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依据说完,所有人都懵了!

  当然,只有谢氏族人和刘家人都心知肚明,刚刚那分明就是在诓梅兰的。

  胡三也是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自己昨晚指认的人,根本就不是刘若兰。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的计策便败了。

  梅兰显然也是一脸茫然,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走向,而公堂外的管家则是一拍大腿,暗骂梅兰太蠢,这次怕是要连累到小姐的名声了。

  不等梅兰为自己辩驳,便听得那胡三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梅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你都招了吧。左右逃不过一场棒打,我胡三认了,的确是我胡三起了坏心思,活该被打。可你可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得想清楚了,不要替主子背了黑锅,一辈子都背着污名嫁不了人!”xǐυmь.℃òm

  梅兰脸色苍白,只觉得浑身的力气泄了个干净,然后身子一歪,跪坐在地上,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外头的宋家管家气得真想冲上去将胡三一顿暴打,可偏偏却是无能为力,眼下只能再去求助于刘府了。

  梅兰并没有将小姐供出来,只说是自己坏了心肠,见不得一个乡下妇人也能有着秀才娘子的身份,所以才想着毁坏她的名声。

  只是她这话,到底有几人信,就不知了。

  至少,公堂之上的人,没一个信的。

  梅兰不敢供出小姐,否则她的家人就全都没命了,她已然如此,怎敢再为家里头凭添祸端?

  胡三和梅兰二人皆被判了三十板子,之后收押,胡三判监六年,还要赔偿苦主十两银子。

  梅兰自认了是主谋,所以被判监八年,赔偿苦主银二十两。

  因为刘若兰不曾到场,所以这三十两的判银就到了刘深的手上。

  刘深从公堂出来,先是对着谢家的一众族亲们道谢,之后又让自己的二子三子请这些族亲们去食肆里小坐,也尝尝他们的手艺。

  刘谢两家原本就是姻亲,如今恶人被惩治,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了,所以谢家人推辞一二后,便跟着一起去了。

  刘深自己则是去到了后衙寻长子说话。

  刘老大如今是县里吏房的主事,因着一个秀才功名,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也实属不易。

  县里一般都有‘六房’,也就是县衙具体办事的机构,主要就是吏、户、工、兵、刑、礼六房。

  刘老大如今是一房主事,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地位,今日之事,很明显是有师爷为他们说了话的。

  刘深找长子过来,就是想着请他对师爷那里道个谢,看看是送上谢银好,还是另外再置办谢礼合适。

  “阿爹,此事回头我再张罗吧。儿子是想着等明日请师爷和几个胥吏一起喝顿酒,今日之事,不止师爷出了力的。”

  刘深转念一想,当时胡三被人强押着趴在了地上前,县太爷只是皱眉,并未明着发话,可见那两位衙役也是在向长子示好。

  “也罢,这里有十两银子,你只管拿出备酒菜,余下的再给师爷选上一些薄礼,咱们不能让人觉得白帮了忙。”

  “是,阿爹,用不了这么多。去县里最好的酒楼吃饭,顶天儿也就是五两银子,花用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钱多好办事,莫要让人看低了去。”

  “是,儿子记下了。”

  “另外,县太爷那里,你也要看着示好一下,总归这次是咱们得了利。”

  “行,县太爷这里不太好下手,倒是夫人喜欢咱们食肆的鸡汤米线,不如回头让我那口子带了食材过来亲自煮一顿给大人和夫人尝尝。”

  身为县令夫人,自然是不好出门去小食肆里露面的,这样倒是算是投了巧。

  刘深将一切都考虑进去,然后揣着三十两银子慢悠悠地去了食肆。

  当着谢家族人的面儿,刘深将这三十两银子交到了谢老三手上。

  “贤侄,这银钱是县太爷判赔给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的,她既已嫁到你们家,这银钱我拿着也不合适。便先交由你吧。”

  谢老三也没什么不敢拿的,反正回去后也是要给二嫂的。

  刘深又单独给少年郎,也就是村长的大孙子手里头塞了一个钱袋子,不大,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今日多亏了这位小郎君,这里面的铜板不多,权当是我老头子的一点儿心意。”

  少年郎推辞不肯收,村长也觉得不妥当。

  还是后来谢来福发话,少年郎这才将钱袋子接了过来。

  这都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做的,谢家人自然也都觉得刘家人处事大方周到,不会让人做白工。

  这样反衬得谢修然有点儿没脸,因为刚刚进食肆的时候,他还嘟哝了一句:三十两银子也不知道最后谢家能落着多少。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心给刘家人施压,所以也没避着他们。

  如今看到刘深这作派,别人也只以为他是小人心胸了。

  事情解决了,众人吃了个热火朝天,刘深又喊了刘老二亲自赶车送他们回去。

  来的时候,用的是村长和族长家里头的两驾车,一驾是骡车,一驾是驴车。

  因为来的人多,所以还有不少年轻人都是走着的。

  如今有刘老二再赶上一驾骡车,回去的速度自然就快了。

  谢家,谢容昭陪在阿娘身边,时不时地还故意扮个鬼脸给她瞧,可是效果不太好。

  刘若兰昨晚就没有睡好,今天早上醒来便觉得浑身乏力,但还是强撑着起来与兄长和侄子们说了会儿话。

  如今谢家里里外外都安静得很!

  平时总是会骂刘若兰偷懒不干活的谢阿奶,此时也没了动静。

  高氏也是有些后怕地窝在屋子里,一会儿想着自己偷二房东西的事情会不会曝出来,一会儿又怕那个梅兰将自己能牵扯出来。

  也不知那位宋小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呀!

  高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不得清静,好像一闭眼,就能看到有衙役过来锁人的画面!

  这种忐忑不安的心绪,着实是能将人给逼得发了疯。

  她不知道的是,梅兰没供出她来,可是梅兰被收监之后,却得到了牢房的格外关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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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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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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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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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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