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受伤以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师傅心疼她免了练剑修炼一干会让她劳心劳力的事情,这半个月过的却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舒适惬意。
也不知彦礼这个仙门第一劳模抽了什么风,每日不想着去处理宗内事务倒是往她这里跑的勤,前一次两次绾歆全当是师兄放心不下养伤的师妹,随着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多绾歆不解直拉着他问是不是首座弟子的位置被人撬走了。
今儿个中午,彦礼再次准时的拎着食盒翩然而至,望着满桌的丰盛菜肴绾歆叫苦不迭……
若说小时候是吃不饱穿不暖那现在的日子完完全全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自从受伤后她的胃口一直不好,吃不下去东西也睡不好觉,这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儿,秉持着喂小猪原则彦礼每日都在琢磨新菜式,就是硬塞也得强迫让她吃一碗饭。
彦礼瞧见小师妹一脸愁容轻轻的搁下碗筷歪头去看她,一副奶妈嘴脸问道:“绾绾又吃不下?总是这样你的身体可怎么受得了?”
绾歆望向师兄一脸的欲哭无泪,她挣扎道:“这太多了,喂猪也不能给这么多呀。”
彦礼看看她面前堆成一座小山的各种菜肴,微微一笑:“师叔说让我好好给你补补,绾绾要是有什么怨言等今儿个师叔回来后我亲自跟他讲。”
吃吃吃!吃还不行吗?
她恨恨的扒拉了两筷子米饭塞进嘴里,不吃眼前的菜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
让师傅来看着她吃饭,这不是存心想坑她?
师兄也不知道是跟谁学坏了,竟然学会了威胁人,呜呜呜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前几天她又没按照彦礼嘱咐的话好好吃饭,试图用撒娇卖萌蒙混过关,谁成想师兄表面很受用和风细雨的接下了她的撒娇攻势,扭头就十分不仗义的将此时告知了师傅!
次日午饭时惊悚的一幕就出现了……
她金贵冷清玉人儿似的师傅像是中了邪似的端着饭碗一勺一勺的将饭菜喂进她嘴里,师傅不说话动作虽然有些不熟练却到底没噎着她,如冰潭似的双眸盯着她一刻也不肯挪开,直到她将一整碗饭吞进肚里那视线才从她脸上挪开……
挺着圆滚滚的肚皮绾歆竖着耳朵听师傅和师兄讲话,不听不知道一听何止是吓一跳?
师傅是刻意回来给她喂饭的,还有好几个长老正等着他忙完去商量事儿呢……
有那么一瞬间绾歆羞的满脸通红,只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直接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绾歆自小也没受过这种高级待遇,第一次被人端着饭碗追着一勺勺的喂进嘴里,还是在喂饭那人丢下手里事务的前提下……
突然有种耽误了大事儿的罪恶感……
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少吃些,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那个雪白人影儿。
原本正在逗她玩的彦礼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见礼,后知后觉的绾歆正要起身却被师傅一把摁住。
璟曦抻了抻宽大的广袖,淡定从容的落座绾歆身侧。
彦礼笑着询问:“师叔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早,早知道我就多备一副碗筷了。”
璟曦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只是神情和语气中染了些轻松惬意,他道:“不碍事,你们吃吧,我回来看看绾绾。”
突然被点名,绾歆将埋着的头抬了起来,正巧对上师傅眼睛……
透过那澄澈清亮的眼眸,绾歆像是看见了一片海,一个宁静的世界,而那静如湖水的眸中正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璟曦的目光扫过徒弟身前的碗碟,里面堆放的食物不多,她却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要养好自己这个小徒弟呀,还真是得面面俱到。
璟曦端起翠绿的瓷碗,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拿起早就被遗忘在一边的筷子夹起一块香菇炖鸡送到她嘴边。
浓郁的肉香在鼻尖萦绕,她的胃口却怎么都提不起来,扭扭捏捏正准备说些拒绝的话,那块肉又往前怼了怼……
这下行了,不吃也得吃了……
叼过那块肉草草嚼了两口囫囵着咽下了肚儿,有些噎挺,她抻了抻细嫩的脖子。
一口汤十分赶巧的又送到了嘴边。
小口小口喝着仙掉眉毛的鱼汤,绾歆悄悄抬眼去窥师傅的脸。
男人微垂着眼帘,轻轻的搅动手中的汤,好像冬日冷感的阳光,疏离而遥远,每一处轮廓线条看着似是温和又蕴藏着锋利的寒意。高悬的日光透过玉兰花树的枝桠间隙斑驳的落在他身上,连指尖都莹莹的泛着光泽,发间折射着微微的金黄,浑不似真人儿……
师傅的脸上常常挂着不苟言笑的冷淡模样,生人勿近熟人勿扰,他似是皑皑白雪圣洁冷清,就像是开在雪山崖壁上的金贵雪莲,让人不敢生出亵玩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一个人儿,却在为她轻轻搅动着碗中的鱼汤,耐心的一口一口给她喂饭。
绾歆盯着师傅有些迷糊,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吃完了整整一碗饭。
璟曦方才就发觉小徒弟正偷偷盯着自己看,这如今饭都吃完了怎么还不挪开视线?这是在等他抓包吗?
