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大步走向傅承洲他们,发现黑曜先她一步与他们会合了。
黑龙一见到姜渺,就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司知珩在一旁压低音量道:“这里不是讨论的地方,先别说话。”
黑龙只得把话又吞回肚子里。
这时司知珩环顾一圈后,发现一个隐蔽的角落,于是指着那里,对着众人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他们纷纷意会地跟着他走了过去。
司知珩又严肃地说:“这地方也不宜久待,我们还是找找这村里有没有空的茅草房吧。”
琥珀问:“可是这里这么多村民,会有空房吗?就算有,那该怎么确认?总不能一个个敲门去问吧!”
听到他这么问,司知珩皱起眉头,似乎是觉得这的确是个难题。
姜渺想了想,对他们说:“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说不定那里的主人会收留我们。”
傅承洲敏锐地问:“是你给包子的那个孕妇吗?”
他见小个子离开后,就一直在寻找姜渺的身影,那一幕自然被他收入眼中。
傅承洲知道姜渺不是个圣母心泛滥的人,所以他推测她大概率是发现了那孕妇与其他村民的不同之处。
姜渺点了点头:“嗯,我看到她是一个人回去的,应该也是一个人住。大家跟着我走吧。”
她走到孕妇的住处,敲了敲门。
屋子内很快就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了一小道缝,从中露出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那眼睛在看清门外的来人后,瞳孔缩了缩。
“我不是让你们赶紧走吗?”
姜渺听出这就是那孕妇的声音,便赶紧小声问道:“能不能让我们进来待一会儿?”
孕妇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行,你们会连累我的。”
一旁的黑龙急了,他朝里推了推门,快速地朝里扫了一眼,不满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一个人住这么宽敞的房子怎么就不能让我们进来歇歇了!你还吃了我老大的包子呢!”
他推门的力气不大,但孕妇像是害怕他们会直接强闯,赶紧关上了门,还拉上了里面的插销,隔着门冷冷地说:“包子的人情我已经还了。”
黑龙碰了个钉子,不由不爽,但也没办法,遂问姜渺:“老大,这下该怎么办?”
姜渺知道孕妇所说的“还人情”是指她提醒自己离开这个地方的事情,但是没想到她算得这么明白,拒绝得也这么果断,连个商量的余地都不给他们,一时也没了个主意。
正当几人犯愁之时,身后的门又被打开了。
那孕妇看到他们竟还没离开,无奈地叹气道:“对面那个房子是空的,你们直接进去住吧。”
她边说边用手指向她家正对面的那间茅草房。
姜渺赶紧向她道过谢后,和众人一起走向她所说的那间房子,临走前她听到孕妇嘴里小声嘟囔着“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姜渺听她这话说得好像别有深意,可她早已重新关上门了,也不好再去细问。
孕妇所说的那房子的门没关,手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一进门,众人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土地和潮湿气味,这间茅草房约二十平,光线昏暗无比。其简陋的程度几乎令人难以置信,墙壁由枯草、竹子和泥土混合而成,毫无装饰,裸露在外。
正如那孕妇所说,这房子里的确是空的,没有任何隔间,也没有窗户,甚至连任何称得上是家具得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凌乱的草席铺在地上。琇書網
大家也实在没那个心情挑三拣四了,关好门后直接坐在了草席上休息,唯独姜渺没有急着坐下,而是不慌不忙地观察着这个房间。
见状,黑龙问:“老大,你在看什么呢?”
姜渺淡淡地回答:“我想看看这房子是不是曾经有人住过。”
黑龙也象征性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苦笑道:“我刚刚可是看到了那孕妇的住处,不仅有床有被子,还有桌子板凳煤油灯呢!你再看看这里,啥都没有,怎么可能住过人啊?”
姜渺没说话,而是弯下腰用手在地上摸了一把。
傅承洲看到她的动作,起身走到她身边,问:“你发现什么了?”
姜渺指着地面说:“你看,这里有四道一模一样的规则痕迹,它们呈方形排列,像是被什么反复地滑动着刮过。”
紧接着,她又指向屋子角落继续说,“你看那里也有同样的痕迹,只是间距更大一些。”
傅承洲低头看了看,微微蹙起眉:“看这排列......像是桌脚和床脚移动时留下来的痕迹。”
“没错。”姜渺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慢悠悠走到草席前坐下,不紧不慢地说,“而且这些痕迹很新鲜,根据我的判断,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傅承洲自然地坐到她身边,问:“你是想说,这屋子原来的主人最近才离开?”
姜渺似笑非笑道:“也不知道是‘离开’,还是‘消失’。”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在这个村子里,无论是遇见的人还是事,都诡异到超乎他们的认知和想象,几乎每走一步都可能揭开一个令人不安的真相。
他们对于这个地方的了解却还只是冰山一角,而更多的未知在等待着他们。
这时傅承洲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还是分享下情报吧,大家有什么发现都可以说说。”
姜渺说:“我先说吧,首先是一开始困扰我们的那个单词——‘conlợnmới’,我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了。”
接下来,她把刀疤脸和小个子之间的对话,以及小个子称呼她们为“母猪”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大家,末了又说道,“根据这件事,以及村民们像猪一样在猪槽里吃食的现象,我猜‘conlợnmới’应该也是跟猪有关的词语......估计意思是‘新来的猪’吧?”
闻言,琥珀认同地说:“看来这个词应该就是你说的那样......唉,他们明明是人,却像猪一样活着,黑曼巴这种能控制人心智的蛊术实在是太恐怖了。”
黑龙突然反驳道:“不!他们那样子并不完全是受蛊术的影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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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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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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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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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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