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恩虽然脑子简单,这会儿也听明白了。

  敢情那天二伯娘和乖宝会上山打猪草,还是多亏了狗蛋他娘!

  而狗蛋他娘又在昨天早上和大伯娘见了面,这咋想都觉得里头有东西。

  谢容昭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有想法了,也没多说,回去后,先去见了谢老三,然后把狗蛋的话重复了一遍。

  谢荣恩想不想得明白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能再让三叔心软了。

  果然,谢老三听完了他们的话,心里头就跟卡了一根鱼刺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平时他对王寡妇母子关照的还不够多吗?

  这么费尽心思地来害人,真以为他们家是好惹的?

  “三叔,算了,这件事情总归是没有证据的,我们自己心里头清楚就行了,也没必要非得去问个水落石出。”

  谢荣恩点点头:“就是,阿爹你就算是去问了,她不承认也是白搭。”

  晚上,谢容昭把王寡妇和高氏的事情又跟阿娘说了一遍,刘若兰这次倒是没有表现得太意外,可见是一早就有疑心了。

  “往后咱们还是远着她们些吧。有些人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不怕,我还有舅舅们呢。”

  刘若兰轻笑:“傻孩子,咱们也不能事事都指望着别人。而且狗蛋娘那样的人,最会的就是耍无赖了,咱们少跟她打交道也就是了。”

  “知道了,阿娘。”琇書蛧

  谢家这边算是安稳下来了,县城里头刘学义可是被气得火冒三丈!

  他和谢修文是同窗之谊,打小就认识的那种。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他如何向老友交待?

  “你去过宋家了?”

  刘学义的娘子点点头,表情也不太好:“去过了。还特意单独见了表妹,只是她那个性子你是知道的,如今她的名声算是坏了。那梅兰虽然没有当众将她招出来,可是事儿都摆出来了,大家伙心里头明镜似的,谁能不往她身上想?”

  刘学义现在恨不能直接甩几巴掌给这个表妹。

  脑子有病吗?

  你上赶着作妾,人家谢修文都不要,竟然还敢打起了正室的主意,是真以为谢修文是团软杮子吗?

  刘学义冷静下来之后,也知道这事情不简单。

  他使了银子,进入狱中,跟胡三和梅兰都分别见了面。

  不仅如此,还想法子让他们都给留了一份儿证词出来。

  宋婷婷做的事情再混帐,那也是他表妹,他当然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可是谢修文那里,他也总得有个交待!

  所以,梅兰把高氏给供了出来,胡三则是与谢修然是旧识,但银子的事情的的确确是宋家许的。

  不仅如此,梅兰还把谢家老太太和高氏打算联手将刘若兰逼离谢家的事情也都交待了。

  这就不能只怪宋家了。

  毕竟,你们这也算是自己人起内哄了。

  刘学义拿了这两纸证词,也不敢多耽搁,就怕刘家先一步给谢修文送信,到时候他还如何面对这位昔日同窗?

  刘学义承认自己与谢修文交好,且一直舍不得这个朋友是有私心的。

  他觉得以谢修文的本事,想要中举并非是天方夜潭。

  若是日后有一位举人老爷朋友帮着说话,他们刘家的生意也总归是能更好的。

  偏偏出了宋婷婷这么一个孽障!

  刘学义去府城的路上,可没少骂她。

  刘学义到了铭山书院后,还是将谢修文请到了外头的一间茶馆里说话。

  有些事,他自己都羞于启齿,更不乐意被其它人听到了。

  刘学义再三道歉,又是鞠躬,又是斟茶的,只盼着他能消消火。

  谢修文起初听他说了事情始末时,的确是怒气冲天,恨不能立马返回家中好好安慰妻子,更是恨不能立马奔赶高阳县监狱,好痛揍那个胡三一番。

  两盏茶之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此事,除了你三弟之外,还有嫂子的娘家人也功不可没,当然,听闻你的族人们也都卖了力,说到底,还是我那个表妹惹了祸。此事你且放心,我已与姨父商量好,尽快将她远远地嫁掉,再不会来打扰你们夫妻。”

  谢修文冷哼:“你倒是挺护着她!”

  谢修文可不傻,远远地嫁掉了,不就是想着摆脱他的报复?

  刘学义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戳穿,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表妹,总不能真地把另一方给得罪死吧?

  “子成,此事的确是愚兄之过,我也是没法子了。你是没见着,你那位岳父好生厉害,句句未提我表妹,但是却字字在提醒着所有人是她在暗中指使了梅兰。如今表妹的名声坏了,也算是受到惩罚了。”

  对于一名女子而言,还有什么比名声更重要的吗?

  思及此,谢修文的火气也的确是少了三分。

  想到自己岳父,谢修文还真是佩服。

  在公堂上,还能这般冷静地给梅兰下套子,也的确是高!

  “子成,此事是我愧对你和弟妹,我与姨父商量了一下,想着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做赔礼,可是你也知道宋家不仅仅只有一个宋婷婷,这事也不好真地大张旗鼓去做。”

  言外之意,我们愿意花一百两买个消停。

  你们也就别非得让宋家下不来台了。

  其实,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宋婷婷要不要上门道歉已经不重要了。

  满城风雨,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再加上宋家有意示好,他谢修文就算是想着家中的妻小,也不能把路给堵死了。

  宋家经商,刘家食肆也在县城里开着呢,不怕人家正面对上,就怕使一些个不入流的小手段,才让人防不胜防。

  谢修文考虑再三,点头道:“到此为止。若是令妹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可别怪我谢修文不给你这位兄长颜面。”

  听到这话,刘学义就放心了。

  只要谢修文肯松口,那他这里就算是大功告成。

  “真是多谢子成的大度。回头我安排内子去一趟谢家,说来内子与弟妹也是许久未见了,正好一起说说话。”

  谢修文对此不置可否,一切都随娘子心意即可。

  “对了,子成,此事要说我表妹有错,可却并非是罪魁祸首,毕竟有些事,外人怎么也是插不进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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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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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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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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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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