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做出来之后,大家都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东西的好用,所以干脆就让人在京城的新宅里头也弄了几个。

  谢修文的书房里就做了一个,因为有烟囱了,所以也不必担心烟雾的问题,而且以前用炭盆的话,还得注意窗户不能关严了,到底是要进一些冷气的。

  如今这样倒是刚刚好,比他胳膊粗细差不多的几根柴添进去,也不需要一直看着,而且外面的灶口设计得有巧思,柴劈得又稍短一些,也不用担心再发生火灾。

  自打有了这个壁炉,谢修文闲瑕之余,就喜欢坐到这壁炉前看书喝茶。

  屋里有这个好呀,家里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主子在,平时也就干脆歇在书房了,屋里暖和而且也不会太燥的慌,反正是比睡炕好。

  他们后来买的这处宅子,只有内院才有地龙,刘若兰和宝贝女儿都不在,他也就懒得到后院去住了。

  倒是有同僚过来,相中了他这壁炉,头一个想要的就是王进,谢修文无奈,只说是自己家的还没有弄好,待弄好后再去给他弄,但是要付银钱,因为这都是一些佃农跟着一起干活的,总不能白干不挣钱。琇書蛧

  王进自然是好说话的,他买的宅子在外城,内外院都没有地龙,如今瞧着这个壁炉好,美观而且又不会在睡觉的时候太燥得慌,一口气定了四个。

  谢修文把领头的齐忠叫过来,吩咐一番之后,自然就由着他们去接活了,当然,银钱是需要上交的,毕竟这东西不是他们想出来的,真正的主子可是山庄里住着的大小姐。

  十两银子一个壁炉,光是谢修文的同僚们就排着队来预定,后来朱翁又从山庄里拨出来十几个汉子跟着一起干,总算是在大雪来临前,把这些权贵们的定单给做完了。

  只是修了一个壁炉,到手六百余两银子,可把刘若兰给惊得不轻。

  “阿娘,这主意虽然是我出的,但是这实际干活的都是他们,而且真正鼓捣出来的,还是这些长工,要不就把这些银钱给他们分了?”

  下首等着示下的朱翁听了,只觉得不妥:“小姐心慈是好事,但是也不能让他们把这便宜全占了,得让他们知道主子的好,也得让他们知道这是多亏了主子才能有这般造化,可不能都给了他们。”

  刘若兰让朱翁将名单递上来,数一遍有二十六个人都曾参与此事,就连朱翁的孙子朱啸云都出了力的。

  “这样吧,按这单子上的人数,一人先赏五两银子,余下的按照他们干活的天数,再额外给。”

  也就是说,只要是听从东家吩咐做事了的,无论干了多少天,先赏五两银子,这可把山脚下的村民们给乐坏了。

  五两银子得买多少肉呀!

  有了这五两银子,过年都不用愁了。

  朱翁听命行事,先把这五两银子赏钱的事情安排下去,通知他们后晌过来领赏钱。

  随后刘若兰又让齐忠把每个人干了多少天活都列了一个明细交上来了。

  齐忠就是之前从高阳县跟着回来的一家长工之一,如今在谢修文身边当差,主要就是跑跑腿儿,打理一些府里头的杂务。

  齐忠年纪大,而且有妻有子,比豆子要更知道一些人际往来方面的事,谢修文把他调到身边使唤了几个月,倒是觉得越用越顺手了。

  干一天活,按三十个铜板算,最后总出来,要再付给这些佃农们差不多近二十两银子。

  这份银钱不多,毕竟可是总入帐六百余两呢。

  刘若兰觉得为难。

  按乖宝的意思,是想着大头让这底下的人分了,可是如今她按了高工钱来结算,再加上赏银,如今也不过才发出去一百多两。

  “阿娘,再拿出些银钱来给朱翁,让他去安排着在山下摆上一天宴席,就让那些跟着干活的人以及他们的家眷过来吃席,这样热闹还显得咱们大方。”

  刘若兰觉得行,这样一来,连肉带菜带白米白面的,又折腾出去不少银钱。

  不过,对于乡下老百姓们来说,银子实惠,这吃到嘴里头的肉就更实惠了。

  主要负责这次壁炉修造的,就是齐忠。

  刘若兰觉得这人可用,便大手笔又额外多赏了他十两银子,如此也能将他的名分拔高了,更是给了他一份体面。

  齐忠家的人果然高兴,只觉得一辈子都没想过只是干了一件差事,就能得十几两的银子,这下他们家日子可不用愁了。

  别小看这个壁炉,好多手艺人围着修好的壁炉琢磨了好些个日子,回家自己弄,却是怎么都弄不对,不是烟囱不往上跑,就是这取暖的效果达不到,再不然就是这柴容易烧到外头来,这可是太危险了。

  如此,人们试了几次后,便都歇脚不干,省得再祸祸这些青砖了。

  谁家修壁炉,原材料都是主家出的,然后齐忠只是负责领着他们干活,如此,这一个壁炉十两银子,就等于是纯赚了。

  当然,也不都是收银子的。

  谢修文给王勤山大人府上以及郑阁老府上修了几个壁炉,自然是分文不取,只说是自己身为晚辈的孝敬。

  他若是以臣下的身份去做,二位大人自然是不应的,可他搬出了徐远卿的身份,自己只是他们的晚辈,如此倒也顺理成章了。

  而且也没多少银钱,不收便不收了。

  王宴清在山上养了一个月的伤,大夫看过后,只说小孩子长的快,这夹板可以去掉了,骨头已经长正,但还是不能下地跑,但可以拄着拐杖慢慢走,但是受伤的那条腿最好是不要用力,能不挨地是最好的。

  王宴清现在这样已经可以挪动,也可以坐马车了,但他不想走。

  住在这里多好!

  除了有几位年纪相仿的朋友之外,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乖宝能陪他说话,还会给他送好吃的。

  最主要的是,这里简单,平和,不像是在府里头,总得多加几分小心,谁让他顶着一个嫡长孙的名头呢。

  思及这次敢来刺杀自己的贼人,少年原本清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狠意。

  他遇上了仁善的谢家人,不代表那些来暗害他的人就能轻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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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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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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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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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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