这样想着眼底不觉流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捏下她唇角沾着的一粒白米饭,璟曦望着她,问道:“看了这么久好看吗?”
绾歆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偷看被发现了,好丢脸啊,这样想着一张雪白的小脸儿瞬间攀上一抹绯色。
像是偷腥的小猫被抓到,两只耳朵都瘪了下去。
她捂着脸羞恼的往彦礼怀里钻,向师兄控诉道:“哼~师傅讨厌!”
彦礼被她憨憨的小傻样逗笑了,揉着她软嫩的发丝,冲璟曦道:“师叔您就别打趣她了,这丫头越大脸皮反倒薄了。”
绾歆搂着师兄的腰,只悄悄露出一只眼睛去瞟师傅,脸上的燥热还没有褪去,她不敢抬脸,两条胳膊像是八爪鱼似的死死缠着彦礼不撒手。
彦礼被她闹的没辙笑着劝导了好一阵儿才将她劝起来。
璟曦盯着小徒弟的身影,看着她和彦礼玩闹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了,问道:“前些日子学的琴可练好了?”
绾歆往他身侧凑了凑,小狗似的贴上他,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冲他点头如捣蒜,那小表情好像在说:你快夸夸我。
璟曦又看向彦礼,像是在询问,彦礼立马证实:“绾绾闲了就练习,已经将师叔给的谱子练的差不多了。”
璟曦说:“若是练好了,就继续往下练吧,务必将清音谱背下来。”
绾歆拽着师傅的袖子晃啊晃,身上的小铃铛叮叮当当响个没完,她撒着娇道:“知道啦,师傅就放心吧,我肯定能做到倒背如流的!”
师傅走后绾歆凑到师兄跟前,不解的问道:“那个清音谱到底有何作用?师兄当年学了吗?”
彦礼将碗碟收拾好坐在琴轻轻拨弄着琴弦道:“清音谱是凝神守心之曲,仙门中善音律的修士们都是以此曲入道,我当年学琴自然也是学了的。”
听他这样说,绾歆笑的更灿烂了,她拍拍手道:“太好啦!”
彦礼:“什么太好了?”
绾歆笑嘻嘻说:“师兄善音律,以后也能向你请教不用来回往师傅那里跑了。”
彦礼歪头望着她问道:“你不想让师叔教你吗?”
绾歆垂首拨弄着琴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响动,她道:“也不是,师傅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总觉得在他面前略显拘束,我怕做不好让他失望嘛……”
彦礼笑道:“所以你个小机灵鬼儿准备在我这里练的差不多了再去找师叔指教?”
小心思被发现了,绾歆笑容十分狗腿,她扯起师兄袖子道:“哎呀,师兄对我最好了,我那么可爱,你怎么舍得对我说重话呢?在师兄面前最自在了。”
她两只手托着腮,嘟着嘴故作可爱撑着身子往彦礼身前凑了凑。
彦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着绾歆的额头,笑眯眯道:“你呀,撒娇的本事倒是练的炉火纯青,哎!这让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计谋得逞,绾歆的眸中全是安稳与得意。
有师兄在万事都不愁!真想当一辈子的小师妹呢!
师傅通晓音律且熟练掌握多门乐器,绾歆自知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私底下从不懈怠甚至牺牲了不少玩了的时间去练习学到的本领。
好在她脑袋灵活又肯下功夫,不管是修为还是法术或是什么别的东西都在强烈的攻势下一路突飞猛进,宗内的长辈们任谁看了都要夸她一个勤奋好学,努力用功。
彦礼到底还是首座弟子虽然刻意抽空回来陪着她却依然大小事务不断,这不待了没一会儿就又走了。
绾歆冲着师兄挥挥手:“师兄又要去忙了?”
彦礼收拾着东西无奈的笑着回道:“是呀,琐碎的事情太多,还是你们这个年纪好呀,除了日常的修炼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资历深些的弟子们都被分配了差事。”
绾歆安慰道:“师兄是首座弟子嘛,好厉害的,是我们的榜样!多少人想接替你的差事都不行呢!这个宗门可不能离开师兄。”
彦礼听着她拍马屁说些讨好的话哄她,不由得揉了揉她的脑袋,在绾歆的挣扎下才松了手同她告别。
这师兄都不在了,绾歆收了琴百无聊赖的在扶光峰上乱转。
今日阳光正好洒在绿茵茵的草地烘出一股暖烘烘的青草香,师傅不在师兄也不在偌大的一块地儿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漫无目的的散着步也没有留意周围,不知不觉间绕到了一处名为水流年阁的后方,再往前走是一条湍急的瀑布垂往山崖下方的云海中,师傅在她小时候就说过不允许靠近山崖这之类陡峭危险的地方。
是以这些年她从来都没去瞧过,想来不过是平常风景哪值得她冒着被师傅训斥的风险前去玩耍?
