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帮,为什么不帮?”秦明月不解地问,满是诧异。
傅程勋整了整衣领,定定地看向她,“明月,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这说明什么你不是不懂,我怎么还会帮你朋友的事呢?回去吧,你再这样不听话,我会烦的。”
秦明月轻笑一下,“你跟我来真的?”
“我这人从来不在大事上开玩笑,这你知道的。别再试探我了,我说过的话,不会改的。”傅程勋说完,越过她,朝江以柠伸出了手。
江以柠专注吃瓜,但也没忽略他的手,配合地把手递给了他。
“阿勋。”秦明月突然叫住要出去的两人,又走到他身前,笑盈盈地问:“分开好说,那我因为你,而不能再生育这事,你怎么补偿我?”
江以柠瞪大眼睛,惊讶不已。而被握着的手,也传来了痛感。
“之前我叫三哥给你的钱,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再加。”他面上镇定地说。
秦明月轻呵一声,“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没有孩子才是我心里最大的痛。”
她说完,突然看向江以柠,眼光如刀。
“阿勋,你之前不是说,会叫她给你生个孩子,然后抱给我养吗?这话,还算数不?”
江以柠闻言,无语之至,瞪着傅程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原来,他让自己给他生孩子,是要抱给秦明月养?还真把自己当成生育工具了?这俩人还有没有三观?
她生气地甩掉傅程勋的手,气冲冲的开门出去了。
傅程勋目光阴鸷地看着秦明月,舌尖抵着腮帮,冷声问:“你还在闹什么?”
“阿勋,”秦明月娇纵地上前搂住了他的脖子,歪着头对他说:“我闹了吗?我看一直在闹的人是你。”
傅程勋吐出一口气,无语地拉下她的手,“明月,别这样了,既然不喜欢我,那就别装出离不开我的样子来,何必呢?”
“我这不是装,以前的我,才是装的。”秦明月眼波流动地看着他,“我哪哪儿都不好,我配不上你,我才拿你是替身的事说事。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吗?”
傅程勋眼神凌厉地看着她,眸光闪动,不敢相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一直都想要嫁给你,以前我做了许多的错事,让我们走了很多弯路,也让你离开了我,我真的很后悔。”她静静地诉说,红了眼圈,叫人看了楚楚可怜。
傅程勋轻蹙着眉头看她,目光中满是审视疑问,细细地看着她眼中的情绪。
“你说一直都想嫁给我,那为什么那时我向你求婚,你答应后,第二天就立马反悔了?”他沉声问道。
秦明月难过地说:“你想不到吗?奶奶给我打了电话。”
“怎么可能?”傅程勋不相信地说:“那时,奶奶正在山里的庙上听讲佛经,不与外界联系,她怎么可能会给你打电话?”
“是真的。”秦明月伸出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
“奶奶用他的墓地来威胁我,只要我答应求婚,她就会刨了他的坟,我不敢冒险。”
这个他,就是她心中的白月光了。
傅程勋深闭了一下眼睛,“你当时不跟我说,也是觉得我对抗不了奶奶,是吧?”
“那时,万勋动荡不宁,你四面楚歌,我怎么能让你和奶奶有隔阂呢?”她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轻声说:“我不值得。”
傅程勋当年向她求婚又失败这件事,在他心里是道伤,当年一直耿耿于怀,和她冷战了大半年。后来,还是秦明月生病做手术,两人的关系才破冰。
当时,她依旧拿白月光说事,却不知,原来是奶奶在搞鬼。
听她说自己“不值得”,他冷笑,并没有安慰她什么。
“这些年,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事,现在一并都跟我说个清楚吧。”傅程勋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没有了。”秦明月走过去,弯腰从他手里拿过烟,给掐灭了,“别抽了,你今天咳嗽了。”
傅程勋沉默片刻,从沙发里站起来,对她说:“我叫司机先送你回去。”
“你什么意思?”秦明月问。
“今天没时间了,明天我找你,咱们再好好聊聊吧。”
“你的意思是,你还要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选我,是吗?”秦明月自嘲地笑,“我真是多余跟你说这些!”
傅程勋说:“人家也是人,刚才都被你气跑了,我不该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吗?”
