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夏栀问,“我回来了,你要没事,来我家玩啊。”
阮诗诗嘤咛了一声,“我不去了,不舒服。”
“怎么了?感冒了?”夏栀紧张关心地问。
阮诗诗虚弱地说:“不知道,反正浑身不舒服。”
夏栀问:“什么时候不舒服的?前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不舒服了吧?”
“嗯。”阮诗诗无力地答应着。
“去医院看了吗?”
“什么都吃不下,浑身没力气,自己怎么去医院啊。”阮诗诗说完,心里也是委屈,说话的动静变得哽咽了。
夏栀没好气地说:“不用问,就是被陈宴安气的!你在家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那你快点呗,我想跟你说说话。”阮诗诗忍不住了,哭着说了出来。
“知道了!”夏栀又说了一句“别哭了。”就挂断了电话。
她给小伍打了电话过去,寻思要是真去医院,她怕弄不动阮诗诗,有个男人才行。
小伍跟贺锦南请示后,同意了。十五分钟后,接上了夏栀,朝阮诗诗家开去。
车子停在单元门口,两人上了楼,夏栀有备用钥匙,开了门,直接进了主卧。
阮诗诗在毯子里蜷成一团,晕晕乎乎地在睡着。
夏栀掀开毯子一角看,里面穿着睡衣睡裤,她这才放心地叫小伍进来,背着她就下楼了。
去医院路上,阮诗诗醒了过来,半眯着眼睛看着身边的人,有气无力地问:“夏夏,这是要去哪儿?”
“去医院,你发烧了!”夏栀说。
“哦。”她又闭上了眼睛。
到了医院,量体温,抽血化验,小伍拿着单子去交款,两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
结果很快出来了,医生看着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阮诗诗,说:“怀孕了,还不能打针了呢。”
“啥?怀孕?”夏栀惊叫出声。
医生瞪了她一眼,“小点声。”
夏栀抿了一下嘴,“不好意思啊,医生,我太激动了。没看错吗?真的怀孕了?”
“因为有的人怀孕初期会有发烧感冒症状,我以防万一,给开了个验孕的,果然让我猜对了。”医生看着单子,平静地说。xǐυmь.℃òm
趴在桌子上的阮诗诗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所措,缓缓地坐了起来。
她有气无力地对医生说:“这个孩子我不要,我要打掉。”
医生瞥了她一眼,放下单子,说:“这你得去妇科,再说,你这月份太小,得再长一长的,才能做。”
夏栀说:“那不能打针,能吃药吗?”
“给你开两样中成药吧。回家先物理降温看看。”
“好吧。”夏栀和小伍搀起阮诗诗,出了病房。
小伍交款取药的空档,阮诗诗的头靠在夏栀的肩膀上,默默地流眼泪。
“别哭了,哭也不能把孩子哭掉。”夏栀叹口气,埋怨道:“既然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那为什么不做好避孕措施?不知道这样只会让女人受伤害吗?”
阮诗诗哭的一抽一抽的,“那次没有套了。”
夏栀不满地抿了一下嘴,又问:“这孩子你真不想要啊?”
阮诗诗半天没说话,最后说:“来得不是时候,留下干什么呢?”
“你和陈宴安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听锦南说,陈宴安他父亲要接管大权了,你们俩吵什么呢?”夏栀纳闷地问。
阮诗诗哭着说:“他父母挑明了跟我说,我的身份太低微,配不上他们陈家,我这一辈子都别想进陈家大门。如果不想看他们与陈宴安断绝关系,那我就该识趣地离开,并且给我一笔钱。”
“钱要没?”夏栀问,“多少?”
“一百万,我赌气要了!”
“呵,钱都舍不得多给,抠死他们算了!”夏栀骂了一句。
阮诗诗说:“然后陈宴安就知道了,跟我大吵一架,觉得是我不要他了,怎么能不信任他呢?其实我也很难受啊。”
夏栀摸了摸她的头,又拿纸巾给她擦擦眼泪,“这个孩子,咱不留了,等过几天,我就陪你来做了。”
阮诗诗其实心里也是不舍的,第一次怀孕,怀的是爱着的男人的孩子,谁舍得啊!
她抱着她的腰,把头埋在她怀里,呜呜地放声大哭。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阮诗诗停下来了,拿出手机一看,愣了愣,随即挂断了。
“是陈宴安?”夏栀问。
阮诗诗低头看着手机,点了点头。
几秒后,电话又打来了,铃声一直响,她却没有勇气接。
夏栀说:“你要是不想接,那我跟他说?”
“不用了,分手了,就不该留着前任的任何联系方式了。”阮诗诗说完,就硬着心肠把陈宴安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拉黑了。
手机消停了。
小伍看阮诗诗不哭了,走了过来,“少夫人,药取回来了。”
阮诗诗像是让自己不要反悔似的,对夏栀说:“既然这个孩子不打算要,那我为什么不能打针呢?我为什么要遭这份苦?”
夏栀知道她心里所想,但却又怕她后悔,说:“普通人打针也没好处,先吃中成药吧。”
之后,三人从医院出来了,给阮诗诗送回了家。
医院折腾一趟,又大哭一场,她没那么弱了,就没让小伍跟上去,只让夏栀陪着她上楼了。
到了家门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陈宴安竟然出现在这,一身风尘仆仆,抱着胳膊,靠着门,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他看过来,眉头一皱,随即走到了跟前。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生病了?”他轻握着她的肩膀,焦急紧张地问。
阮诗诗没有力气反抗,但胳膊还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这个和你没关系。”
夏栀说:“陈先生,请让一让,让诗诗先进去,她现在很虚弱。”
陈宴安立即把身体让到一边,看着两人开门进去了,随后也要跟着进去,却不料,夏栀手一推他胸口,他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门在眼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阮诗诗听到关门声,身子一僵,忍着不回头去看,直接回了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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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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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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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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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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