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刚坐下,闻言身子一僵,惊愣地问:“你不记得了?”

  贺锦南依旧喝着汤,这汤还挺爽口的。

  “昨晚我是自己回来的吗?”他又问。

  夏栀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一下软了下去,闷闷地说:“嗯,自己回来的。”

  之后,又不死心地追问:“真的喝断片了?昨晚回来后,做了什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贺锦南抬起头,看她殷切地问着,认真的问:“该不会我昨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或是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吓到你了?”

  “那没有。”夏栀摇头,“你喝多挺消停的,不吵不闹,我扶你上床你就睡了。”她说完,闷头吃饭,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贺锦南轻蹙眉头看了看她,也没再追问,给她夹了两个煎饺。

  夏栀在心里深深地呼气,什么嘛,还以为他吻自己是喜欢,是情不自禁,原来是喝多了酒后乱性。

  可这个乱性,也该有个对象是不是?她又想起傅云姗跟自己说的话,难道,他心里真的有别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想要乱性的对象,不是自己。

  想到这,她更气了,看着碗里他夹过来的煎饺,一赌气,给扔回了盘子里。

  这一下,可是给贺锦南弄愣了,但傻子也都看出来了,他这个小媳妇儿,不高兴了。

  “怎么了?”他问,“在跟我生气?”

  “没有。”夏栀嘴硬道:“就是不想吃煎饺。”

  贺锦南“哦”了一声,又给她夹了一张馅饼过去,“别只喝粥。”

  夏栀看着碟子里的馅饼,控制着双手没再扔出去,敷衍地点了一下头,“你快吃吧,不用管我。”

  贺锦南又深深地看了看她,继续喝汤。

  夏栀也不想把关系搞僵,一切都是未知,就这么跟他耍脾气,是不是不太好?

  她喝了粥,想起在面店里贺锦鸿说的事,她犹豫一下,开口和他说了。

  贺锦南听了,沉吟片刻,反问她:“你想去吗?”

  “我看是助人为乐的好事,大哥又没找到人,我就提了一嘴。倒也不是想不想去的事。”

  贺锦南说:“既然这样,那就别去了。婚礼的事还有得忙呢。再说,这也不是大哥的事,也是别人托他,就不去了吧。”

  “嗯,那听你的,回头你跟大哥说?”

  “我一会儿到公司跟他说。”

  贺锦南看她语气缓和了些,脸色也没刚才那么难看了,趁热打铁,痞笑地问:“媳妇儿,不生气了吧?”

  夏栀心里一紧,斜睨他:“谁说我生气了?你这么问,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吧?”

  “呵呵。”贺锦南苦笑,“我倒是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可我不敢问。”

  夏栀看他故作可怜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自己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纠结了,“你就当我刚才发疯吧,没事了。”

  贺锦南看她不说,不追问了,和她一起吃过饭,出门上班去了。

  到了公司,贺锦南处理了几份手上的工作,去了贺锦鸿的办公室。

  看到他,贺锦鸿心里了然几分:笑着问:“过来和我说弟妹的事?”

  “是啊,小丫头不敢做决定,回来问我,我就帮着她拿拿主意了。”贺锦南说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宠溺。

  贺锦鸿身子往后一靠,取笑他:“得了,我也不用问,肯定是舍不得是吧?”

  贺锦南轻声一笑,“最近忙着婚礼的事,都晕头转向的了,过几天还要去帝都拍婚纱照,着实有点分身乏术了。就不让她去了。大哥你要找不到合适的人,我看看身边人,给你张罗一个。”

  贺锦鸿但笑不语,贺锦南亦是目光淡雅的看着他。两人像是赌桌上的高手,谁都不说话,都在等着对方先亮出底牌。

  半晌后,贺锦鸿身子坐直,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随意地说道:“原也是别人托我的事,你们还是以婚礼为重的好。”

  贺锦南笑:“大哥别介意啊。”

  “怎么会,亲兄弟还说上这么外道的话了。”贺锦鸿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贺锦南站起来,“那我先忙去了。对了,你这伤见好吧?”

  贺锦鸿看了一眼小手臂,“你们两口子还真是对我关心备至啊,昨天弟妹问,今天你又问。上了药,自然就见好了。爷爷那里,我都替你解释好了,你不用担心。”

  贺锦南眼神一闪,笑着说:“那谢谢大哥了。”

  回到办公室,贺锦南琢磨一会儿贺锦鸿,又突然想到夏栀今早莫名其妙的生气,遂拿起手机,点开了监控。

  看着昨晚自己醉醺醺地回到家,站着看她弹完了琵琶,笑盈盈地朝自己走来,他猝不及防地把她按在墙上吻,他是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他看完这段,又倒回去再看了一遍,尤其是自己吻她的时候,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做。

  明明醉酒后,想的那个人不是她……

  看时间快到中午了,他给她打了电话过去,约她中午吃饭。

  夏栀这边有些忙,接到他的电话后,说出不去,走不开,匆匆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贺锦南想,现在知道是自己做了她不高兴的事,那就弥补一下吧,别让她心里有隔阂。

  他开车去了城西的云家生煎,海城有名的老字号。之前有一次他买回来给她吃,她直说好吃,他记在了心里。

  今天很幸运,他到的时候人还不是特别的多,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几种馅味的都买了几个,打包开车去了她的公司。又在公司楼下附近,给她买了一杯奶茶。

  夏栀刚忙完,坐在椅子里休息,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她有气无力地接了起来,“吃饭了吗?”

  贺锦南举着电话,下意识地朝写字楼上看了一眼,对她说:“下来,我在你公司门口呢。”m.xiumb.com

  夏栀一听,急忙起身走到窗户前往下看,果然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什么时候来的呀?怎么没提前跟我说呀?”夏栀兴冲冲的,“等着我,我这就下去。”

  真是,心里怨怼的小怒气,在看到他车子的时候,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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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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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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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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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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