宴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曼曼,你们怎么认识的?”
任曼顿了顿,
“别问了阿胭,都过去了,”
“那你还爱他吗?”
“或许吧…”
江胭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能听出她声音里的低落,
“曼曼,看得出,其实宋慕对你还有感情,”
肩头的重量一轻,任曼抬眸看向江胭,
“阿胭,你觉得宋逾白对你有感情吗?”
江胭一愣,半晌说不出话,
“哎,”
轻声的叹息在车内响起,
“你看,感情这个东西虚无缥缈,或许是有一点感情吧,但是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能称得上是什么呢?”
江胭心尖微微一刺,是啊,受过一次伤害的自己,到头来还不如任曼看得清。
冰凉的指尖被任曼握住,
“阿胭,宋逾白,就是那个人,对吗?”
聪明如任曼,一早应该就看出了端倪。
她太了解江胭,固执,专一,不是会随便跟一个人结婚的,在没有感情的前提下,所以宋逾白之于江胭,绝不会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只是,宋逾白对江胭……任曼在心底叹气,这世上多的是爱而不得,无可奈何,她自己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很难去对江胭再说些什么。
江胭也早有心理准备,她和任曼默契惊人,被她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是的,”
“他知道吗?”
讲演摇摇头,没什么表情,
“你也看得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任曼握紧她的手,似乎想要通过体温给她传递力量。
“不说这些臭男人了!我们待会儿去哪里吃饭?”
车子停在‘吃一勺’门口,江胭再次来到这里似乎有些感慨,上次来,还是和纪隋安,在这里,她正式拒绝了他,之后这么久,她再也没有见过纪隋安,只是偶尔在网上和新闻里看到过他,他带着恒宇又拿到了哪些跨国合作,谈成了多少竞标项目,和严韵之又在某某场合冷脸撕逼被记者抓拍等等等等,对于严韵之和他的事,江胭多少感到有些抱歉,毕竟任何人被施压与自己讨厌的人在一起,都不会开心。
进入店内,老板周哥两眼一瞪,直说着稀客,招呼她们往包间去,
两个人点了四个菜,任曼尝了几口,竖起大拇指夸老板菜做的好吃,
周哥笑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阿胭,宋逾白知道你今天过生日吗?”
江胭拿筷子的手一顿,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不知道,”
失落的神情骗不了人,任曼大笑着吃菜,
“没关系,不管他,你的生日之遥有我就够了,有别人我可是会吃醋的!”
“你啊!”
一番话逗得江胭开心起来,
吃到一半,任曼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有些不自然,对着江胭说,
“我去趟洗手间,”
江胭还想说什么,任曼却已经起身出去,她有些疑惑,总觉得任曼有事瞒着她。
洗手间里,任曼靠在隔间,
“窦小姐,”
“任小姐,人和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证件都带了吗?”
“嗯,”
任曼早上出门前把自己的护照和身份证偷偷塞进包里,她得感谢宋慕一直以为都觉得她不可能逃出那栋别墅,毕竟保镖四处安插的都有,男人对她放松的警惕导致她可以顺利拿走自己的证件。
“你现在在哪?”
窦静云似是不耐,
“我在和我朋友吃饭,三个小时后,我们会去城南游乐园,到时候我和你的人在那里接应。”
“好吧,快点儿!别耽误了我晚上和阿慕的订婚宴,”
任曼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心底被窦静云的话扎了刀子,她和宋慕的订婚宴……
“好。”
挂断电话回到包厢,江胭一脸兴师问罪,
“怎么接个电话还要背着我,”
任曼笑笑,
“宋慕打来的,他这个人,控制欲很强!”
江胭撇撇嘴,想到宋逾白就不会关心她在外面如何,如果宋慕对任曼是有感情的,那么宋逾白对自己,则是既无情也无义。琇書蛧
“阿胭,下午我们去城南游乐园吧,好久没有去游乐园一起玩过了,趁着你生日,我们一起去吧!”
任曼的央求让江胭想到了她们的学生时代,两人没有钱,经常在怀宁县城的那个小游乐场外围扒着栏杆往里看,看里面的孩子有家人陪着,或跟同学一起,坐旋转木马,坐摩天轮,江胭很想体验一次,但她的少女时期太过窘迫和贫瘠,这些只在她的幻想里实现过。
“好,我们去游乐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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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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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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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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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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