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兰想到这些日子被婆婆恶意挑错,心里头自然也是委屈的。

  只是在谢家,唯一护着她的夫君不在,便是三房有心相帮,也是能力有限,她又不敢在女儿面前掉眼泪,这些日子可以说是憋得狠了。

  如今有亲娘在跟前,再一回想先前的委屈,眼泪便如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止不住了。

  刘老太也难过呀。

  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前头十几年在家里头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结果出嫁了,却要受到婆婆的恶意折磨,怎能不心疼?

  “说到底,还是你没能给修文生个儿子,若是你能生个儿子,那老太婆又岂能如此对你?”

  早先刘若兰也是这样想的,总觉得自己没能给夫君生个儿子,对不住他。

  可是自打之前夫君跟她深谈过几次之后,她再一想到了三房不是有两个儿子吗?可是在婆母那里不照样是不得脸?

  “阿娘,我是瞧出来了,婆母她就是瞧不上夫君。兄弟三个,唯有夫君中了秀才,可也不见她欢喜。要说是因为孙子,三弟妹也生了两个儿子,可是在她那里照样是不得好。她就是偏心!”

  刘老太也是无奈,女儿都嫁过去了,她还能怎么样?

  这次是借着自己生病的理由将人给带回来了,可也不能长住。

  顶多住上半个月,就又得回去了。

  也罢,先让闺女过上半个月的舒坦日子再说吧。

  “既然回来了,咱们就不想她了。你那个婆母也是奇了,明明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可怎么说话办事还不如我这个乡野村妇呢?”

  刘若兰扑哧一笑:“阿娘,哪有您这么说自己的?”

  刘老太也是识字的,要不然当年也不可能嫁到刘家。

  刘家这两代虽然是落魄了一些,可当初也是风光过的,毕竟刘若兰的曾祖父是中过举的,只不过命不好,中举没几年人就没了,也没能让家里人享太多福。Χiυmъ.cοΜ

  “阿娘,铺子里怎么样?忙不忙?”

  “铺子里生意好呀,忙得很。现在家里头有六个人都在那边干活呢。晚上你大哥大嫂和二郎住在那里,白天二郎赶车再带上你二嫂和六郎一起去,有时候你三嫂也要过去帮忙,家里头的孙子孙女们,都是轮换着去。”

  刘老太可是管家的好手。

  家里头人口多,县里头的铺面,谁都想过去,一来是为了赚钱干活,二来也是想去外头开开眼。

  除了固定的几个人天天去之外,余下的就让他们轮换着来,如此也算是公平。

  “好了,别哭了,既然是打着我生病的幌子回来的,那你就先帮着去院里干点活,把乖宝叫过来,陪我说说话。”

  “行,我这就去。”

  刘若兰去院里帮着拣鸡蛋,这都是族长每天差人送过来的。

  现在食肆的生意好,一天一百个鸡蛋都不够卖的,所以族长干脆就指派了两个小郎帮着一起去附近的村子里收鸡蛋。

  因为鸡蛋的用量大,所以两个小郎每天也能赚上十文钱,给家里头添了进项。

  刘氏的族长也知道刘深家里头这是要起来了,但是他们愿意帮着族里人一起过好日子,这就说明人家厚道,也是谁近谁远的。

  族里头承了他的情,自然就会在外头帮着刘家说话。

  这食肆已经开了一月有余了。

  正好刘若兰也回娘家了,晚上,刘深就让二儿子拿了帐簿过来,然后好好地算了算。

  他们爷儿俩正商量呢,谢容昭就找过来了。

  “哟,乖宝有事吗?”

  刘老二一边说,一边把外甥女给抱了起来。

  谢容昭奶声奶气道:“外公,二舅舅,我阿爹走之前说过的,他在食肆有分子的事情,暂时不能让阿娘知道。”

  刘深皱眉,意味深长道:“哦?为何呀?”

  谢容昭示意二舅舅把她放下来,然后她挪到了外公跟前,仰着小脸儿,一脸严肃道:“因为阿娘的性子太软了,容易被人欺负。”

  刘深心里头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这是想瞒着若兰在外头胡来呢。

  “那你阿爹是什么意思?”

  谢容昭笑了笑:“我不知道呀!但是阿爹说让你们把钱先存着,等他有探亲假的时候再说。”

  刘老二是个聪明机灵的,心里头已然有了猜测。

  “乖宝呀,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谢容昭点点头:“阿奶可凶了,大伯娘也总爱扒我们的窗户。如果让她们知道阿娘手里头有银子,那我们就要被抢了。”

  刘深端坐了身体,心中已经另有计较。

  刘老二又逗了谢容昭几句,确定没有其它事了,这才让她出去玩。

  “阿爹,您看?”

  刘深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微微偏身,压低了嗓门儿道:“女婿和乖宝说的都有道理。若兰性子太软和了,若是让亲家知道她手里头有银子,怕是要闹起来。”

  刘老二心有不忿,在屋里来回地转圈。

  “那难道就这么忍了?这谢家也算是书香门第,怎么能做出这种偷窥之事?”

  刘深捋了捋胡须,现在的谢家,早已不是当年的谢家了。

  “亲家母偏心,在谢家庄也算是人尽皆知了。咱们就听乖宝的,帐上该怎么结就怎么结,若是要分钱,就都写清楚了,把女婿那份儿先存到我这里,等女婿回来了再另做打算。”

  刘老二虽然气恼,可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刘深则是想的更多一些。

  女儿虽然出嫁了,但是这食肆能开起来,一大半的功劳都是女婿的,当初给他四成分子他都不愿意,足见是个大度的。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能亏了女婿。

  有些事,不好直接做,那就不妨拐个弯。

  刘若兰可不知道,爹娘以及她的夫君女儿,都在想法子维护她。

  谢家近来几天气氛都不太好,刘若兰倒是暂时地脱离苦海了,可是三房的王氏就惨了。

  家里头的活计不少,前一阵子基本上也都是刘若兰在做,王氏偶尔帮帮忙,还要被高氏阴阳怪气几句。

  如今刘若兰不在,家务活基本上都落到了王氏头上。

  谢老三可不惯着长房的毛病,二话不说就把长房的门给踹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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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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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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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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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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