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昭回来后安抚了陈夏和那个叫阿桃的丫头,然后给她们二人各发了一份赏钱,又给二人放了两天假,让她们好好歇一歇,免得再缓不过来。

  阿桃年纪比陈夏还小一些,但是听说是从北地逃荒过来的,年纪小,但是个子长的高,甚至比谢容昭还要高出半个头,瞧着干巴巴的,但是力气出奇得大。

  阿桃是谢修文无意中发现的,然后就觉得这孩子不错,日后可以跟着乖宝一并嫁过去,有一个厉害的丫头,定然能护住乖宝。

  没成想,刚成亲才几天呢,这就用上了。

  阿桃只歇了一天,那个场面,她并不觉得多骇人,当年逃荒过来,一路上人吃人的事情她都见过,还有什么比得过那些?

  谢容昭以前并没有跟阿桃有过太多的接触,她在谢府时,身边只有陈夏这一个得力的大丫头,阿桃是去年才被买下来的,后来又被王嬷嬷带着教了几个月的规矩,才被送到她跟前伺候。

  阿桃不通文墨,所以平时在谢容昭跟前的,还是陈夏。

  “你以后就在我屋里伺候吧,跟陈夏一样,我原本就应该有两个大丫环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琇書蛧

  “是,谢过夫人。”

  “我听说你不识字?”

  “嗯,不识。家里穷,爹娘都不识字,后来遭了难,一路逃荒过来,只想着能吃饱肚子,旁的啥也不敢想。”

  “那以后每天让陈夏教你认五个字,你以后就跟着我在小书房里一起练字,不求你写得多好,至少得会写,写出来的字能让人看懂。”

  “啊?还要学呀?会不会太浪费了?奴婢知道笔墨纸砚可都是金贵东西,奴婢一个干活的,就不学了吧?”

  “该学还是要学的。”谢容昭不容置疑道:“在我身边做事,怎能不识字?你若是不学,那就是不想跟着我,我让人送你回谢府去?”

  阿桃立马打了个激灵,直接跪下了:“奴婢学,您让奴婢学什么都成,就是不要赶奴婢走。”

  阿桃可都记着呢,当初老爷将她买下来,就说了她这辈子的使命就是要保护好小姐,哦,现在是程夫人了,总之,若是夫人不要她,那她就没有用处了,这可不行!

  京兆府的动作很快,两天后,有关那个刀疤男的画像已经四处张贴,特别是城门内外,都张贴着他的画像。

  实在是那个刀疤男脸上的特征太明显,那么长一道疤,很难让人忽略掉。

  至于男子的身份,京兆府还在查,目前只知道他曾是平王亲兵,那几个被抓的人身份太低,只知道他姓林,其余的一概不知。

  不过,早晚的事。

  京兆府的人不会知道,此时的刀疤男,正缩在了城外的一处农庄里,如今左骁卫的人,天天四处搜查,城外的村庄也不放过,这让刀疤男不得不东躲西藏。

  好在,他还是摸到了同盟的一处庄子里。

  谢修文这几天都让人在各个城门守着呢,就想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勋贵们出城。

  出了这样的大案,京中好些个女眷们都暂时不敢出府门了,至于那些个纨绔公子哥儿们,也暂时没有出城的打算,内城里能逍遥快活的地方多了,何必非得去冒险?

  京城各处都在严查平王旧部,但凡是听到一些风声的,此时也都是夹紧了尾巴,不敢在此时生事,能避门不出的,基本上都选择了缩着。

  但是,谢远出城了。

  谢远是谢怀义之孙,也是谢怀义最为看重的长孙。

  谢怀义今年已经将近而立之年,但是于功名上却是一直没有寸进,几年前,谢怀义终于还是忍不住,请自己的老友举荐入仕,如今正在户部任职。

  如今大家都缩在家里不出门,这谢远倒是胆子大。

  当然,出城的人远不止谢远一人,但是身处朝堂之中,又与谢修文有那么一些私怨的人里面,就只有一个谢远了。

  谢修文得到消息后,便命人将谢远盯紧了,看看他都去了哪些地方,又分别见了什么人。

  当然,前提是不能打草惊蛇,实在不行,跟丢了也可以,绝对不能暴露。

  不得不说,谢远还是有些脑子的。

  他出城后,先去了白鹤书院,他有旧友在白鹤书院,这并非是什么秘密,之后他便由下人搀扶着出来,似乎是饮酒过量,已醉得站不稳了。

  于是,谢远的车驾走出去不足二里地之后,便见谢远下车呕吐一场,之后由人扶着再次上马车,不过这一回,小厮连忙吩咐车夫去就近的一处庄子上先醒醒酒。

  等人进了庄子,谢修文派去的人就再也查探不到什么了。

  “行了,我已知晓,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老爷。”

  虽然没有实证,但是谢修文起了疑心,就必然会下决心查明真相。

  思来想去,谢修文还是从庄子上挑了几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长工,由他们出面套话才更方便,且不会让人生疑。

  谢修文所猜测的不错,那个刀疤男就躲在了谢远名下的一处庄子里。

  他也是没办法了,他身上的银钱不丰,想要远遁,也得手里有钱才成。

  而且他还不想离京,主子的大仇还没报呢。

  谢远与他见了一面,自然是少不得一番安抚。

  “如今京城内外都在缉拿你,你的画像已然张贴得到处都是,以我之见,你暂且在此避避风头,待过阵子,我再帮你弄个假身份,办好路引,你前往北地吧。”

  “不成!”刀疤男想也没想地就直接拒绝了。

  “我主子的仇还没报,谢修文这个贼人还活着,我岂能就此离开?”

  谢远原本也只是试一试他,见其态度坚决,面上为难,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唉,如今已经惊扰了他,我们再想出手对付他恐难上加难。倒不如先放一放,待日后再寻机会行事。”

  刀疤男显然是不愿意:“若是有机会进城,我定然直接当街将其格杀!我就不信,他一介文人,还能躲得过我的刀!”

  谢远眼神微闪:“不可鲁莽,待我与诸位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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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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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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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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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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