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并不是不沾泥本泥,而是不沾泥麾下第五队队长,老张飞。不沾泥率众跟随王嘉胤一起进入山西之后,麾下八个大队依旧和以前一样各自行动,并不会经常汇合在一块儿。
这第五队沿着黄河东岸一路向南,就来到了蒲州,看到蒲州城挺大,城墙也高,他们不敢攻打,就绕着州城走,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好似很好打的码头。
老张飞就一声令下,开始围攻黄河古渡码头。
老张飞人如其名,有点老,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皮肤很黑,一脸大胡子,整个人显得有点粗旷,这也是他给自己取名为老张飞的原因。
麾下贼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三千人。
这人数对于一個小小的码头来说,那可真是太多了。
码头里的工商业者、渔夫、农民们,赶紧拿起了武器,拼命抵抗。xǐυmь.℃òm
说来也有趣,这码头上以工商业者的数量最多,而商人需要走南闯北,所以往往带着轻度的武装,每个商人都能拉得出来一票随从、家丁什么的,就像邢红狼有四十二个私盐贩子手下一样。
这些人的战斗力很强,长期与各路匪盗交战,远比一般的农民要厉害。
所以哪怕人数少很多,他们居然也抵抗了老张飞许久许久。
这让老张飞有点生气,抓狂!勒令部下,攻得更急。
此时,码头里面,正站着一个身穿商贾衣服的中年男子,身材微胖,一脸的忧色,他的名字叫做“铁鸟飞”,是一个诨号,不是真名。
因为他也不是什么正经商人,而是一个盐枭。
山西蒲州自古就多盐枭,因为这里是内陆一个很重要的产盐地,还有一部叫做《子不语·蒲州盐枭》的古文,专门讲了蒲州盐枭的故事。
当然,里面并没有提到永济邢红狼的大名,因为她是公公瞎编出来的。
铁鸟飞手下有二十名打手,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伤了六个,还剩下十二个全须全尾的,正在篱笆墙边拼命的对着贼军射箭。
但铁鸟飞知道,他们挡不住了。
贼军太多了,足足三千之数,排除老弱妇孺也有一千多能战之兵,但这小小码头上仅仅数百人,被干掉只是时间问题。
身后就是滚滚的黄河,码头边本来有一些渔船,但是贼寇一来,那些船就被人抢着驶走,使得留下来的人连逃跑也没门。
背水一战,只好把命拼了。
铁鸟飞对着部下们怒吼:“杀,杀,拼命的杀,我们死也要多杀几个杀回本来。”
那十二名部下拼命对着贼军放箭,放箭,但贼子还是越冲越近了。
就在此时,一名受伤躺在铁鸟飞脚边的部下,虚弱地道:“头儿……头儿……快看河上……”
铁鸟飞:“这边贼子马上要冲上码头了,我没空看河上。”
部下用全身力气吼:“看……河上啊……”
铁鸟飞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了,赶紧回过头,向河上一瞥。
河面北方远处,驶来了一艘船,现在隔得还很远,但这么远就已经看见船影,说明它很大。
再定睛仔细一看,船上居然有着高高的船楼,看起来很像官兵水师的楼船。
“朝廷的水师?”铁鸟飞大喜:“水师来剿匪来了。”
这话刚出口,他就感觉到哪里不对。
朝廷的水师就算要来,也应该是从东南边来啊,怎么可能从北方来?
不不不,从哪一方来都不是重点,老子可是盐枭,也是朝廷要抓去砍头的坏蛋啊,高兴个卵。
前面来流寇,背后来官兵,老子现在是横竖都是死啊。
与此同时,船头上的邢红狼,也在眺望古渡码头,她和铁鸟飞不一样,不光能用眼睛看,还能用望远镜看。
从怀里摸出一个单筒望远镜,对着古渡码头瞥了一眼,脸色就黑了:“不好,流寇正在攻打古渡码头。”
旁边的部下老朱凑过来道:“该死,流寇居然真闹到咱们的老家了,那古渡码头可是咱们发家赚第一桶金的地方。”
邢红狼点了点头:“是的!我他娘的还在码头上看到了一个经常和咱们抢生意的老熟人。”
老朱:“抢生意?哦!铁鸟飞!”
邢红狼嘿嘿笑了两声:“正是铁鸟飞那个二货,他娘的经常和我压价玩,害老娘少赚了不少。”
老朱哈哈大笑:“那怎么办?看着他被流寇杀掉吗?”
邢红狼“啪”地给了老朱一个暴栗:“住口!我永济邢红狼是那样的人?虽然这伙经常坑咱们,但好歹也是同行同乡,混同一口饭吃的,江湖同道有难,岂有袖手之理?何况码头上还有许多咱们的老朋友呢。”
老朱:“那就要干了!”
“干!”
邢红狼转头看向了白家堡的水兵们:“白家堡的兄弟们,准备开战了。那古渡码头,得救。”
船员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好也!”
“炮兵们,快行动起来。”
“我还以为这次试航没有机会玩大炮,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
“对着靶子练习哪有对着真人开炮来得爽。”
“哇,我说兄弟,你这想法有点可怕啊。”
白家堡的水兵们一边互相吐着槽,一边飞快地涌入了船舱,准备开炮。
这些水兵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训练,早就已经能熟练的装填炮弹,瞄准射击,但是,练习和实战毕竟还是两回事,一听说要打流寇了,这伙人马上错误百出,乱成一团。
“她娘的,别乱,别乱。”船长是白鸢的一个亲信家丁,经历过的实战最多,大声怒吼:“别两边船舷同时装填,你们傻吗?先装好一边的啊,只有东边船舷的大炮能开炮,先装东边。”
炮兵们恍然,赶紧一起涌向东船舷边。船都给他们搞得晃了一下,吓得一群人又往另一边船舷跑过来,稳定它的平衡性。
二十个合阳县渔民“见习水兵”现在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躲好。
船长又对着他们怒道:“发个屁的抖啊?发给你们的手弩呢?快拿出来,把箭扣上,随时准备射箭。”
而邢红狼麾下的四十二名私盐贩子,全都手按腰刀,一脸严肃地看着岸上,随时做好了跳上岸去砍人的准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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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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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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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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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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