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豪爽的劲头,倒是惊得那几个爪牙一愣,好像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江以柠心中哼哼冷笑,真以为自己是小白花呢?灌我酒?也不去海城打听打听,裕美集团的江总,酒桌上是一位多么能拼的铁娘子。

  傅睿修高喝一声:“弟妹好酒量!”

  江以柠脸不红,心不跳,淡然一笑地说:“二堂哥过奖了。”

  以多欺少,你们也好意思!

  傅睿修看着傅程勋,“四弟啊,你这位夫人嘴巴厉害,酒量又好,看着温婉得像个江南女子,可人不可相貌啊,以后生意场上,可少不了会替你分忧,你也不用那么累了。”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八成就是个调侃。可从傅睿修嘴里说出来,那就不得不怀疑他在讥讽自己了。

  傅程勋从江以柠的手里拿过了酒杯,“二堂哥说笑了,以柠也是不想让你们扫兴。我这老婆,我还是心疼的,生意场上诡谲多变,我可不会让她涉险。

  “看不出,四弟还是个宠妻狂魔。”

  傅睿修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眼神满是邪气地看了江以柠一眼,又对傅程勋说:“宠就对了,别像之前那个,闹得不欢而散。我听说,秦明月跟易峰好上了。”

  傅程勋面不改色地说:“二堂哥,前任就没必要提了吧?都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江以柠也故作娇嗔地埋怨着傅睿修,“二堂哥,你什么意思啊?在我的订婚礼上提阿勋的前任,你这不是成心让我不高兴呢吧?你是不是得自罚三杯?”

  傅睿修本想拿秦明月来恶心一下两人,可看两人根本不为所动,还惹了自己一身骚。

  他无奈,只好苦笑道:“是,我说错话了,是该罚。”

  小九儿极有眼力见儿地倒上了白酒,就要端给傅睿修。

  江以柠却是给挡住了,怪责小九儿道:“这什么酒就给二哥喝?我和你四哥喝也就喝了,我们酒量不行,二哥照顾我们。可二哥酒量这么好,38度的喝着不就跟喝白开水似的?这不寒碜我二哥呢吗?去,开一瓶52度的剑南春拿来。”

  “是,四嫂!”小九儿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就差敬个军礼了,转身小跑着离开去拿酒了。

  以江以柠的经验来看,傅睿修的酒量,不如傅程勋,52度的白酒,足可以把他撂倒。

  对他这种人,不能讲规则,他本就是个无赖呢。

  傅程勋看着老婆一脸算计的模样,心里幸灾乐祸的笑,还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时候。

  他也知道傅睿修的酒量不太行,心里不禁同情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你说你惹我老婆干什么呢?是不是活该?

  几人随意地聊了几句,小九儿很快拿着酒回来了,还非常懂事地拿来了能装二两酒的酒杯。

  江以柠递给小九儿一个赞赏的眼光,咕嘟嘟地倒了满满一杯,递给了傅睿修。

  傅睿修被当众架得高高的,为了面子也不能含糊,一口气连喝三杯,喝完脸都白了,估计嗓子眼一张开都能喷火了。

  “那二堂哥,我们过那边敬酒去了。”傅程勋忍不住笑的,带着江以柠就要走。

  却不料,他一把拉住了江以柠的胳膊,舌头瞬间都变硬了,对她说:“你、你给我、听着,回来,再喝……”

  傅程勋过去拉开傅睿修的胳膊,脸色变得阴沉,对那几个爪牙说:“还不快点带二哥去休息。”

  一场小风波就此结束,江以柠冲着傅程勋得意地挑了挑眉。

  “还好吧?”傅程勋看她粉桃似的脸,问道。

  江以柠不在意的摆摆手,“看来,我没猜错,傅睿修的酒量,啧啧。”

  “你刚才没少喝,让司机给你买瓶解酒药吧。”

  “我还好,不用。”

  江以柠看了看场中人,说:“既然都没事的话,那咱们继续,早敬完早结束。”

  直到下午三点,宴会结束,宾客陆续离开。

  江以柠和傅程勋两人顶着喝得红透的脸,送走了宾客。

  她累得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许之遥这时拿来外套给她披上了。

  傅程勋在不远处和证婚人低声聊着什么,偶尔朝她看过来,眼里带着笑意。

  许之遥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她身边,翘着二郎腿看向傅程勋的侧身。

  “怎么?你们最近的相处蛮不错的吧?刚才他那回头一瞥的笑意,可是十足的宠溺呢。”闺蜜调侃地问。

  江以柠回想一下,呵呵地笑了笑,“就怎么说呢,他很会。”

  “很会?把你拿下了?”许之遥眼里燃着熊熊八卦之火。

  江以柠瞥了一眼闺蜜,“那倒没有,不过也快了,明晚。”

  许之遥不解地看着她,“这么严谨的吗?洞房花烛夜也规定了哪晚?”

  江以柠叹口气,“一言难尽啊。”

  她说完,又对许之遥说:“今晚去我家里住吧,好久没见,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可不去,我怕傅程勋宰了我!”

  “不能呀。”

  “那你不信,等下你问他,看他答应吗?”许之遥哼哼道。

  正说着,傅程勋走过来了,“老婆,咱们可以走了。”

  江以柠不信邪,看了许之遥一眼,又问傅程勋:“老公,我想让之遥今晚来咱家住,陪陪我,好不好?”

  看到没?有事求,就叫老公了。

  傅程勋冷笑,反问她:“老婆,今晚是咱们的订婚日,你觉得好不好?”

  许之遥这时站起来,对傅程勋笑说:“傅总,媛媛给你开玩笑呢,我一会儿就回国外去了,那边忙得很,在这边没时间多做停留。”m.xiumb.com

  江以柠听她这么快就要走,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从酒店出来,看着许之遥离开,江以柠和傅程勋也上了车,朝家驶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因为都喝了酒的缘故,没多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江以柠先醒来的,看着外面傍晚时分,心情一下子就很低落。

  她嘴巴干渴,轻咳了两声。

  杰西卡在外面问:“少夫人,你醒了吗?”

  “能帮我拿瓶水进来吗?”

  “好的。”

  床上的傅程勋还在呼呼大睡,他四仰八叉地躺着,浑身还隐隐地散发着酒味。

  江以柠没叫醒他,下床出了房间。

  手刚搭在门把手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床上傅程勋嘟囔了一句话,“明月你……”

  她停下动作静听,直到杰西卡送水上来,他也没再说一个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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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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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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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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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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