从似水流年阁后方又绕了回来,绾歆站在那有些陈旧的院门前站定,望向碧蓝天幕下那块描金牌匾。
从她来到扶光峰已有五年之久,却好像是第一次站在似水流年阁的门前,绾歆从来没进去过,因为这里常年大门紧闭,也无人打扫看着像是荒废了许久的模样。
扶光峰上常住之人不过他们三人,院落殿宇亭台楼阁却是不少,星罗棋布的分布在各处,或是被竹林掩映或是临水而建,或许一年到头来都不曾使用过几次,却次次进去次次整洁。
这似水流年阁却是个意外……
绾歆曾经问过师傅为什么要将似水流年锁起来,当时师傅正在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她的话,只告诉她那是个居所因为没人住就往里面存放了一些零散的杂物。
绾歆提着裙子跳上低低的台阶,两只手扒着门缝眯起眼睛往里看,从那条细细缝隙中所能瞧见的地面砖缝中长满了杂草,风一吹还在微微晃动。
里面看上去很旧了,也很久没有人踏足过,连廊上挂着的风铃也生了薄薄一层红锈。
绾歆往后退了几步,仰头去看高高的院墙,搓搓小手,脚尖轻点地面像是只小蝴蝶似的翩然一跃,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跃过墙头。
踩着满地的枯黄落叶,清脆的“嘎吱”声在寂静的院落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这似水流年阁比她从外面瞧见的要大得多,比师傅如今的居所还要大上不少。
绾歆随意的推开一扇雕花木门,灰尘的呛人气息扑面而来,有日光从镂空的窗井之上漏进室内,几束金光所照之处,能瞧见灰尘微粒的浮动。
原本散发着柔润木制光泽的家具上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灰尘掩盖住了原本应有的光泽。精致古朴的罗汉床,桌案上还摆着一局下了一半的残局,案的两侧还分别放着两个茶盏,里面的茶汤早已蒸发只在内壁留下一圈儿浅褐色的水痕。
这间屋子像是招待客人之所,布局摆设都极为精致有品,怎么就废弃了呢?
这样想着绾歆用手指捏住挂画的一角轻轻抖了抖,大片的灰尘飘飘悠悠往下落。
这是……
绯夜玉兰图?
绾歆将手缩回来,咂吧咂吧嘴,心道:师傅真是爱玉兰爱魔怔了,整个扶光峰到处都能见到玉兰的影子。
轻轻将屋门关好,绾歆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
游廊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地,里面凿了一个小池子,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假山,上面还雕了几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原本应该有山有水,可现在能看到的只有满池干枯的泥巴。
绾歆想:这小池子里面之前肯定种了不少荷花。
最深处是两个并在一起只用一堵墙隔开的小院落,二层小楼精致漂亮,飞檐之上也坠着好看的铃铛,只不过不会响而已。
拱起的弧形门相比正门的四四方方少了些呆板,颇有江南水乡的感觉。
进了左边的小楼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儿,看见的东西和前面几间屋子里看到的大差不差,不过是多了些私人用品比如衣衫鞋子之类的,左右还是那么些事儿。
绾歆的探险精神到了这里也就差不多消耗殆尽,这似水流年阁真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神秘,不过是师傅犯懒不愿意打扫才锁起来的。
还是看完右边的小楼回去睡觉吧,也算是有始有终。
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哼着小曲儿站在右侧院门前她发现了不对劲。
这门没上锁却无论如何都推不开,她想从窗户翻进去,使了使儿轻快的窗户板依旧严丝合缝的闭着,像是故意要给她个下马威似的。
绾歆撸起袖子瞪大了一双眼睛。
哎,她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窗户板她还打不开吗?
……
嗯……不是她打不开,是她不想从窗户翻进去了,她这么文静一个人做这种事情终归是不好的……
指尖轻轻触摸那扇雕花木门,心口却猛然一阵刺痛,绾歆的脸色白了下,强烈的压抑不适感传来,她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被风一吹自己敞开了一条缝儿。
伴随着“吱呀——”一声,那萦绕在心头的不适感一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个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一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借助着比旁人更敏锐的直觉她躲过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麻烦。
这座小楼方才给她一种压抑沉闷之感,按照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去,只是今天……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像是妖邪蛊惑的低语……
进去看看吧……
进去看看吧……
进去看看吧……
绾歆站在原地双拳紧握,目光直视那敞开的一条缝儿。
缝隙中的小楼室内明亮而温暖,和前面几间灰扑扑蒙着一层灰尘的屋子截然不同。
她知道自己应该拔腿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终究是感性占据了上风将理性压制的毫无地位,她想任性一次。
鬼使神差的绾歆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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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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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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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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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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