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和另一个保镖站在门口看守,席媛踏上台阶时和他进行了一个眼神交汇。
宋泊容坐在客厅沙发上,管家和佣人已经被遣散,
男人指尖夹着烟,神情散漫慵懒,眼角微微的细纹才能让他看得出上了年纪的痕迹。
席媛姣好的身型婀娜性感,立在门厅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回来了?”
浑浊的鹰眼在席媛身上扫视,她有些紧张,言语间带着讨好的笑意,
“泊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哦?我回来,你不高兴?”
男人起身一把扯住女人,席媛跌落在宋泊容腿上,吓得她惊呼出声,后颈上的突起处被宋泊容慢慢摩挲着,
“怀孕了?”
席媛浑身一僵,心脏骤然紧缩,整个人被震惊和恐惧笼罩着,颤抖着说不出话,
“是谁的?”
宋泊容说话间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但声音却如同毒蛇吐着信子,让她发怵,
“泊容,我,我怎么听不懂……”
“让我猜猜,”
宋泊容并未听席媛苍白的掩饰,
“逾白的?李克的?还是……那个魏医生的?”
席媛脸色瞬间惨白,她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孩子是,是逾白的……”
“哦?是吗,”
宋泊容轻笑出声,仿佛是有些意外,
大掌慢慢下移,摸到席媛小腹上,他猛力一掐,痛得席媛尖叫出声,
被宋泊容一把推倒在地上,
“婊子,”
宋泊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仿佛刚刚嘴角挂笑的温柔模样是错觉,
“想离婚和逾白在一起?”
席媛惊惧地摇头,爬到宋泊容脚边哀求,
“没有,泊容,是逾白强迫我的,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宋泊容一脚踹开,
下巴被宋泊容攫住,
“想离婚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脖子上那个东西可就拿不下来咯,只要我把消息透露给逾白,你说,他是会为了你放弃对付我,还是为了他母亲,继续对付我?”
一席话让席媛认清了现实,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天真,自从和宋泊容做了交易,她就注定无法脱身,
脸蛋被轻轻拍了拍,宋泊容蹲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可不想看到它被炸得血肉模糊呢……”
宋泊容离开后,席媛依旧怔愣地瘫在地上,她极度恐惧,却又暗恨宋泊容,
她后颈藏着的东西掌握着她的命运,而生杀大权,就在宋泊容手上,
宋逾白对她的感情因为江胭那个贱人而变得有些摇摆不定,她现在不敢冒险。
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抢回宋逾白的心,让他完全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要加快速度了……
从机场离开,宋逾白并没有回香兰别院,他回来的消息并没有提前告诉江胭,而且现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出差这些时日都在陪席媛,他想,回来与否并不需要知会江胭。
在家里休养了这些时日,江胭已经恢复了工作,晚上下班回来,门厅的灯开着,她眉头一蹙,家里有人?
宋逾白坐在客厅沙发上办公,江胭进门的步子顿住,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许久未见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家里,江胭觉得有些可笑,作为妻子,自己从不知道他的行踪,
“你回来了?”
男人从电脑上抬头看她,一双水眸依旧明亮好看,瘦白的小脸有些许憔悴,
“嗯,”
江胭愣愣地看着他,男人冷硬的侧脸线条俊逸无双,只是紧绷的下颚和抿成直线的薄唇彰显了他对自己的冷漠,突然又想起了席媛的朋友圈,他们一起去滑雪,他认真给席媛穿护膝的样子,他也不是全然无情,只是把冷漠都留给了自己而已。
她想问问他生日怎么过的,可是想想昨晚还是席媛帮他回的消息,想必两人肯定也是一起过的生日,自己实在没什么开口询问的必要了。
提起文件包,她直奔楼上,却被男人突然叫住,
“有事吗?
宋逾白顿了几秒,
“我这次出差时一个人去的,席媛她,”
“你想说,她是中途去找了你,你也不知道,对吗?”
没想到会被江胭打断自己的话,宋逾白有点烦闷,
“是的,”
“呵!”
轻飘飘的一声淡笑在满屋的寂静中尤为突兀,江胭面上很平静,
“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些,”
宋逾白对于她的反应很不舒服,心底有些恼怒,却并未发作,
“别多想,我只是怕你误会席媛,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我想象的?宋逾白,她是哪种人,不需要我的想象,你最了解她,你们何须在乎我怎么想象?你们住一个套间也好,一起滑雪也罢,还是互相知道彼此的手机密码,这些都是你们的事,包括你们还有一个孩子,这些,我都不在乎,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只是交易的关系,”
一席话说的很轻,但每个字却都清晰有力,江胭就那样脆弱温柔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很美丽,但却有着莫名的强烈的疏离感,让宋逾白觉得她仿佛是一团美好的幻影,自己只稍靠近一点,幻影就会带着她一同消失…
这种支离破碎的心痛感让他无端喘不上气来,身侧的大掌越收越紧,
宋逾白冷嗤,
“你知道就好。”
江胭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上楼,男人在身后说了句,
“大后天有个窦家举办的宴会,你把时间空出来和我一起去,”
江胭上楼梯的脚步顿住,
“大后天?”
“有问题?”
……
“…没有,”
江胭兀自上楼,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把自己关在浴室,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大后天是自己的生日,宋逾白并不知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心底的难过她无法忽视,一如自己所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并不关注。
洗漱完,江胭刚躺下,宋逾白便推门进入主卧,他关掉床头壁灯掀开被子,江胭背对着他,紧闭双眼,一副不愿交谈疏离冷漠的样子,女人脸上的身上因为赵志平造成的伤已经恢复好,细白的颈侧泛着刚刚泡完澡的粉红色,宋逾白一腔无名火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涌出,m.χIùmЬ.CǒM
他出差这些时日一直禁欲,身体是想念江胭的。
侧身,遒劲的长臂捞过女人腰肢,江胭感受着男人逐渐深重的呼吸,她有些抗拒,却难敌对方的力气,宋逾白看出女人的不配合,
说来奇怪,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勉强的人,但当下,他似乎偏要与江胭较劲,大掌锁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埋头咬住女人的唇,凶狠的亲吻似乎是要补上前几天缺失的部分。
他陶醉地沉浸其中,却尝到了咸涩的泪水,江胭在黑暗中汹涌迅疾地滚落着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宋逾白有些愣怔,伸手打开壁灯,身下的女人无声哭泣,小脸憋得通红,看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宋逾白指腹擦过她的眼角,低下头一点点吻去泪水,江胭别过脸,男人低低笑着,
“哭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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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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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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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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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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