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她感到两人相贴的温度在渐渐冷却,宋逾白轻嗤了声,言语讥诮,
“江胭,胃口不小,”
江胭心底一刺,尖锐的疼痛感袭来,她勉强的淡笑,
“作为夫妻,我找你要钱花也没有问题,即使我们是契约关系,那么,我刚刚的服务也应该收取报酬,”
话落,宋逾白眉眼间的阴翳更甚,她把这叫做服务?那他算什么?
江胭感到他的气压在变低,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她不想张口问男人要钱,这样很难堪,也没有自尊,可是席媛的威胁让她不敢冒险,她算过,转去京城的医院,开销也会增大,她没有那么多钱,
宋逾白眸子沉的厉害,漫不经心,
“你觉得你刚才那些能值两百万?江胭,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好吧,江胭承认宋逾白总是能毫不留情的精准说出最伤人的话,
她想,他对席媛肯定不是这样,
她还清楚的记得在医院走廊上,席媛父亲生病,宋逾白抱着席媛安慰她的场景,轻声细语,柔情似水。
她想赌气的问宋逾白,她不值两百万,那做到哪种地步才值?
男人却忽然开了口,
“你要钱做什么,”
江胭一怔,要是把莫婉卿转去京城,他总归是要知道的,
“我要给我妈妈转去京城治疗,”
宋逾白蹙眉,转头看她,
“为什么?”
江胭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诉宋逾白席媛做的事...说了他又会相信吗?是信席媛还是信她?
她抿了抿唇,还是决定告诉他,江胭或许自己也不确定说了宋逾白会是什么反应,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他可以给自己撑腰,琇書網
“我妈妈突然病危其实是人为的,”
她仔细观察男人的反应,宋逾白只是几不可查的拧了下眉,
“妈妈跟我说那天晚上有人假扮成值班护士进病房给她送药,吃了药之后她就突然病情恶化了,而且......”
宋逾白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她闭了闭眼,继续说下去,
“而且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是席小姐接的,她跟我说,是她做的。”
说完,她抬头看向男人,男人沉默了很久,唇角绷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线,
“你有证据吗?”
江胭心脏往下沉了沉,
“她亲口告诉我的,”
医院的监控她早去看过,莫婉卿病房所处的位置刚好是个死角,什么都没有拍到,只草草拍下几个路过的护士,也一切如常,宋逾白问她要证据,她的确拿不出...
男人面色不变,轻拧的眉宇带着点禁欲味道,却冷冰冰一片,他攫住江胭的下巴,力道不轻,
“江胭,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少说,不要因为你的疑心就给人定罪,”
江胭心脏开始密密麻麻的痛,她还是太天真了,妄图挑战席媛在宋逾白心中的地位,
她只是说出了客观事实,宋逾白可以毫不犹豫的站在她那边,而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江胭甚至觉得即使宋逾白知道这件事是席媛做的,他也会想方设法帮她开罪,就好像在恒宇门口席媛策划的那场闹剧一般,宋逾白明知道是她做的,到头来对自己却只是一句简单的“抱歉,”
江胭不妄与他争论什么,
“嗯,我知道了,那你可以借给我两百万吗?我想给我妈妈转去京城,等我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不知怎么的,她这样谨慎卑微的语气让宋逾白很窝火,好像自己委屈了她一样,
男人胸口沉着一口气,闷的他心烦意乱,
一个翻身覆上怀中的躯体,江胭皮肤太白了,白的几乎透明,让他爱不释手,滚烫的眼神落在她脸上,宋逾白显得有些阴郁,
“想要两百万,那就让我看看你值不值,”
话落他掐着女人的腰凶狠的亲了上去,又是一夜情迷。
江胭是被家里的阿姨喊醒的,端着餐盘在门口问她要不要用餐,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
她愣愣的从床上爬起,太阳透着玻璃照进来,暖融融的,宋逾白不在,应该是去公司了,
她跟阿姨说等下下楼吃饭,起身穿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兔子套装不见了,身体也干爽清朗,应该是男人给她洗了澡换了睡衣,想到这江胭脸颊发烫,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字条,旁边是一张黑卡,
男人的字刚劲有力,
“卡给你的,想买什么自己刷,”
呵,江胭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是她的报酬吗?
放下卡,电话打了进来,是莫婉卿的,江胭赶忙接起,
“妈妈,怎么了?好点了没?”
莫婉卿恢复了些,嗓音还是有些沙哑,
“阿胭,我没事,妈就是想问你,是你让逾白给我转院的吗?”
“转院?”江胭呆愣住,宋逾白给母亲转院了?江胭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滋味儿,看着面前的黑卡,再联系母亲说的转院,所以宋逾白其实都知道,并且不声不响的帮了自己,江胭顿时有点滞闷,那为什么他还要对自己说那样伤人的话呢?
“妈妈,你现在在哪里?”
莫婉卿咳嗽了一阵,慢慢说,
“我一大早被逾白派来的人接走,现在在宋氏医药公司旗下的疗养院,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呢,”
“嗯,昨晚我和他提了这件事,”但是她没想到宋逾白会直接把母亲接到宋家的疗养院里,
莫婉卿听完松了口气,
“这里很贵吧,”
“妈妈,您就放心吧,宋家的医疗技术是顶尖的,在那里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我希望你可以快点好起来,”
莫婉卿叹了口气,
“逾白这孩子以前就很好,只是和你...哎...没有缘分。”
是啊,如果有缘,三年前就会在一起,那么现在他们一定是很幸福的在一起,只是时过境迁,现在虽然也是在一起,只是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了,她们之间横亘这一纸契约。
拨通电话,她想对宋逾白道声谢,
男人那边很快接起,没有说话,听筒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江胭犹豫着开口,
“宋逾白,”
“嗯,”
“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我母亲转去宋氏疗养院,谢谢,”
“只是这样?”
江胭语滞,
“啊?...”
男人在电话那边轻笑出声,低沉的嗓音带着些金属质感,
“卡看到了吗?”
“...看到了,”
“嗯,江胭,想感谢我,就赶紧给我怀个孩子。”
江胭倏地红了耳尖,算起来,宋逾白这几次都没戴套,做的时候还故意在她腰下垫枕头,说是有助怀孕,
她这个月的例假到现在还没来,比上个月晚了一周了已经,她愣愣的捂住了小腹,心跳渐渐加快,不会吧?不会这么快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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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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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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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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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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