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成业的底子不是太好,所以谢修文就干脆将人拘在福源山庄读书,当初请的那位举人先生也还在,干脆就让连他带谢家的其它几个小辈一起教。

  程景舟现在出息了,自然也要想法子提携自己家的人,但是他还年轻,家中又有一位举人父亲,所以在考秀才以前的那些事情,就完全可以由程父去做。

  程景舟现在官职也较低,实在是帮不上太大的忙。

  而且程父程母的意思,也是让他们小夫妻在京城照顾好自己就成,只要不让家里人操心,就算是让家族放心了。

  谢容昭如今不再继续往丰收工坊里投注心思,基本上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给丁大头去办了,当然,还有几位入了股子的乡绅也都在里面安插了小管事,但是大事都由丁大头来做主。

  谢容昭这会儿闲下来,又开始琢磨她的那几家绣庄,里面招收的女工,要么就是除近的一些女子,要么就是一些遭了难的可怜人,如今这绣庄的生意稳定,最主要是能让女子们多一份收入,也就等于是让她们在家里的地位能稍微地提升那么一点点,省得再被家里人嫌弃吃白饭,然后早早地卖去换钱。

  杜知何的官职被撸,嘉华县主这里也不好再去找皇上求情,毕竟都牵扯出人命官司了,嘉华县主也得顾着点儿朝廷颜面不是。

  杜家这边因为杜知何的官职没了,所以这会儿也消停了。

  程景舟却在这日收到了一纸诉状,这告的不是别人,正是杜家。

  程景舟将人叫上公堂,这一问才知道,来告状的是原来迎客来的主子名叫孙二,如今三十出头的年纪,只是瞧着鬓间已染白霜,而且面色泛黄,身形瘦弱,实在是与实际年龄不符。Χiυmъ.cοΜ

  “大人,还请大人为小人做主呀!”

  孙二跪在公堂之上,便开始哭诉自己的遭遇。

  却原来迎客来酒楼,原本就是孙二家的祖产,孙二的父亲因病过逝之后,就传给了他。

  孙二原本是兄弟两个,只是他的兄长没活到成年,人就没了,所以家中只他一子,所以这迎客来自然而然地便由他继承。

  但是前年,杜家派人来谈买下迎客来一事,孙二只以为对方说笑,再三表示不卖。

  不想对方竟然干脆直接就找人来闹事,一连数日,酒楼里半点生意也做不成,孙二后来被人提点,说那位杜家的二公子攀上了皇亲,这以后就是要做大官的,孙二这才怕了。

  “后来杜家派了管家前来,强行要买下我的迎客来,我虽不愿,但也只能答应,可是他们竟然强买强卖,硬是只出五百两,就要夺走我的酒楼,那里连同地契房契,在市面儿上少说也得值八百两银子。因为这个价钱太低,小人不同意,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家小儿就被人打了一顿,而我家正在读书的大儿也被人打伤了胳膊。”

  孙二边说边抹泪:“还请大人明查,小人若是有半句谎话,不得好死!”

  能发如此重誓,可见当真是受了冤屈。

  “既然是前年之事,去岁本官上任,你为何不来报案?”

  孙二的微微缩了一下:“回大人,前年时,小人就曾报了两次官,但最后不仅无人为小人申冤,反而还罚了小人二十两银子,小人还得了二十板子。去岁您到丰县,可是小人实在是不敢再试,只想着看看您是否能惹得起杜家。直到后来清丈时杜家被罚,后来连郡王府的二公子都被您抓了,小人才确信您跟之前那位大人不一样,这才敢来告状。”

  说白了,就是怕你们又同流合污,到时候再把我打死了,我一家子人还怎么活?

  “你那两个儿子现今如何了?”

  “回大人,我家大儿在家养伤三月有余,后来伤好后,却被告知那家私塾不允他再读,无奈之下,小人只得托了亲戚关系,将人送到外县去读书,至于我家小儿,伤的倒是不重,只是被吓得不轻,连站数日发热,前前后后,没少吃药。”

  程景舟明白了,也就是说大儿子的胳膊被人打伤,这个着实是影响很大,毕竟是一位书生,还是很注重这一点的。

  “来人,去杜家传人。”

  孙二的状纸上写了杜府的管家,还有杜家大爷,也就是杜知何的大哥杜知行。

  程景舟再看了一遍这状子,字迹倒是有力,而且措词也十分简约明了。

  “这状纸是何人所书?”

  孙二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回大人,是我家大郎所书。因着前年家中遭逢巨变,我家酒楼被杜家人强行霸占,一两银都不曾支付,所以我家如今生活困窘一些,大郎便想着节省一些银子,自己写的。”

  “嗯,这上面所写俱是你所口述?”

  “是。小人其实也识字,只是写的不好看,大郎担心您再嫌字丑而生厌,这才动笔。”

  倒是个心细的。

  程景舟没有再多问,又派宋大胆带人去外面调查,并且最好是能直接带人证过来。

  杜知行和杜管家被带到大堂上来的时候,人还十分不服气,杜知行甚至只是弯腰,不曾下跪。

  这一幕,可是惹恼了程景舟。

  “堂下所站何人?”

  杜知行左右看看,连忙道:“回大人,小人杜知行,家父杜。”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惊堂木把打断。

  “放肆!来到公堂之上,为何不跪?”

  杜知行吓得一个激灵,一旁的杜管家拽了拽他的衣袍:“大爷,您是白身,按律当跪。”

  杜知行这才想到,自己并无功名。

  平时在丰县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想到要给别人下跪?

  可是此时也由不得他,还没等他屈膝呢,一旁的衙役一棍子杵过来,杜知行扑通一声就跪倒了。

  咝!

  杜知行表情痛苦,真特么疼呀!

  “杜知行,杜府管家,如今有苦主孙二状告你们强行霸占其产业,并且在此之前还屡行欺霸之事,曾打伤其长子胳膊,又打伤其幼子,现在本官问你们,他所说是否属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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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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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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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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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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