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但昨天看你好像挺喜欢吃广式早餐的,我换了一家买的。”他边说着,一一打开了盒盖。
江以柠惊讶地问:“所以,你来这么早,是给我送早餐来了?”
“不是送,是买回来一起吃。”傅程勋低头喝了一口砂锅粥,又看她坐在那没动,“你是怕我给你下毒了,还是等着我吃完去喂你呢?”
江以柠探过身子来,拿过来自己爱吃的肠粉,对他说:“你舍得毒死我吗?毒死我了,你娶谁呀?这么听话!”
“这么听话”四个字,叫她咬得极重,带着嘲讽。
傅程勋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粥,又说:“你打完人,爽快了,一跑了之,过后都不问问我怎么样,你以为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
“那你想怎么样?你要心不痛快,那你就打回来。”江以柠哼哼:“反正你也打女人。”
傅程勋听她说完,被她的话都给气笑了,“所以,你现在是跟我破罐子破摔了?”
“我这也是被你逼的!”江以柠低着头,用筷子戳着肠粉,生气地说。
傅程勋看着她,片刻后无奈地一声轻叹,问:“喝粥吗?我买的鱼片粥。”
江以柠抬头看他,嘟着嘴说:“不喝。把你那份肠粉也给我吧,我爱吃。”
“知道你爱吃,特意给你买了两份。”傅程勋把另一份放在了她面前。
江以柠吃了一大口,问:“是在广顺居买的吧?我最爱吃他家的了。”
“嘴巴还挺刁。”傅程勋看她吃得香,脸上露出了笑。
吃过饭,江以柠收拾干净茶几,又给他端来一杯泡好的绿茶。
“你来,除了吃早餐,还有别的事吧?说吧,我洗耳恭听。”江以柠靠在沙发里,了然于胸地问。
傅程勋好笑地看着她,“媛媛,你是一点都不为自己的错失而反省啊。你打了我,你无动于衷啊?”
江以柠说:“打你也是有原因的,要反省也得是你反省才对。你霸道专权,不近人情,气死我了!”
傅程勋没顺着她的话说,“你家有外伤药吗?”
“没有,干嘛?”
“正好我带了,你过来给我上上药吧,打得这个疼,就当补偿我了。”他说完,从裤袋里拿出外伤药。
江以柠这时才注意到他脸颊被揍的地方微微肿起来了些,刚才一直闷头吃饭,都没太看得到。
她拿了棉签回来,坐到他近前,拿过药水,蘸上一些,缓缓地涂抹在了肿起的地方。
他皮肤很细腻,又白净,不像有的男人皮肤毛孔粗大,还很油。他的就是清清爽爽的,很干净。
“你皮肤是怎么保持这么好的?”她好奇地问。
傅程勋尾音上调,疑惑地“嗯”了一声,又问她道:“媛媛,你不觉得你的关注点搞错方向了吗?”
“肿起的地方我看到了,不是很严重。而且,当时我也没多用力,谁知道你这脸这么不抗揍啊,轻轻一打,就肿了。”江以柠说完,涂好了药。
傅程勋冷哼,“还怪我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江以柠把药拧好,有点好奇地问:“昨晚我打了你,你肯定暴跳如雷了吧?怎么过了一宿,你就不生气了呢?这么快就消气了?”
“谁说我不生气?还从来没有女人敢打我呢!”傅程勋生气地说完,语气又一缓,“不过,看在你长得漂亮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江以柠莞尔一笑,没说话。
他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跟自己计较,她不得而知,但绝不是因为自己长得漂亮他才消气的。不过他不说,她也不会冒傻气地去问。
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时间一转,到了周五,江以柠要和傅程勋回帝都去见家长了。
前一天晚上,江父特意来她的小房子,好一番叮嘱,之后又把户口本给了她。
江以柠给推了回去,“我就待两天,周一就回来了。还没说现在就登记,爸你急得太明显了,我生气了!”
江母在旁边也说着江父,骂他像傅程勋的狗腿子,没出息。
话难听,但贴切,让江以柠忍不住的笑出来了。
江父极为委屈,“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好呀!”
傅家特意派了专机过来接老太太,三人一行登上了飞回帝都的航班。
下午四点多落地,家里的管家来接机。
“老夫人您回来了!四少爷,四少夫人。”
江以柠客气地点了一下头。
管家扶着傅老太太上了车,傅程勋和江以柠紧随其后,车子一路顺利地开回了老宅。
傅家老宅,地处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占地面积广阔,气派的复古小楼立在山水间。
下了车,傅老太太就拉着江以柠的手朝里走,边对她说:“小媛媛,这个宅子呢,就一直是我和阿勋在住,以后有你了,还能热闹了些。”
这么大,就住她们祖孙俩?其他人呢?傅家人丁挺兴旺的呀!
进了客厅里,傅老太太带着她一起坐到沙发上,笑着对她说:“在这住有什么不习惯的,就跟吴婶儿说,她都会为你解决。”
“是,我知道了,奶奶。”江以柠乖巧地说。
“你呀,性子有点柔,这样可不行,镇不住阿勋。”老太太一脸严肃地对她说。
江以柠朝傅程勋看了一眼,乖顺地说:“是。”
老太太笑了笑,又话锋一转,“可女孩子就应该要柔一些,男人才知道心疼。”
江以柠脸色微微尴尬,笑了笑。
“你不像别的聪明的女孩子,一眼就能看透,媛媛你大智若愚,奶奶喜欢你。”傅老太太又夸她说。
江以柠微微怔愣,因为从小到大,从没有人用“大智若愚”来形容她,这在她看来,是最高的夸赞了。
“奶奶,我是真笨。就连……阿勋都这么说我呢。”她随着老太太一起称呼着傅程勋。
傅老太太嫌弃的说:“他会看什么女人?他要有我这眼力,孩子早都有了。”
江以柠微抿了一下嘴,又眼神八卦的朝傅程勋看去。
“行了,不说了,我要回房间休息去了。”管家过来搀扶老太太,朝电梯走去。
傅程勋对江以柠说:“咱俩也走吧,接风宴在等咱们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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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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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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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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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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