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小淮吓了一跳,丢下新手机,从椅子上滑下来。

  但封寒爵的速度更快,他伸出长臂,把叶晚棠捞进怀里,眼中有明显的惊慌,嘴上却讥嘲:

  “叶晚棠,要装死也别在我面前装!碍眼!”

  叶晚棠毫无回应。

  “叶晚棠?”他再度呼喊,音量拔高。

  怀中的女人一动不动。

  他瞳孔猛缩,抱着叶晚棠健步如飞下楼,急声道:“医生!把家庭医生喊来!”

  不管是庄园还是老宅,都聘有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很快赶来客厅为叶晚棠检查病情,检查完,医生看着封寒爵说:“少夫人中暑了,需要静脉补液。”

  “那就补啊,看我干什么,我花钱聘请你是让你来这里看我的吗?”男人的声音里充斥怒火。

  医生心想,我当然知道要干什么啊,我这不是跟您汇报一声吗,您吼那么大声干嘛?

  少夫人是中暑,又不是得了啥不得了的重症……

  无语的家庭医生为叶晚棠扎针输液。

  楼梯。

  小淮缓缓走下来,看着怀抱妈咪的男人眼神疑惑。

  封渣男不是说就算妈咪晕倒,也不会多看妈咪一眼吗,怎么妈咪晕倒了,他比谁都急比谁都跑得快?

  他想不通。

  但看在封渣男这么急着救妈咪的份上,他可以在心底少骂封渣男一天,就一天。

  -

  夕阳西下,叶晚棠苏醒。

  她看到天花板熟悉的灯,便知自己睡在三楼主卧的床上。

  她为什么会在主卧?

  她不是在客房晕倒的吗?

  她为什么晕倒了?

  一个个问题浮上大脑,叶晚棠想要抬手。

  “手上有针,别乱动。”

  没有任何波动,仿佛死水一般的男音,钻入叶晚棠耳朵里。

  她循声看过去,在窗边的墙壁,看到了靠墙而站的封寒爵。

  太阳快落山了,为数不多的金灿余晖从窗外斜斜照进来,将主卧分成界限清晰的明和暗。

  她在明,他在暗,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也看不清他的心。

  “你……把我抱进来的?”叶晚棠嗓音干涩的开口,依稀记得晕倒前封寒爵曾说他不会多看她一眼。

  “不然呢?你那五岁大的宝贝儿子能抱动你吗?”男人嗤笑。

  叶晚棠:“……”

  能抱动才奇怪吧!

  “谢谢。”她顿了一下,说:“下次其实可以喊佣人照顾我。”

  她不想麻烦他。

  或者说,她不想和他接触太多。

  复婚已经是情不得已的事了,剩下的就主动做决策,能避则避吧。

  封寒爵只觉得可笑。

  在医院的时候,他照顾她,她说她可以请护工。

  在家中暑晕倒了,他照顾她,她说下次可以喊佣人。

  他真是贱得慌,才在这里等着她醒来。

  啪。

  男人朝她手边丢了一个车钥匙,语气淡漠:“拿去开,别再蠢得中暑晕倒,不然我没法和奶奶交代。”

  医生说叶晚棠是中暑晕倒的,他便让王特助去查了中暑原因,得知了保姆车没空调的事。

  连空调都舍不得修,这帮人真是有够荒谬。

  “你……”叶晚棠张张嘴,话没说完,男人离开主卧,熟悉的一意孤行,熟悉的霸道。

  “妈咪!”

  封寒爵走后,陈妈带小淮走进来,小淮手里捧着一杯温水,把温水递给叶晚棠。

  “谢谢。”叶晚棠用没打针的手,接过水杯喝下去。

  陈妈在旁边感慨:“少夫人,您不知道您晕倒后,封总有多慌,那大嗓门喊的,屋顶都要掀起来了。”

  叶晚棠只笑笑,没接话。

  这是封寒爵在意她的象征吗?

  是也不是。

  因为陆知微不在场,如果陆知微在场,被宝贝的,绝对不会是她。

  而她能被封寒爵宝贝的关键原因,也是封老太太,不是她本身。

  不知是不是医生给的药太好,第二天叶晚棠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她转头看另一半床,上面没有睡过人的痕迹,说明封寒爵一夜未归。

  崔春来给她发消息,说《华国好声音》要开播了,她不能偷懒,今天也要去汪老那儿练声乐。

  叶晚棠拒绝了。

  一月之期已到,她要带小淮去心脏医生沈南风那里复诊。

  崔春来说:“行,身体更重要,明天再练。”

  叶晚棠翻身下床洗漱。

  临出门前,她看了眼崭新的保姆车车钥匙,拉开抽屉,想把车钥匙放进去,却看到之前放进去的紫宝石项链。

  这是上次封寒爵出差时,不小心多买了一个的礼物。

  叶晚棠叹息一声,有钱人真是太奢侈了,七位数的宝石项链和六位数的保姆车,说买就买。

  只可惜,这两样东西她都不打算用。

  不属于她的东西,即便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暂时给了她,也早晚会失去。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不拥有。

  这是封寒爵给她的教训。

  “小淮。”叶晚棠拉着小淮,拦车去沈南风的私人诊所。

  一个月不见,私人诊所的环境没变,优美静谧如初。

  沈南风也还是老样子,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肤色冷白,气质温润透着慈悲。

  “护士,带小淮去拍片体检。”沈南风让护士把小淮带走。

  办公室只剩叶晚棠和沈南风。

  看在对方到底是小淮的主治医生的份上,叶晚棠礼貌的寒暄:“一个月过去了,沈医生追求陆知微的进展怎么样了?”

  这个家伙从学生时期开始,暗恋陆知微十几年,要不是他用小淮的手术威胁她,她也不可能去破坏封寒爵和陆知微的订婚宴,更不会有后面复婚的事。m.xiumb.com

  “约了三次饭,一次没成功。”沈南风口吻平静。

  “噗。”叶晚棠差点幸灾乐祸笑出声,她掐了一把大腿忍住笑意:“失败乃成功之母,加油!”

  心里却腹诽:虽然陆知微不是啥好东西,但活该你追不到陆知微,这就是你用小孩性命威胁人的下场!

  半个小时左右,护士带小淮回来了,把体检表和片子递给沈南风。

  看完体检表和片子,沈南风看向叶晚棠,声音温润:“恢复的不错,按照这个速度,半年后小淮就可以动手术了。”

  “真的?太好了!”叶晚棠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无疑是回国后她所听到的最最最最好的消息了!

  “也别高兴的太早。”沈南风放下片子叮嘱:“小淮底子差,不能因为现在恢复的不错,而忽略了后续的恢复。”

  “我知道!”

  叶晚棠拉着小淮离开诊所,在街边等出租车,出租车还没等到,她身边先聚了一堆人,人们对她指指点点:

  “诶,这不就是今天刚上热搜的叶晚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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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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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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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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