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撑着地往后挪。
“你们打算怎么办?”莫忧从仇厌身后走出,接过她手里的树枝,甩了甩上面的血。
“我、我不知道。”女孩低着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仇厌屈了屈手指,沉声说道,“废了他的手脚,叫他从今往后再也不能作恶。”
莫忧侧抬头睨了她一眼,嗤笑道,“妇人之仁。”
“你!”仇厌刚想反驳,就见莫忧抬起下巴,俯视着地上的胡山,就像看待一只蚂蚁一样。
“这种人就是死性不改!要我说啊,就应该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恶。”
“啊!”女孩惊呼了一声,在莫忧转头的时候牢牢捂住自己的嘴。
“嘘!”莫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接下来的内容好孩子不要看哦。”
说完,便拎着那根树枝朝胡山走去。
仇厌的心不安定的跳动,她赶紧抱住女孩的头,挡住她的视线遮住她的耳朵。
可她自己却又忍不住扭头去看。
莫忧踩住胡山想要逃跑的脚,只听得咔嚓一声,胡山的脚便如同路边的树枝一样被踩断。
“啊啊……额!”
胡山仰头惨叫,但他喉头被倒了些粉末,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莫忧瞧着他的口型,像是在求饶,手下的动作一点也没停。
她伸手撕扯胡山的脸皮,“长的那么丑,还敢肖想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问问自己配不配!”
胡山脸上火辣辣的疼,哪怕是衣摆带动的风,也会让他痛到战栗。
他这副样子,引得莫忧一阵欢笑。
不同于仇厌平时听到的那种,要更加低沉,仿佛是憋不住从胸腔溢出来的。
莫忧踹倒胡山,树枝从他的额头划到胸膛。
“还想逼得人小姑娘寻死,真是好歹毒的心肠,不如挖出来让我瞧瞧。”
胡三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树枝就扎进了他的身体,从中间往下划。
树枝不是锋利的,莫忧划开他的肚子可费了些时间。
仇厌看着她蹲下去,嘟囔了什么,从胡三肚子里扯出一根长条。
她闻着传来的血腥味,感受到一丝不适。
倒不是像她抱着的这个小姑娘一样,害怕那些血腥的场景。
她的不适主要来自于莫忧的态度,就好像白日里跟她打打闹闹的小丫头,一转眼变成了个以开膛剖腹为乐的怪胎。
“好丑啊——”
莫忧嫌弃的甩着手里的肠子,当着胡山的面给肠子打了个蝴蝶结,用树枝挑动他身体里的其他器官。
“算了,不看了,像你这种人心也一定是烂的。”
她把肠子扔回了胡山肚子,不顾他现在还活着,转头就走。
“你不是说要杀了他吗?”仇厌看着痛苦挣扎的胡山,心底生出了一丝怜悯。
“你觉得他这样还能活吗?”莫忧水盈盈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亮光。
“一击毙命有什么好玩的,让他像这样看着自己死去又无能为力不更有意思?”
莫忧笑着对胡山喊道,“下辈子可不要再做个坏人了。”
但面对仇厌的时候,收敛了笑意。
她不笑的时候,看着十分吓人。
“多余的同情要用到那些受害者身上去,而不是这种垃圾。”
随后擦着仇厌的肩膀走开。
她生气了?
仇厌不解,不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从何而来。Χiυmъ.cοΜ
她看了看胡山,又看了看怀里的女孩,突然明白了一些。
仇厌扶着女孩,带她去她们驻扎的地方。她身体始终挡着女孩的视线,不让她瞟到胡山的惨状。
回到火堆旁,莫忧正把擦手的帕子扔进火里。
严雪看着她身上的血迹,只是叹了口气,便招呼她们坐下。
“你家在哪儿?这天已黑了,不如在我们这里小憩一晚?”
“不了,不了!”女孩连连摆手。
“我叫茵茵,就住在前面村落,多谢各位小姐搭救。”
女孩瞟了眼莫忧,又飞快地收回视线,“时候不早,我再不回家娘该担心了。”
她看着三人寥寥无几的包裹,鼓起勇气道,“这荒郊野岭的很不安全,你们几位不如同我一起归家去吧,也好叫我报答几位的救命之恩。”
“不……”仇厌才张嘴,莫忧就先她一步说道,“走吧。”
“你还真去啊。”仇厌看她已经在收拾包裹了。
“你乐意睡外面你就睡,我要睡床。”
莫忧把行李放在左肩,把严雪甩到右肩,然后对着茵茵点头,“前面带路。”
仇厌怀疑她这是在故意跟她唱反调,但人都走了,她只好也跟在她们身后。
茵茵转头就想走,被莫忧拦了下来,“绕一段路。”
想到之前的胡山,茵茵身体一僵,同手同脚的绕开了之前的地方。
她的家住在村子的角落,周围只有零星几个邻居。
郑大娘看着外面的天,心下急得不行,若不是家里男人走得早,这黄昏送东西的活哪里轮得到茵茵去。
按路程茵茵早该回家了,耽搁了这些时间莫不是遭遇了什么。
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木门被敲响,女儿茵茵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娘,开门,我回来了。”
郑大娘急忙去开门,还来不及询问女儿怎么回的这样晚,就被她后面一姑娘身上的血迹吓到了。
“这、这……”
茵茵赶紧把郑大娘推开,待人都进来后把门关上,紧接着便把先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郑大娘听得心里一阵后怕,“那个杀千刀的,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你大婶也是,偏偏这个时间点让送东西,我瞧着她近日跟胡山他娘走得近,定是故意算计我们。”
“都是我不好,不该叫你出门,合该我自己去送。”
莫忧放下人和物,随口接了一句,“谁去结果都一样,你离开留茵茵一人,保不准他不会闯进来。”
“毕竟那种人,只有死了才会安宁。”
“是了,是了!这种事他真做得出来!”
郑大娘握住仇厌的手,“还得多谢诸位,救了我家小女一命啊!”
仇厌不自在地抽回手,指了指一边打哈欠的莫忧,“我没做什么,人是她救下的。”
此时郑大娘再看满身血迹的莫忧,不再是恐惧,反倒带上了些许担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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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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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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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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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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