秦明月本不想这样低三下四的来求他,可她忍不住的还是来找他了。可他现在的态度,又让她心里很不爽,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去发展了,她心里一整个就是很纠结。
送秦明月从公司出来,看着司机开车送她走了后,他拿出电话,给江以柠打了过去。
一连打了四五个,都没人接,他不禁有些烦躁,又有些担心。
“小马,叫人马上去找。”
“是,四爷。”
“她跑了,为什么没去叫人跟着?”他又生气地问。
小马战战兢兢地说:“少夫人不让我们跟着,说您也没让过,不叫我们跟着。”
傅程勋气得双手叉腰,又茫然地看着公司外面,帝都这么大,到底跑哪里去了,遇到危险怎么办?这个傻女人!
傅雯雯这时从电梯里出来,朝哥哥走过去,问:“哥,你们什么时候下来的,都不叫我一声呢?是不是可以走了?”
“嫂子呢?”她又问。
傅程勋对她说:“给她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
傅雯雯朝小马看了一眼,听话地给江以柠打了过去,也是一连打了四五个,一直都没有接。
“怎么了?吵架了你们?”
傅程勋说:“跟你九哥说,饭局我不过去了,叫他们先吃吧。”
“哦,知道了。”傅雯雯又给小九打了电话通知。Χiυmъ.cοΜ
江以柠从公司跑走后,打个车就去了火车站,她想回家,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可就在买票的时候,她又犹豫了,不是因为傅程勋而犹豫,而是她现在回家,爸爸也会再把她给撵回来的,到时更难看。
家不能回,这里,她不想留。一时间,她竟悲伤地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了她容身之处。
江以柠没贸然回海城,离开了火车站,打车去了一家五星酒店,暂时先住下再说。
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份证还在行李箱里,而行李箱还在他的办公室里。
这可怎么办好?她离开前台,坐回到大堂的沙发里,怔怔地看着酒店外面。
本还晴朗的天,此时乌云密布,暗了下来,看着又要有场大雨下来了。
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看着几十个未接电话,她想点开的心思都没有,又恹恹地锁了屏。
很快,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伴着狂风,倾天而降。
江以柠单手撑着沙发扶手上,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想着雨停后,她该去哪儿。
就在这时,门口停了一辆商务车,从上面下来几名男士,快步走进来。
江以柠如惊弓之鸟,还以为是傅程勋的人找到她了,身子不由得一紧,警惕的看着那进来的几人。
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朝着前台去,江以柠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但看到走在最后的男人的时候,她还是紧张起来了。
贺锦星进来后,不经意地一个侧头,他看到了那边的江以柠,她神情惊慌紧张,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
他对身边人吩咐了几句,便朝她走了过去。
贺锦星看到江以柠还是很高兴的,打趣地问:“怎么看到我,吓成这个样子?”
江以柠知道他在逗自己,难为情地笑了笑,“不是,我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啊,接待几位朋友。”贺锦星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又问她:“你怎么在酒店呢?傅程勋呢?”
江以柠咬着下嘴唇,沉吟半晌,问道:“锦星,你能帮我开个房间吗?”
贺锦星眼眸一动,联想到她刚才惊慌的神情,没有多问,“好,跟我来吧。”
快速地办好了入住,乘电梯上楼去了房间。
在门口,江以柠低头,手指抠着房卡,轻声说:“谢谢你,麻烦你了。”
“我会在这边呆到你订婚结束,这几天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贺锦星说。
江以柠默默地点了点头。
“快进去吧。”贺锦星想摸摸她的头,手攥着拳,紧了又紧,忍住了。
江以柠刷卡回了房间,靠着门板站了许久,才慢慢踱步进去,疲惫地躺到了大床上。
听着外面的大雨声,她渐渐地睡着了,等再醒来,是被门铃吵醒的。
打开门,是个不认识的小伙子,把手里的外卖口袋递给她,恭敬地说:“江小姐,我们贺总猜你晚上可能不想去餐厅吃饭,特意叫我给你买了晚餐送过来,你请慢用。”
江以柠看着,接了过来,冲他说:“替我谢谢你们贺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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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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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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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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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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