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赔钱货一出来,谢修然就意识到不好了。

  可惜,晚了!

  谢阿爷怒道:“放肆!”

  高氏吓得一哆嗦,再一看屋里这么多人,也知道自己刚刚大意了,不该口无遮拦的。

  “阿爹,我,我也只是被这孩子给气着了,所以才一时情急,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没人信,但是至少不会再揪着她的这点儿错处不放了。

  程景舟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这位大伯娘极其不满的。

  谢阿爷也知道今天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干脆道:“行了,刚刚昭姐儿说的你都听到了,把你借的那些东西都还回去,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全部!”

  谢阿爷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再来一遍了。

  实在是丢人。

  高氏嘴巴嗫嚅了两下,到底是没敢再吱声。

  谢阿奶阴沉沉地瞪向了谢容昭,随后又将目光对准了刘若兰。

  “刘氏,自你嫁进谢家以来,我们也算是对你不薄,你怎能由着昭姐儿在公堂上乱说话?如今让蓉姐儿受难,于我们谢家的名声又有什么好处?咱们谢家庄,九成都是谢氏族人,这么闹起来,你让别人家的姑娘怎么想?”

  老太太到底是老太太,这脑子就是好使,一下子就棍扫一大片,把这仇恨值给拉到全族里去了。

  刘若兰气结,可这是婆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也不能顶撞。

  “阿娘,当时我在外面,县太爷也是不允许别人随意上堂的。我没怂恿乖宝乱说话,只是嘱咐她要实话实说,毕竟在公堂上,若是说谎骗大人,那可是罪加一等的。”

  刘若兰一番话,又把事情的责任给推回去了。

  要不是谢容蓉说谎,又怎么会被关押半个月?

  说到底,谢容昭也只是实话实说,何错之有?

  程景舟则是维护道:“阿奶也不必冤枉阿婶和乖宝,此事当时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便是乖宝不说,县太爷心里也有数了。毕竟,因着谢容蓉的一己私利,故意遣得族亲们满山跑,这可不是一张嘴能定下来的。”

  言外之意,谢容蓉这话当时可是当着好多人的面儿说的,就算是谢容昭说谎骗过去了,谁又能保证其它人不说实话?

  说到底,还是谢容蓉犯错在先。

  不能因为谢容蓉是谢氏的姑娘,所以犯了错被人捅出来了,还得去怨怪说实话的人。

  这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老族长和村长又如何想不明白?

  此事纵然是会影响到谢家人的声誉,可终归不是一家子,只是族亲罢了,况且谢容蓉要害的是她亲堂妹,不管怎么说,这错处都不该推到谢容昭身上去。

  “好了,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谢容蓉的错,你们也莫要把责任推到昭姐儿身上去,她还只是个孩子呢,而且这次的事情,受惊不小,说到底她才是苦主。你们就算是再偏心长房,也不能是非不分吧!”

  这话明显就是针对谢阿奶的,而且说的还很重。

  老太太听罢,还想着再分辩几句,就被谢阿爷给打断了。

  “程家小子,你刚刚说想要给昭姐儿一个交待,可是还有什么想法?”

  程景舟原本的确是有一些心思的,但是现在看来,就算是他帮昭姐儿讨了什么好处回来,早晚还得被这个老巫婆给弄走。

  既然如此,倒不如想法子谋算一些更得利的好处。

  “谢阿爷,小子不敢有什么想法,只是家母心疼乖宝,这次看到乖宝受惊更是哭得眼睛都肿了。我这次出来前,家母曾嘱咐定要让我将乖宝接到家中小住一阵子,一来是帮她养好身体,二来也是请了一位得道高僧到家中,想请他为乖宝压压惊。”

  谢容昭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一般来说,小孩子受了惊吓后,很容易生病。

  比如说常见的就是发热,甚至有的会说胡话。

  程景舟现在说这个,就是希望当着众人的面儿,能光明正大地将乖宝带到县里去住。

  谢阿爷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可以。也是让你母亲费心了。”

  “谢阿爷客气了,我原本就是受了叔父所托要好好照顾乖宝的,这次的事情,也是怪我没能将她照顾好。”

  程景舟说完,又对上了刘若兰颇有几分担忧的眼神,笑道:“若是阿婶不放心,可以同往,乖宝有熟悉的人陪在身边,相信也能恢复地更快一些。”

  谢阿爷不傻,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程景舟是不放心让她们娘儿俩住在谢家了。

  也罢,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吧!

  “修文媳妇,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跟着一起过去住几天,不过时间不可太长。”

  “是,阿爹。”

  刘若兰心里头高兴呀,只要是能让她看到乖宝,住哪儿都行。

  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下了。

  谢修然和高氏再不甘愿,也只能将以前昧下来的东西还回去。

  谢阿奶有心回护一二,便将两匹上好的绸布给弄走了,对外只说是刘若兰孝敬给她的。

  如此,刘若兰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

  谢阿爷知晓了此事,倒也没有再发怒,老妻的性情,她可太了解了。

  刘若兰和谢容昭到了程家,自然是受到了程夫人的热情款待。

  不过,刘若兰心中也清楚,自己现在实在是不方便在程家长住,所以还是拜托了程夫人能先请大师帮着念念经文,好让谢容昭能安心养身体。

  两日后,刘若兰看乖宝没有任何要发热的迹象,心中踏实之余,便想着先回去了。wWW.ΧìǔΜЬ.CǒΜ

  程景舟没有让她回去,而是先带她去了一趟香香卤菜馆。

  那里是刘若兰的产业,自然是去看一看才比较安心的。

  刘老二这边得知了外甥女差点儿被人拐走的事,自然是格外上火。

  可是又想到妹妹和外甥女还要在谢家过日子,也不好闹得太僵了。

  还是刘老太聪明,干脆就花五两银子买下来一个寡妇,让她去刘若兰身边照顾,还能适当地提点几句。

  这年头,人命还不如一亩地值钱呢。

  尤其这还是一个犯了事儿被撵出来的奴籍下人。

  谢阿奶和高氏看到刘若兰竟然领了一个奴仆回来时,脸色都不由自主地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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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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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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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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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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