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要,不要杀我。”夏卓诚的三角眼里满是惊恐。
棍子挑起他的下巴,那张老脸凑近了一些,看着越发面目可憎,“你喜欢打人呀?嘿嘿,咱们爱好还挺一致的。”
那个棍子敲了敲他的肩胛骨,轻微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接着,棍子被高高抡起,老人的脸上挂着夸张的笑意,然后夏卓诚的头上便传来了剧痛。
棍子如同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身上。
他无法躲藏,无法逃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地无法还手。
就像他之前对妻子,对孩子下手一样,没有给丝毫躲闪的机会。
不同于之前对其人的折磨,至少都会控制一下,他是点名要死的人,自然莫忧的手下也没有收着力道。
一棍子,两棍子……
头破了,胳膊断了,皮被打开了,血液随着棍子飞溅。
夏卓诚是什么时候死的?
或许是他的求饶的声音变小的时候,或许是他变得血肉模糊的时候,或许是后面莫忧抛下棍子直接拿着长刀把他砍成几段的时候。
他死了,这还是自从被囚禁以来,第一个死的人。
剩下的死亡预备役的脸色都不好看,莫忧表现的太过残暴,最后的时候演都不演了,举手投足都是恨意。
不管这么长时间她是什么表情,好像只有现在她才泄露了些许压抑已久的情绪。
第一个人死了,后面的人自然是要跟上。
她薅起贺陶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
虽然贺陶想死,但看到夏卓诚的死状还是有些退缩,莫忧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对着暴露出来的脖颈就是一刀。
然后松开手,任由他倒地,如同被抹了脖子的鸡一样,等待死亡。
下一个。
左雁被抓住的时候显然还想挣扎一下,所以第一刀的时候没有划好,没戳中要害,莫忧烦躁的拧了拧眉毛,又补了一刀。
身边传来血液喷溅的声音,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左梁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什么扯了扯,他害怕一脚把那东西踢远了些。
很久之后,他因无人照顾濒临死亡的时候,死前的走马观花让他想起了这一幕,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当时拉他的,可能是他还未咽气的妈妈。
于莉看着满身鲜血朝她走来的莫忧,故作镇定的请求,“让我死的痛快些吧。”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感受脖颈间被贴上冰凉的利刃。
莫忧满足了她的请求,刀滑过的瞬间,她就咽了气。
那张熟悉的脸逐渐变得灰白,艾薇张了张嘴,原本讥笑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最后一个了,莫忧转身,庄览早就闭着眼睛等着了,他的手和旁边的妻子死死握在一起。
泪水模糊了萧玉珍的眼睛,血光闪动,手握着的那只大手渐渐松开了她,此刻她再也没忍住放声大哭起来。
做完这些,莫忧怔愣地看着一地的尸体,手里的刀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结束了。”
一切如同她设想的一样,但她却没能笑得出来。
“结束了。”这次她是对着手机屏幕说的。
“你们以后就忘掉这些好好生活吧。”说完,这场荒谬的直播就被掐断了。
与此同时,参与直播的人手机里看这场直播的软件也自动销毁,不留丝毫痕迹,杜绝后面警察查到他们头上。
“你们自由了。”莫忧换了身衣服,站在门口对剩下的人说。
“你不帮我们出去吗?”艾薇尖叫道,难道就要这样把他们扔在这里?这跟让他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他们伤的那么重,没有药品出了多长时间就会死掉。
“帮你出去不行,我只会送人归西。”莫忧打开门,外面是一片漆黑,她扭头看向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祈祷吧,希望警察能在你们死之前找到你们。”
说完,走了出去,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剩下的幸存者没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死亡的惶恐。
“我什么时候会死?”莫忧在树林中疾行,如同飘在黑暗中的幽灵。
“明天早上。”33回道。
“嗯。”莫忧应了一声,朝自己预先准备的地方走去。
那是在山林中央,几个树木之间放了一个棺材,快到棺材的时候,莫忧的脚步变得迟缓。
“这是这次的脱离地点?”33问道。
“是啊。”莫忧扶着棺材边走了一圈,然后一把推开盖子,翻身躺了进去。
阴暗,狭窄,呼吸间都是木制的味道。
她坐起来,将盖子拉上,留出一段空间再次躺下去。
微风徐徐,树影婆娑,清亮的月光细碎的落在莫忧脸上。
“我真的会高兴吗?”她问,问33也是问她自己,“做了这些真的会让我感到快乐吗?”
“什么都不会改变,死去的人也不复活,只会让我这个活人心里舒服一些,有什么意义呢?”失去的永远都不会回来。
莫忧闭上眼睛,“但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活着,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痛苦。”
“可我不该杀他们父母的,他们有罪,但罪不至此,真正的错误不在他们身上。”莫忧在黑暗中看向自己的手,之前上面还沾满了鲜血。
她自嘲的笑了两声,“我杀了他们,我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都一样是在犯罪。
“这不一样。”33默默靠近莫忧,“你跟他们是不一样,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的宿主跟那群坏蛋才不一样。”
莫忧没有应话,她将棺材全部合上,遮住头顶最后一丝光亮。
里面的空气会变得稀薄,她会因为氧气不足窒息而亡,这是她为自己挑选的死法。
双手握住脖子上的玻璃珠,莫忧嘴里哼着曾经给哄苍纾入睡的曲子,那也是她妈妈曾给她哼过的。
“晚安,我的小仓鼠。”
希望下一个黎明到来前,你能做个好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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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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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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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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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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