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兰费尽心思想要跟程景舟来一场偶遇都没能成功,最终,只能是灰溜溜地回了谢家庄。

  谢容兰原本是想着说服爹娘在县里寻个客栈住下的。

  但是没想到,跟她抱有同样心思的人太多了,而且这一打听才知道,县里的客栈几乎是在三天前就已经被预定满了。

  谢容兰想到了之前三叔提到的定客栈的说法,这会儿又有些恼恨自己为何没有与他们同行,若是同行的话,那这会儿他们以夜晚赶路不便,至少也能分他们一间房来休息。

  算了,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

  谢容昭可就跟她不一样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玩到了什么时辰,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铺子里的大床上了。

  “阿爹,阿娘!”

  刘若兰闻声进来,笑道:“哟,我们小乖宝醒了?”

  自打上回刘母来过一回之后,刘若兰的心绪也越来越明朗,不再总是惴惴不安,亦不会再总是一脸愧疚地看向谢修文了。

  看到她如此明显的转变,谢修文和谢容昭自然是高兴的。

  “阿娘,我睡了好久?”

  “你呀,你阿爹抱着你看外面的灯笼,哪知道看着看着你就睡着了,你阿爹和三郎都舍不得叫醒你,下船后还小心地将你抱回来的。”

  谢容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到底是年纪小,精力不济。

  “阿娘,我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吗?”

  “嗯,不过要用过午饭才走,昨晚三郎就跟你阿爹说了,今天去程家用午膳,咱们先起来吃些粥。”

  谢容昭听说要去程家吃饭,大概就猜到阿爹肯定是要饮酒的。

  “阿娘,二舅舅送咱们回去吗?”

  “不了,三郎说他会安排好,你快些,一会儿三郎就要来接咱们了。”

  果然,谢容昭才用了早膳没一会儿,程景舟就过来了。

  “乖宝,我跟家里的厨子说了,中午做你最爱的滑蛋虾仁,还有你喜欢吃的云片糕。”

  谢容昭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谢谢景舟哥哥!”

  谢景舟虽然只比她大三岁,但是身高上可不像是九岁十岁的孩子,再加上他身形偏瘦,看上去就更高了。

  “三郎这是在长个子吧?感觉你比秋天那会儿得长了这么一大截。”

  在铺子里忙活的谢老三用手比划着,眼底带着笑,可见是喜欢这个俊秀的少年郎的。

  “三叔,我们走了啊。”

  “去吧,乖宝呀,回去后记得跟你三婶说一声,就说今晚我住在这里不回去了啊。”m.xiumb.com

  “哦哦,知道了。”

  今天铺子是新的一年正式开业,事情自然会多一些,所以谢来福和谢老三都会留在这里,省得来回跑了。

  谢修文与程举人也是多年好友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定下一门娃娃亲。

  程举人一直觉得谢修文只是时运不济,以他的才华,金榜题名才是正理。

  二人推杯换盏,偶尔又会对几副对子,或者是吟上一两首诗文,不知不觉间,他二人便已对座近两个时辰了。

  谢容昭都在程家睡了一个午觉,再醒过来的时候,谢修文才刚刚放下了酒杯。

  程景舟安排好了车辆送他们回去,如果不是不合适,他是真想跟着一起走的。

  谢修文路上就有些迷迷糊糊的,被刘若兰扶进房,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便睡得死沉。

  谢阿奶有心要刁难几句,又想到老二如今醉着,自己说什么也是听不见的,在刘若兰这里她又讨不到好,干脆还是省口唾沫吧。

  正月十八,程景舟回到铭山书院,正月二十四这日,便带上豆子和谢州动身了。

  程景舟、王进与王翰林一起,先是走水路,再是走陆路,折腾了近六日之后,总算是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谢州就是谢家庄村长的大孙子,也是谢来福的亲侄子,是当初愿意男扮女装来为刘若兰讨一个公道的少年郎。

  谢州书读的不错,但是一连两年下场都一无所获,村长得知谢修文要去游学,便干脆推荐自己大孙子,也望能从谢修文身边多学到一些东西。

  谢州也知道阿爷的意思,而且对于谢修文这位族叔,他还是很敬重的。

  一路相随,谢州几乎是什么事都愿意做,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的奴仆。

  谢修文去游学的事情,没瞒着妻女,而整个谢家庄,也就是村长和谢荣恩还知情了。

  谢修文年前得了不少银钱,他身边只跟了两个人,他计算过了,带着五十两的现银和三百两的银票,足够他们这一行的花用。

  当然,还带了不少的铜钱。

  既然是想要深入百姓,铜钱可是比银子好用。

  谢容昭这日又被程景舟给接到了程府小住,主要是想着给她安排一下下个月的生辰宴。

  谢容昭在谢家并不受宠,而且谢家也没有为孙女过生辰的先例,哪怕是谢容蓉,也是不曾大肆操办过的。

  程景舟却不想委屈了小乖宝,所以就想着在程府摆一回宴,热闹一把的同时,也能让乖宝多认识一些朋友。

  他想的简单,可是实施起来却有困难。

  首先,刘若兰就不答应。

  虽说是未婚夫妻,可是父母都健在,哪能让外姓人家帮着办生辰宴?

  这不合规矩。

  可程景舟又不愿意放弃,最终还是程夫人给出了个主意,干脆就让程景舟去食为天酒楼里摆上两桌,这银钱方面,便由谢家出,而邀请客人方面则是由程景舟来出面,这不就结了。

  如此,刘若兰也不好再拒绝。

  程景舟见心愿达成,乐得立马就去张罗了。

  他亲手写了请贴,除了自己的几位同窗好友之外,还有程家的几个亲戚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

  但凡是能来的,都是半大的孩子们。

  程夫人干脆就让身边的两个嬷嬷,再加上府里头的几个护卫跟着,主要也是怕这些半大孩子们再受了委屈。

  而这些孩子们的家里但凡是条件好一点的,都会带个小厮或者是丫环陪同一起出门,如此这安全方面倒是可以不用顾虑太多了。

  食为天是宋家的产业,宋弈得知是谢容昭要办生辰宴,而且这请客的人却是程景舟,就知道自己得做点儿什么了。

  谢容蓉没脸提要去凑热闹的事,但是谢容兰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三妹妹,今日可要穿我为你做的这身新衣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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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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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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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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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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