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慧珠今天的脸色比之前两天好看了些,见到夏栀,她抱歉地笑着说:“这次来姑姑没带你玩好,等有机会再来,和老二一起来,姑姑再招待你们。”

  夏栀拉着姑姑的手说:“姑姑,我这两天玩得很开心了。”

  “那你回去注意安全,别跟陌生人说话,叫老二去车站接你,到家给姑姑来个电话。”贺慧珠一句句地嘱咐着。

  夏栀本想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可还是没说出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这时,那边导演疾声厉色地冲一名演员喊着:“会不会弹?换人换人,都ng几次了!”

  “导演,对不起,我这手风湿犯了。”说话的,是个弹琵琶的女人,脸上满是歉疚。

  导演气得大喊:“副导演,再去找个会弹琵琶的来!”

  副导演一脸为难,“这节骨眼儿,上哪现抓去啊?”

  贺慧珠见状,脸色一沉,走过去就要开骂,夏栀一动,伸手拉住她,“姑姑,我会弹琵琶,我去弹。”

  “对,我二嫂会弹。”贺家蕊附和地说。

  贺慧珠叫来副导演,说了几句,之后带着夏栀去换衣服了。

  夏栀穿上古装,戴上假发,装扮得温婉漂亮。众人看了直呼好看。

  “夏小姐,你随便弹点什么都行,但要表现得很凄美。”副导演对她说。

  夏栀点头,“好,我知道了。”

  坐在镜头前,她略微有些紧张,朝众位好友看去,大家都在冲自己笑,贺锦星用口型对自己说着“加油”,她定了定神,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一下,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不知道怎么表现才是凄美,挑了一首伤感的曲子来弹。随着曲子从指尖泄出,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贺锦南,想到与他的纠纠缠缠,被曲子感染,她眼波中,也流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一首结束,突然听到导演喊了一嗓子,随后高兴的喊道:“好,演得太好了!”

  夏栀这才回过神来,朝大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贺姐,您这宝贝都藏着呢?夏小姐的颜值不输现在的小花们,稍稍培养,完全轻松能成顶流。”导演发现了好苗子,连连夸赞。

  贺慧珠说:“这个可不行。”

  导演冲夏栀说:“谢谢夏小姐了。”

  “不用客气。”夏栀礼貌地回道。

  副导演这时过来,递给夏栀一个信封,说是劳务费。

  夏栀接过了,对姑姑说:“还挺好玩。”

  贺慧珠说:“走吧,高铁不等人。”

  夏栀和阮诗诗离开了,贺锦星开车直奔火车站。

  进站前,贺锦星又是对她一番叮嘱,弄得夏栀很无奈,“我说,我都是孩子妈了,不用这么不放心吧?”

  贺锦星哑然失笑,“好好好,我不说了。到家给我发个微信,这个总可以吧?”

  “这个没问题。”夏栀看着他,“回海城有机会再见。你工作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嗯。走吧。”贺锦星看着她和阮诗诗进去了,直到汇入人流里,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

  几个小时的车程,夏栀吃了睡,睡了吃;阮诗诗在旁边一直敲电脑,马不停蹄。

  进入海城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天色已黑。

  夏栀抻了抻懒腰,把零食垃圾都收拾好了。阮诗诗也把电脑放进包里,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饿了。一会儿下车先去吃点东西吧。”她说。

  夏栀看着她吃完的各种零食口袋,极其认真地问:“诗诗,你觉得我还能吃下去吗?”

  阮诗诗说:“两条路,一,你先回家;二,咱俩一起吃颜家火锅。你选一个吧。”

  “那当然是火锅啦!”夏栀高兴地说,“其实,我也没吃多少,还不是特别撑呢。”

  广播已经播报进站,两人拿下箱子,等着下车。

  “贺锦南知道你几点的车吗?会不会来接你?”阮诗诗问。

  夏栀说:“我没告诉他。一会儿咱俩就直接在下面坐出租车走就行了。”

  她话音刚落,贺锦南给她打来了语音通话。

  夏栀看着来电,不悦地紧着鼻子,举给阮诗诗看,“说曹操,曹操到。不用问,肯定是蕊蕊跟他说了。”

  “快接吧。”

  夏栀接了起来,就听那边贺锦南说:“小栀,我到出站口了,你出来就能看到我。”

  “我不用你接。我和诗诗在下面坐出租车就走了。”

  “你们俩行李那么多,哪有坐自家车方便。你们一会儿要去哪,我送你们过去就行了。”贺锦南在电话里慢条斯理地说着。

  夏栀和阮诗诗对视一眼,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行李多,坐出租车是不太方便。

  “行了,我知道了,我们这就下车了。”夏栀说完,挂断了电话。

  两人下了车,跟随着人流朝车站出口走。

  “贺锦南现在怎么变主动了?你们俩发生啥了?”阮诗诗好奇的问。

  夏栀说:“他说这是他的责任!哈哈,可笑不?心都不完全在我身上呢,跟我谈责任!”

  “那你什么态度?就由着他来?”Χiυmъ.cοΜ

  “我当然是不接受了。”夏栀顿了顿,又说:“现在有爷爷在,我俩离不了。可我也不想付出什么了。”

  “能忍住?”阮诗诗调侃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问。

  夏栀沉吟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努力呗,除非他恢复了记忆。”

  “你俩呀,真是一团乱麻!”阮诗诗感叹。

  从出站口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贺锦南,因为他很扎眼,因为小伍举着夏栀名字的灯牌。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鬼。”阮诗诗笑着吐槽问。

  夏栀疾步过去,冲小伍说:“拿下来!”

  “你来接站就好好接,你不认识我?还举个灯牌?”她没好气地问贺锦南。

  贺锦南说:“我怕你看不到我,这多显眼啊。”

  夏栀白了他一眼,托着行李箱往前走。小伍在后面,把灯牌往胳肢窝下一夹,上前拿过了箱子。

  四人上了车,夏栀与贺锦南坐在了后面。

  “小伍,去颜家火锅。”夏栀说。

  小伍从后视镜中看了贺锦南一眼,应道:“知道了,少夫人。”

  去的路上,贺锦南也没说话烦她,默默地坐在一旁。

  夏栀给姑姑和贺锦星分别发了报平安的消息,之后坐在车里闭目养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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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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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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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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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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