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等他慢慢消化自己的话,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句反问。
“你还是不相信,是吗?”她惊诧后,失望地问。
贺锦南说:“夏栀,你给我生了孩子,我很感谢你,可你要我现在马上接受你,那我做不到。宋婉仪的事,我自会去证实,可哪怕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我对你还是无感。”
“那你证实我说的是真的后呢?你会怎么对宋婉仪?”夏栀冷冷问道。
贺锦南沉吟半晌,”那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如果你还想继续一年之期,那我的事你就少管,我该尽的丈夫,父亲的义务,我都会做。你要是接受不了,咱们现在就终止协议。“
夏栀深深地闭了下眼睛,冷笑的问:“怎么?动了要和我离婚的心思了?我听说,你现在和她走的挺近的,你就不怕贺锦鸿拿你俩的事做文章告到爷爷那里去?”
“老大不敢。”贺锦南肯定地说,“我都没告他囚禁你的事,他不会想鱼死网破的。”
“呵。”夏栀一声讥笑,眼中泛着泪光,心死了一般对他说道:“随便吧,我累了,你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去吧,想和我离婚也无所谓了,只要儿子还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她深吸了一下鼻子,“协议终止吧,什么狗屁的一年之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今晚回去,你就把你东西收拾好,搬出去住吧。”
“贺锦南,你真的太叫人伤心了。”
夏栀越说越伤心,声音哽咽着,捂着嘴,扭头朝外看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地掉。m.χIùmЬ.CǒM
贺锦南没说话,牙齿紧咬,心情一时也乱糟糟的。
喜欢她吗?自然是不。可为什么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自己却又感觉心疼?
宋婉仪的事,他要好好问清楚。犹记得刚回来的时候,赵卓远跟自己汇报近一年的情况,好像有提起过宋婉仪的事情,可那时他心系报仇之事,只想等这事过去之后,再听他好好说宋婉仪的事。可后面忙起来,他却一时给忘了。
刚才听夏栀说的这些,他不是不惊讶。知道婉仪她是老大的人,可却从未想过她会害自己。
心,也是紧紧一抽。
车子在黑夜里开回了家,从地库到电梯,从电梯进家门,夏栀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再没跟他说任何的话。
她回了房间,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去了客房,孩子的小床也搬了过去。冲了澡,换了衣服,去了大姐的房间看儿子。
“刚喝完奶,睡了。”大姐小声的说。
夏栀嘴角勉强一笑,坐在儿子身边,心疼不已,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小栀啊,你这晕倒去医院,有没有事啊?”大姐关心的问,“别哭别哭,有什么难处,跟大姐说。”
夏栀怕吵醒儿子,出了房间。
阿姨和蔡姐早在她搬东西的时候就出来了,想要问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都看出来了,他们俩人现在感情出现了问题,现在更是分居了。
看她从大姐房间里出来,哭得眼泪哗哗的,蔡姐拉过她的手,悄声地问:“怎么了?先生欺负你了?”
夏栀用手摸了摸眼泪,说:“没事,你们别担心。”
阿姨也劝着:“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你晚上也没吃什么,给你热点菜,吃点东西吧。”
阿姨这么一说,她真觉得肚子饿了,遂点着头说“好”。
餐厅里,夏栀刚吃两口,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关门声。
她脸上一怔,心里亦是一紧,没说什么。
“这么晚了,先生又出去了。”蔡姐说。
夏栀吃着牛柳,淡淡地说:“去哪都是他的自由,跟我没关系。”
阿姨和蔡姐互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忧虑。
贺锦南开车朝别墅去,路上的时候,给赵卓远顾琛打了电话,叫他们也过来。
别墅里,珍珠姐弟俩还没睡,一个在玩游戏,一个在看手机。再有半个多月,两人就要搬去市区的房子里去住了。
看到贺锦南突然来了,姐弟俩都很高兴。
“阿南哥,你怎么来了?”海生跑过去,围着他开心地问。
珍珠心细,看出贺锦南不高兴,走过去,把海生给拽开,柔声问道:“阿南哥,吃饭了吗?”
贺锦南坐在沙发上,“嗯”了一声,“给我泡杯茶吧。”
珍珠应声而去,又把海生给拖走了。
很快,赵卓远和顾琛都到了,看他脸色凝重,他们以为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
“怎么了?小栀没事了吧?”顾琛问。
贺锦南摇摇头,把之前的事,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赵卓远和顾琛听完后面面相觑,缓缓开口道:“对,小栀没骗你,这些事,都是贺锦鸿和宋婉仪做的。”
赵卓远自责道:“我应该想着跟你说的,是我的失职,我把重心都放在了公司和贺锦鸿的身上,时刻堤防着老大的动静。而且,据调查老大和宋婉仪之间也生了龃龉,当时就没觉得宋婉仪是什么威胁,也就暂时给放到一边了。”
顾琛好奇地问:“你回来后,和宋婉仪走得很近?平时看你那么忙,没发现啊。”
“所以,因为宋婉仪,你和小栀现在关系闹得很僵?”
赵卓远问完,又说道:“自从你回来后,我们每天都很忙,真是忽略了你和宋婉仪的事情。不过,现在你知道了,心里也有数了,就想着怎么做吧。”
“是啊,再怎么说,小栀是你选的老婆,你得好好对人家。”顾琛说,“退一万步来说,黄师傅算的命我们不是跟你说了吗?就算你想离婚,你们家老爷子也不会答应的。”
赵卓远附和,“宋婉仪你早就放手了的,现在你如果突然对她又和从前一样,她会起疑的,她毕竟跟贺锦鸿一起的,别叫她抓住把柄做文章。”
珍珠这时端着茶过来了,给三人斟满茶,又下去了。
贺锦南端着茶呷了一口,不悦地对赵卓远说:“你工作上的失职,扣你一年奖金,取消年假,工资减半,没意见吧?”
赵卓远苦笑,“没意见。”
贺锦南细品着茗茶,脑子里百转千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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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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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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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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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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