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胭瞪着一双大眼询问莫婉卿,
莫婉卿顿了顿,叹了口气。
“人家说你上次参赛的事儿,得知了我那天被绑架,害得你差点退赛,所以来看望看望我。”
江胭心头一紧,抱住莫婉卿,眼中满满的愧疚之色,
“妈妈,别这么说!”
护工默默的退了出去,把病房留给母女二人。
莫婉卿拉着江胭的手在自己掌心揉搓着,还像小时候那样,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手掌,她看着面前的女儿,已经出落得明艳大方,俏丽的容颜隐约可以看到自己二十年前的样子。
“阿胭,你和宋逾白最近怎么样,”
提起宋逾白,江胭脑子里不由自主的飘过昨晚的种种,面上升腾起热意。
知女莫若母,莫婉卿的心沉了沉,即使江路是个好孩子,可宋逾白却并不适合她。
昨天温柄旭已经找到了这里,那温家人迟早会知道她在这里,那么,那个人......也迟早会知道。
自己一把年纪一身重病,活不了几年,但江胭不一样,大好的年华,不能被那个人渣毁掉!
“阿胭,你和逾白结婚,有要孩子的打算吗?”
江胭有一瞬间的僵硬,莫婉卿并不知道,自己拿怀孕和宋逾白做了特效药的交易。
但是她不能让莫婉卿知道这件事,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是她和妈妈无法揭过的伤疤,
如今若再让她知道她和宋逾白之间的交易,莫婉卿怕是会崩溃。
“没有,我们暂时不打算要孩子...”
莫婉卿看的真切,江胭眼底还是藏有对宋逾白的感情,是啊,年少时那么爱的人,怎会轻易放下。
不过听到江胭说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她放下心来,一切还来得及......
母女俩聊了会儿,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江胭准备下楼买午饭,
刚出门走到电梯口,听到对面一间诊室传出对话声,
“医生,我真的怀孕了吗?”
这声音太过耳熟,江胭回头望了一眼,愣在原地,
说话的人正是席媛,身旁站着的,是宋逾白。
女人穿着一件米色高领毛衣,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外面披着宋逾白的驼色大衣外套,
若是不说,两人看起来很像一对年轻夫妻。
江胭抬眸看了看科室标牌,妇产科...
席媛怀孕了?这消息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开在江胭心中,可她怀孕为什么不是宋泊容陪着而是宋逾白陪着?
她猛然想起宋逾白一夜未归那次,席媛给她发的两人的暧昧床照,
心缓缓向下坠,撕扯的她有些痛,难道......
所以昨天宋逾白借口说今天有事,看来就是陪他心爱的女人来医院。
电梯门开,她有些站不住,被电梯缝隙绊了一下发出响动,宋逾白猛然回头望了望,只看到一片熟悉的衣角,他有些愣神,
“逾白,医生说,我,我怀孕了...”
席媛含羞带怯的看着他,
“是吗,恭喜,”
许是他语气过于淡漠,席媛有些心慌,
“孩子,孩子是你的...”
宋逾白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
那一晚他醒来身边的确躺着席媛,可两人到底做没做,他无法确定,
突然的他有些恼,恼自己醉得太过厉害。
当然,还有他在老宅门厅捡到的那把属于李克的钥匙,他有让林阳查老宅的监控,可那一晚的监控却出了问题,让他查无可查。
席媛紧张的抠手指,宋逾白沉默的样子让她心底拿不准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她能确定宋逾白对她还有感情,现在只能赌一把。
宋逾白伸出大掌抚摸席媛的脸庞,面上没什么表情,
“宋泊容这么久没有碰你?”
席媛的面色有些难堪,咬咬牙,她轻声说,
“没有...”
“逾白,你不相信我吗?这真的是你的孩子,医生刚刚说我怀孕已经一个多月,算算日子就是那晚!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ωωω.χΙυΜЬ.Cǒm
说着她声音低落起来,苍白的小脸没什么血色,
贝齿咬着下唇,似乎是很挣扎,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会让江胭知道的,我现在立刻就打掉。”
不知怎么得,宋逾白忽然就想到了江胭腹部的那条疤,那样触目惊心,那样蜿蜒扭曲,他心口有些憋闷,大掌抚了抚席媛的肩头,给她拢紧了身上的大衣,
“没有不相信你,”
席媛一愣,
“那你...”
“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瞒着宋泊容吗?”
“我,我想和他离婚!逾白,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宋逾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良久,他终是问出了一直以来从未提及的问题,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宋泊容结婚。”
甫一问出,宋逾白感到一阵轻松,他想,或许自己也不怎么在意答案是怎样的。
突然被问到,席媛有些紧张,眼波流转间,泪水已经涌出眼眶,泛红一片,
“三年前你失踪,爸爸的公司突然遭遇财务危机,眼看着就要倒闭,我却找不到你!妈妈去世后就只有我和爸爸相依为命,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就这样倒下!我想求你父亲帮忙,他却以联姻为要求,让我嫁给他,不然就不会帮助席家!逾白,我...我真的没有办法!请你原谅我!”
这样的猜想宋逾白早前也有过,只是他不解,宋泊容何时对席媛起了心思...
他始终神色淡淡,听席媛解释完一切,席媛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宽厚的大掌拍在背上,席媛眼中的暗芒隐匿在角落,她知道,宋逾白信了。
“不怪你,”
男人淡声的安慰让席媛揪紧了他的衣服,
“逾白,我想离婚,和你在一起,没有名分也可以,你就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
“别说傻话。”
宋逾白温热的掌心抚了抚她的脸,
“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席媛离开后,宋逾白转身去了莫婉卿的病房,
房间里只有莫婉卿一个人,
对于宋逾白的突然到来,莫婉卿有些错愕,
早上她问江胭,江胭还说男人忙于工作无暇陪她同来,这会儿出现在这里,莫婉卿心底有些复杂。
“莫女士。”
即使两人结了婚,可宋逾白始终称呼莫婉卿为莫女士,莫婉卿倒不甚在意,她想,这样的身份差别,宋逾白到底是瞧不上的,让他屈尊降贵叫自己一声妈,她怕折了寿命。
“江胭不在?”
“阿胭下去买午饭了。”
现在宋逾白可以确定,刚刚看到的背影就是江胭。
“宋先生今天没有和阿胭一起来?”
宋逾白抿了抿唇,
“嗯,忙了些事情,现在得了空。”
莫婉卿点点头,
“虽然你们结了婚,但阿胭年纪小,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宋先生多担待。”
宋逾白有些怔忡,江胭今年21岁,实际上的确还比较小,可她却看不出一点同龄人的模样,她沉稳,话少,恬静,不吵不闹,少了些生机,但多了些与年龄不相符的沧桑和神秘。
宋逾白并未接下这个奉承,神色有些漫不经心,
“江胭以前做过手术?”
莫婉卿一僵,
“她肚子上有条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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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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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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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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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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