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穿到他身上这么合身。
王志峰上前一步,轻声汇报着什么。
他微微侧首倾听,淡笑,偶颔首回应。
傅炜伦的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嘴角带着淡如轻雾的笑意,透着温文尔雅,隐含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
傅晓眼中满是得意,“这可是她舅舅,”
傅炜伦这样的人,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样的人物能配得上他。
站在窗边直至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这才转身,坐到一边的沙发上等着。
傅炜伦推开门看到她,先是一怔,随后温和一笑,“什么时候到的?”
傅晓笑着站起身,“刚到,”
他坐到她对面,“这是从哪里来啊?”
“我回大山村看了看爷爷,”
“你爷爷身体怎么样?”傅炜伦关切的询问道。
“好的很,”傅晓看着他道:“三舅,你最近又超负荷工作了吧,”
傅炜伦挑眉,“从哪看出来的,”
傅晓指了指他的眼圈,“眼圈黑了,”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就这两天忙了点,”
傅炜伦仔细端详着她,笑着道:“晒黑了,”
傅晓嘿嘿一笑:“没事,冬天捂捂就白了,”
“三舅,我跟你说,我学会骑马了....”
她开始连比划带说的讲在西北的一些事。
傅炜伦撑着下巴,眼神含笑的听着。
听到她说:“二哥他现在也挺好的,比之前更高了,我还去他们驻地看了看,环境还行,”
他缓缓点了下头,问:“他今年过年有假回家吗?”
“这个,我没问,”
傅晓敛眸:“三舅,有可能我今年过年也回不了家,”
说完,她转头看向傅炜伦:“年前要去趟港城,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过年期间回家,”
傅炜伦拧眉:“为何要去那边?”
“就,想去...”
见她眼神有些闪躲,傅炜伦想了想,问:“你爸也去?”
傅晓点头。
他这下便了然了,应该是与那人有关。
他捻了捻手指,“那为什么要冬天去,不能来年再去嘛?”
傅晓讪讪一笑,开口解释道:“这不,正好趁着年假。”
即使穆连慎不说,她其实也能猜到,他这次莫名加快进度,怕是因为翟久。
他怕翟久安危有失,想亲自接触,并解决这个恩怨。
傅炜伦抬手拍了拍她的额头,“你跟爷爷说了这事吗?”
“说了,”
“嗯,”傅炜伦淡道:“那有没有说庞大军的事?”
傅晓眨眼,“也说了,三舅,你也知道这个人啊,”
傅炜伦垂眸道:“之前你爷爷问过我,我也私下查了查,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查,没找到人,”
傅晓笑了笑,“我去了再好好查查,”
看来傅爷爷这个念头还挺深。
傅炜伦淡笑:“就算在港城见到人,你也别冒然的去问,毕竟涉及不同政局,你和你爸的安危最重要,”
“你爷爷的心思正,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如此,不把人往坏处想,但总要留个心眼,”
傅晓点头,“三舅,我记住了。”
“嗯,乖,”傅炜伦看了下时间,道:“出去吃饭,还是在食堂吃?”
“吃食堂就行,晚上咱们在一起聚聚,”
傅炜伦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大哥没在市里,”
“去哪了?”
“下乡调研去了,”
傅晓抬头看他,问:“什么时候回来啊,有点想他了,”
“正常进度,应该这周能回来,”
她笑盈盈的点头,“那就好,”
“走,去食堂,”
“嗯嗯,三舅,三哥最近怎么样...”
“他啊....倒是稳重了不少,”
“......”
而另一边,一个不知名的村里。
被傅晓惦记的傅昱也正在吃饭。
微风吹拂下,桥边的树枝轻轻摇曳,树下的傅昱左手拿着一个馒头,右手拿着笔正在记录着什么。
他穿着一件深颜色的外套,里面是白衬衫,白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面。
双眸似白雪般皎洁清冷,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静。
像是确定了什么,他眉头紧皱,双眸危险的眯起。
傅昱微微侧头,看向不远处的宋从新,声音冷漠又平静:“全都对不上,”
宋从新走到他身边蹲下,看到他本子上所写,与他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出凝重之色。
他从怀中拿出火柴,划着,傅昱把写满数字的纸凑过去,点燃....
看着纸燃烧成灰烬,宋从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把饭吃了,我想想,”
傅昱开始啃自己手中的馒头,吃的有些急,拿起一旁的水壶喝了口水,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食物。
他轻咳一声,道:“没必要多想,这个村的大队长,看着是个人物,不太好查,装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安排人吧,”
宋从新点了点头,“可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完,”
“嗯,这时候走,怕是会惊蛇,我们就走不了了,”
傅昱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道:“走吧,演几天戏,”
对视一眼,宋从新笑了,这么多年的同事,两人已有了默契,他当然懂他的意思。
两人走后,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来到灰烬处,轻啧道:“倒是个聪明人...”
少女垂眸轻笑,眼中神色莫名。
“既是聪明人,那就是他们了...,”少女微微倾身,手抚摸着刚才傅昱坐着的位置,声音压低了,宛若山间雾岚。
“母亲,最后一次机会,你没抓住啊....”
少女一双眼睛满是寒意和死寂,没有一丝温度。
从这天起,她就没有母亲了。
夜,很静。
少女站在一处房屋门口,竟是青砖瓦房,在这落后的村里,有这么一座房子,就知道这家的主人是个不缺钱的主。
这便是大队长家了。
也是她母亲的家,却....
不是她家。
她名武轻漪,父武少良,本是京大一名教历史的教授。
被举报打成“右派”。
父亲好像提前知晓厄运,给她报名下了乡。
下乡的地方是他的老家,爷爷奶奶对她诸多照顾,大队长也很公正,并不强求她做多少农活,所以她一直割猪草,再加上她父亲给的钱。
她,过的很好。
可她有一心结。
便是她母亲。
父亲出事后,她第一时间离了婚,一点都不顾念往日情分,一点都没想过她这个女儿。琇書網
去寻求她的真爱,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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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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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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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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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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