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早上没胃口,似乎是受了风寒,肠胃不适,早饭没吃几口全都吐出来了,那个小脸,白的跟得了重病似的,”
宋逾白早上翻看手机,来电记录空空如也,江胭没有找过他。
听闻阿姨的话,他心口一跳,没什么表情的嗯了声,
扯开领带脱下昨天的衣服,那上面有席媛身上的香水味,
浴室里雾气蒸腾,男人泡在浴缸中双眼微微闭起,
回忆慢慢发散,一些零星的断片情节出现在脑海中,昨晚他记得自己被席媛带回了老宅,
但是他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碰她,昨晚聚会时的场景他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他依稀记得席媛坐到了自己怀中,他想要推开,眼前浮现的却是江胭的脸,有一瞬间的迷醉,他手掌抚上女人的后颈慢慢摩挲,然后,摸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那是一个硬块,他清晰的记得那种手感,是个方形的块状物,在后颈皮下,不属于人类骨骼的一部分,而且今早,他试探性的抚摸席媛的后劲,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
宋逾白的头痛缓解了很多,他靠在浴缸边沿慢慢睁开眼,他一直没有问过席媛为什么会嫁给宋泊容,她与宋泊容刚结婚的那一年,他意志消沉,原以为席媛会是永远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即使抛开宋家二少和宋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他觉得席媛永远都会对他不离不弃,包括三年前他被宋家找回,头部受了重伤,刚睁眼时也是席媛陪在身边,让他觉得愧疚,自己失踪的时间里,她就这样等着自己。
他也知道,他被找回后,席家与宋泊容在生意场上的关系突然紧密起来。
宋逾白按了按太阳穴,那里有轻微的鼓胀感,记忆里似乎从前有人在他疲惫时给他按摩过这里,他循着一点本能给自己按了起来,那感觉却不对。犹如他对席媛的感觉,现在看来,看似还一如从前,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泡完澡换上衣服,他又是那个矜贵沉稳的宋氏集团总裁,下楼时被阿姨叫住,
“先生,晚上还是太太做饭吗?”
宋逾白微愣,
“嗯?”
阿姨解释,
“昨晚是太太做的饭,她一下班就赶了回来做了一大桌子菜说要等你回来一起吃,后来您没...”
阿姨忽然停住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哎呀不是,我是说今晚太太要是还做饭的话我就不过来了,”
宋逾白站在原地没动,江胭昨晚特意亲手做菜等自己回来?那怎么没有打电话问一下?ωωω.χΙυΜЬ.Cǒm
呵!是为了感谢他给他母亲转院吗?
江胭生性冷淡,能做出这种行为,必然是欠了人情,做了菜又不喊人回来吃,宋逾白在心底轻嗤,到底有几分真心?
“多余,”
阿姨看他面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什么,
“您晚上照常来做饭,”
“哦...好的先生。”
到了公司,席媛给他发消息说画展的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一个月前席媛和宋逾白提出以她个人的名义办一场画展的事,在乔天一鹤挑选合作画手前给工作室提高人气,
他知道江胭最近也在为这件事在赶稿,但在他看来,江胭虽然是绘画专业,但大一都没有念完便辍学了,即便知道是因为色情视频的事不得不退学,但终究是没有再继续深造下去,
现在虽然投奔了温景尧的工作室,说起来是温氏产业,但客观来说他认为参加过金龙大赛的席媛似乎更有胜算,当然,他最初的属意人选是金龙大赛的冠军,他有试图打探此人,却一无所获。
席媛的画技自然也是可圈可点,他不介意在这种事情上花钱买生意,合作即是利益共赢,他是个生意人,不会和钱作对,举办画展的事不是什么大事,席媛想办,那便随她折腾。
“逾白,画展场地已经布置好了,这次画展将展出我所有的画作,我还是很紧张的,你会来看的,对吗?”
“嗯,我尽量,”
“太好了,你可以带着江胭一起,她与我同是画手,肯定有很多可以交流的地方,”
“好。”
江胭接到宋逾白电话时,顿了许久才接起,男人的嗓音依旧低沉好听,
“在做什么?”
“准备去吃午饭,”
“嗯,过两天席媛有个画展,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参加,”
江胭的指节被攥的泛白,
“可以不去吗,我最近要赶稿,很忙,”
宋逾白薄唇紧抿,看不出喜怒,
“江胭,你在跟我置气?”
“没有,”
“那就是跟席媛置气,”
江胭没作声,她疲于争辩,
“你跟她置什么气?”
男人的口吻带着点漫不经心,
江胭忽然很想笑,对啊江胭,你跟她置什么气?就因为她和你的丈夫共度一夜还把亲密床罩贴心的发来给你看?而你的丈夫对此一句解释都没有?还问你和她置什么气,是啊,是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也的确笑出了声,宋逾白握着手机下颚紧绷,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会去的,”
对于她突然的乖顺,宋逾白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昨晚...”
“没什么事的话我继续吃饭了,”江胭很快打断他的话,
男人没什么表情,只是轻声嗯了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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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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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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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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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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