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一切,他端着水杯,拿着糖,去了阮诗诗的房间。
“吃药了。”
阮诗诗放下手机,从他手里接过药,一粒粒地吃了。这边刚咽下水,那边陈宴安就把糖块塞进了她嘴里。
“吃完糖,别忘了刷牙,早点休息。”陈宴安说完,没再说多余的话,转身出去了。
阮诗诗嘴里含着橘子味的糖,但一点都没有吃出来酸酸甜甜的味道。
陈宴安去了客卧,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下着的雨,点了根烟。
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接了起来,听里面的人跟自己汇报事情。
临挂电话前,他说:“对了,替我办件事,要快,后天办好。”
一根烟还没怎么抽,打电话的功夫就全都燃尽了。他把烟蒂顺着窗户弹了出去,听到对面房间开门的声音,没多一会儿,就听到了刷牙的声音。
他淡淡一笑,还是乖的,以为跟自己赌气,会不刷牙呢。
阮诗诗刷完牙,在他的房间门口站了一小下,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了无困意,手机也不想玩,靠坐在床头,手摸在肚子处,一下又一下,心里不是滋味。
她跟他说着嘴硬的话,可那剜心的痛也不是开玩笑的。
看到他下午跟自己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她不是不心疼,这些天,他也不好过吧?
她弓起腿,手托着下巴撑在上面,想来想去,自己还是不能心软。
可是宝宝呢……
没看到陈宴安的时候,还能虚张声势地说一句“这孩子我不能要。”可他来了后,她的心真动摇了。刚才他吃面的时候,她一直在看他,一边看,一边在幻想,宝宝会长得像谁呢?他?还是自己?还是都很像?
这么一想,她的心就更软了,就更下不去决心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已经立秋了,早晚的天气变得很凉,此时又下着大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开着窗户,那屋貌似只有一条单薄的毯子。
她想到这,犹豫了片刻,还是抵不过心里的那份担忧,下床找了条薄被,去敲了他的门。
陈宴安开门,看到她抱着被子站在门口,挑了一下眉,打趣地笑着问:“怎么了?不敢一个人睡啊?过来找我陪?”
“美得你!”阮诗诗把被子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要回去。
可刚一转身,陈宴安单手就把她的腰给箍住了,揽进了怀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又带着魅惑的对她说:“可是,我不敢一个人睡,你陪陪我好不好?”
“陈宴安,在我数到三,你要不松手,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阮诗诗像只纸老虎,虚张声势的话并没有威胁到他。
“三、二、一!”
她话音落下,刚要抬脚去踩他的脚,却不料,身子被他一转,跟着他的吻就落了下来,那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都令她想念,着迷,让她忘了反抗。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陈宴安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唇,吃吃地笑着说:“还说没想我,身体都诚实成什么样了。”
阮诗诗在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懊恼地推开他,转身就想跑回房间。
可刚被陈宴安扔在地上的被子给她绊了一下,她身子一个踉跄,往前扑去。陈宴安在后面眼疾手快地又抱住了她的腰,带进怀里后,戏笑地说:“诗诗,好像身体不太想回那个房间呢。”
阮诗诗再一次被调侃,又羞又气的双手捶着他的胸膛,“陈宴安,你就欺负我吧,你父母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们真是一家人啊,既然这样,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让你来看我的笑话来了?”
她用尽全力去打他,一边打,一边骂,一边委屈地哭了出来。最后,趴在他胸前,哇哇大哭。
陈宴安抱着她,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得劲儿了,要是还不过瘾,你就再打我几下,再发泄发泄。如果还不行,你就把我办了,听说在床上发泄,效果是最好的!”
这最后一句话,成功地让阮诗诗破涕为笑。
她使劲儿地在他胸前又捶了两拳,软绵绵的,打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
“你就逗我吧,我就像个傻子似的,被你逗得提溜乱转。”
刚才那个吻让陈宴安意犹未尽,此时看她哭得梨花带雨,更是心疼得不得了,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就要再亲上去。
阮诗诗眼中划过一抹狡黠,乖乖地跟他接吻,等到他舌头伸进来的那一刻,她毫不客气地在他舌尖上就来了一口,瞬间,口腔里盈满了血腥味。
陈宴安松开她,用手捂着嘴,嘴唇紧抿着,牙齿在被咬坏的地方来回蹭着。
“看你再有下次的!”阮诗诗说完,回了房间。
陈宴安抱起被子也回了房间,喝了水,把血腥味给漱了下去。
坐在床边,他又用手搓了搓嘴唇,露出一抹宠溺的笑。xǐυmь.℃òm
隔天,晴。
阮诗诗醒来后,先舒服地抻了个懒腰,吃了药后,今天更有精神了。也不知道是药效奇特,还是看到陈宴安的原因。
想到他,阮诗诗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声音,还没起来呢?她拿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八点了。
她从房间出来,客厅厨房都看了一遍,没有人。洗手间的拉门半开着的,他也不在。
她站在他房间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蹑手蹑脚地把门推开一点朝里看去。
陈宴安侧着身,还在睡。
她又把门轻轻地关上了,她知道他这几天出国肯定是累坏了,不然都这时候了,还没起床。
她觉得身体状态还不错,就去了厨房,打算做个早饭吃。
厨房整洁,冰箱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菜让她发挥。只找出了两袋方便面。
这也不够两人吃的啊,她只好点了外卖。等餐的时候,她刷牙洗脸,感觉病都好了。
四十多分钟后,外卖到了。陈宴安还没起来,她心说,就是赖着不想走是吧?
进了房间,她站在床边,说:“陈宴安,起床了!”
没有动静。
“你快起来,吃完早餐你就走。”她不耐地推了他一把。
“疼……”陈宴安弱弱地吐了个字出来。
阮诗诗弯下腰,惊讶地问:“你哪儿疼?怎么了啊?”
“浑身酸疼,头疼嗓子疼,老婆,你好像把感冒传染给我了。”陈宴安说完,又把肩膀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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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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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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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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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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